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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城市里的鞭炮声

2020-11-21叙事散文行走
城市里的鞭炮声多少有些虚张声势。道理其实简单,因为城市是属于热闹的。当打工族,农村来的学生,刚到城市,还没把方向弄清,不能算真正城市人的那些人,脚步匆忙离开城市返回农村老家的时候,城市顷刻变得冷清。这个时候,透过钢筋混凝土坚强的外表,你不难
  城市里的鞭炮声多少有些虚张声势。道理其实简单,因为城市是属于热闹的。当打工族,农村来的学生,刚到城市,还没把方向弄清,不能算真正城市人的那些人,脚步匆忙离开城市返回农村老家的时候,城市顷刻变得冷清。这个时候,透过钢筋混凝土坚强的外表,你不难发现,平日里一向孤芳自赏的城市人,开始有些失落,甚至落寞。   整个新年,城市都像失恋一样,郁郁寡欢。街上的车不再拥堵,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各种娱乐场所,如酒吧、咖啡厅、练歌房等,都早早关门。就连平日里最聚人气的越市,也老老实实,不再歇斯底里。   解禁鞭炮是对城市最好的奖赏。本来,有高兴事儿,放放烟花鞭炮热闹一下,这在农村,是平常不过的事儿。但在城市,却要循规蹈矩。这让农村人多少有点儿想不通,不就放炮吗,想放就放,干吗那么扭捏呢。但是不,城市吗,讲就讲认真二字,要开会,开听证会,开人大会,通过了,就解,通不过,就禁。   今年,我生活的这座城市,对鞭炮的燃放,解禁了。消息一出,满城尽带黄金甲。像日本鬼子投降,像北京申奥成功,像服刑多年突然得到赦免,像旧情人久别重逢,整座城市,都兴奋得不得了。好多年了啊,终于可以痛快淋漓地放鞭炮了。千载难逢一解禁,吾辈岂能不高兴。   解禁了,就可以买来鞭炮,有侍无恐地放了。   城里人啥都缺,就是不缺钱,别看平素里对待钟点工和小保姆很抠门,但买起烟花炮竹,却一点也不含糊,出手那叫个大方。   成堆的烟花炮竹买来了,怎么放,对于城里人来说,无疑就成了难题。首先是场地,到处高楼林立,得找个安全的地儿。有了阵地,还需有敢放之人。说到放炮,别看技术含量不高,但对放炮的人,也是一种考验。对于城市里的土著,尤其是禁了很久以后,对鞭炮已多少有些陌生感,真要真枪实弹地干一下,确也需要勇气。   放炮讲究胆大心细。在农村,放炮可谓是小菜一碟,算不上什么技术,更无需拜师求学。只要玩过,就可以赤膊上阵。在农村的街巷尾,你总可以看到有些男孩,一手拿着点燃的香烟,一手拿着炮竹,满不在乎的将一个粗大的雷子炮点燃,然后欣赏一会儿,炮捻快着完时,才顺手扔向天空。那样子,那神态,真可用镇静自若来形容。   但是,同样是放炮,城里人就不一样了。   或许是胆怯,也或许是害怕有缘故,那些点炮的人,半蹲不蹲,愈前不前的样子,多少有点儿像似做贼,看上去很是搞笑。用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颤巍巍试探着去点那炮捻,有时手都没伸到跟前,就拔腿跑出老远,把一个耳朵捂了半天,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炮,很久不见动静,才知道,刚才那炮根本就没点着,这才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再颤巍巍地向炮走去。这种点炮的样子在我们豫东老家被编排成一句土话,叫吓得跟点炮的似的。意思是形容某个人想干某事,却畏手畏脚,没有胆量。   有城市长大的孩子,随父母回农村过年,其身着打扮及其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常常令农村的孩子自愧弗如。所以,在城市来的客人面前,他们总是陪着小心,一副害羞害羞的样子。而一旦玩起炮竹,则就调了个个了,那可真是扬眉吐气,甚至有点翻身奴农赛恶霸。这些看上去脏兮兮的农村野孩子,好为人师,总是不厌其烦地手把手去教那些城里来的孩子们练胆儿。等他的学生敢于特立独行,也像他们一样大无畏独自作业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总会写满自豪,他们会说,看,他敢放炮了。   对于解禁,是一座城市的人性回归,也是一种传统文化的复苏。千百年来,中国的传统文化一直浸染着浓重的硫磺硝烟。而禁放鞭炮,无疑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禁锢。城市在自身构建上一意孤行,拒绝并排斥传统,与传统发生冲突甚而背道而驰,使钢筋混凝土架构下的城市愈发像一座地堡。一座没有灵魂的城市是孤独的,是缺乏思想高度的。城里的年味儿越来越淡,都这样说。都这样说的时候,也就证明这座城市越来越缺少激情,缺少温度。是的,解禁了,可以放鞭炮了,但是鞭炮声里,你仍能听出这座城市的孤独,因为它的声音是单调的,除了汽车的警报会被鞭炮声吓得尖叫外,你再也听不到其他令人愉悦的合音。而遥远的乡村,当鞭炮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与之相呼应的,除了连绵不断犬吠,还有那来自天籁般的共鸣,以及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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