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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还债(上)

2020-12-01抒情散文安永红
原创] 还债(上)强迫自己早于往日两小时生火,妻子被逼而起。催促一家三口吃了早饭,八点刚过了五分钟。收拾了该收拾的,却等不来守忠。我以为读完了初中的大姐夫肯定有着时间观念,怕我没有早起不好来打搅,便在老院里暖着热炕。毕竟是近二十里的山路。母
          原创] 还债(上)   强迫自己早于往日两小时生火,妻子被逼而起。催促一家三口吃了早饭,八点刚过了五分钟。收拾了该收拾的,却等不来守忠。   我以为读完了初中的大姐夫肯定有着时间观念,怕我没有早起不好来打搅,便在老院里暖着热炕。毕竟是近二十里的山路。   母亲在厨房里忙着,炕上只有父亲。我问守忠还没来吗,父亲说没。父亲不知道守忠要来,也不知道来是为了什么。我说,夜里个(昨天)我和守忠说好着哩,今日我把他带上去陇东给喜顺还钱哩。我还问着说八点能来不,他说能成。我把啥都收拾好了,专门等着他哩。你看这一号子人,赶着赶着把亲定了,为的是按年这面给人家还催得紧的几股子帐唻,咋能说话不算数哩唦?母亲给猪和完食进来说,不知黑夜(昨晚)一家子还攮气来没?我也有这个担心。父亲昨天没去,晓不得国琪扎的是啥势,只顾顺着自己的评判说:守忠的人,睡到啥时候了才去驮水哩,一顿干粮吃了就啥时候了,按来就饭时候了。   我说,守忠让我给喜顺打个电话,把喜顺叫着来。我给说了几回了,就是不听。图省事哩。我说喜顺的钱一定要还在喜顺后人的当面。喜顺不正传,这笔钱后人晓不得。喜顺还把借条丢了,当面还钱之前一定让人家的后人写个收条,先小人后君子。弄不好这是一股子是非帐。前一向喜顺脸势不好得很,像要见鬼的样子。我一直担心喜顺万一突然不在了,后人要追究他妈的人命价,在塬川营业所一查见是我签了字领走这笔钱,跟我要两万二千元。守忠才借了一万,另外的一万不知喜顺拿上干了啥了谁晓得哩?要不我咋一直催着守忠还这一笔帐?我急着哩。喜顺要着还五千元,我给秀霞说,你在女子的婚事上不要挑三拣四了,赶忙定了,把喜顺的钱还清。秀霞说背的是利息。把我气得给骂了一顿,说人家给咱们借钱救了紧,人家现在等着用钱哩,说是给大后人说了一门亲事,也是风火事,你却不计恩情说这话。秀霞却说她打听来,喜顺根本没有说亲事,要钱是胡弄哩。我气得啥话再也没说。后来淑娟的亲事有了眉眼,我问秀霞,你打算给喜顺还多少。秀霞说只还五千。把我气得又给美美收拾了一顿。那一天你在哩,秀霞还冤枉得不行,坐在炕圪垴连一口饭都咽不下去。拉了一回粪回来,我问我妈,我骂了秀霞,秀霞怕胀气很?我妈说,秀霞哭着回去了,还说你把借钱的时候忘了。我就胀气。我盖房唻,也有烂子哩,给她没借的么。再说,这几年给她跑着借钱,就没落个好么。为借老李老师的钱,我给人家的孙子光衣服就给了几回,不要说买的奶粉了。老李老师要盖房,催着催着要钱哩,没办法了,我姨父从亲戚家拿来了六千元,来回车费我管上,吃喝我管上,花了一百几,守忠连个人情话都没。张老师兄弟要定亲哩,我从杨山的杨老师跟前倒了个手,守忠也跟着哩,说得好好的,两个月之后杨老师要引媳妇子哩,我千叮咛万叮咛,让他趁早想办法不要耽误了人家七月十四的婚事。你看守忠把话下着吃了干粮了。没奈何了才求奔到喜顺家。那两天下雨着哩,南硖上面的那半截子红浆泥路难走得很,把车塞住捅都捅不开,回来洗车我妈见唻,守忠理都没理。我为啥唻?当时我问我妈说,亲姊妹呣,给看着帮一把哩还是不?我妈给我连个态度都没。从我手面上给守忠倒腾的钱就有两万二,五厘子或一分的利和山上二分的相比,给他一年省多少利钱?就这两万二,有谁要帐,守忠鼓不上劲,还掀软摊子,担子在我肩上担着哩,认得你守忠是个谁?到如今,路没少跑,话没少说,脸势没少看,难道给秀霞的情还不清吗?就像给喜顺还钱的事,今日二十九了,跟年集的最后一天,要是喜顺走了城里,路上碰不上,岂不是要等半天哩?除非到下午四五点了喜顺把集跟上回来。幸亏黑夜个(昨晚)电话没打通。即使打通编个谎,喜顺知道我们要来,肯定会猜到是还钱哩,按他的为人,会把后人打发着出门干啥去和我们见不了面,岂不是又还个糊涂帐?我的意思是,不要打电话让喜顺知道,按他出门之前在他后人当面还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你看守忠,把事没当一回事,啥事都要等到自己的八叶儿齐哩,辨不来事情的轻重缓急。十点不来,让他一个人自己去,谁陪上他去哩?把人的心伤透了。还说是我逼着把他家的女子成了人了。秀霞给我背后地里算帐哩,说我两口子每人一个月一千元的工资,一年要两万几,盖了房还有结余,一直以为我给她倒的钱是我的工资,我在亲姊妹身上使利息哩。我一年挣上两万,吃不喝不穿不用不?我就是个特殊料子,喝风巴屁着哩?秀霞和守忠,都是认鬼不认人,净认着一些鬼捣鬼,把赵存德认到骨子里去了。为了让赵存德给说一个媳妇子,赶忙让我给借三千元。你看钱能要着来不?反正这股子钱从喜顺的一万元里转给他了,让他慢慢要去!亲家也是个赌博客。人家的女儿还上初中着哩,占啥哩?要是考上县一中,念书就有了希望,人家又不退,即使书念成功了连本带息退你,可你拿上钱到阿达占个媳妇子?干的事情,我没一样子能看上的,说了还不爱听,也不听。你看哩么,都九点多了,还不见影子,去了啥时候才能回来?   在我给父亲唠叨时,母亲上了炕。在我说到半中腰里时,母亲的嘴皮子动了几动。我的话告了一个段落,母亲还是没能忍住,给了我一句评语:你么,和你碎阿舅一样,光话多!我承认我今天话太多,牢骚太甚水平太差姿态太低,可我不承认和碎舅一样。母亲把儿子和她的二弟相提并论,无非是说我也夹不住话,啥话都给老婆说。她认为,我今天的一席话,大多是妻子的论调,也是我俩在气愤之后共同得出的。母亲的矛头不仅指向的是我。我被母亲下的这个结论气回了家。   母亲的评语也有二分的道理。本不打算把不愉快给妻子说,不想听到妻子对母亲这句评语的评判,也不想听到妻子同样被气得呼呼出气。我也想大量大度一回,啥事装到自己肚子里,不要婆婆妈妈唠唠叨叨,不要鸡毛蒜皮小肚鸡肠,要语迟话钝精言要义,说到点子上。我不言语,可我的神态经不起妻子的好意盘问。妻子听后,骂我的姊妹没一个烧香的净是一些拔胡子的,并坚决不让我陪着守忠去陇东,要帮她煎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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