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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想起那条鲫鱼

2020-11-20叙事散文纪慎言
想起那条鲫鱼纪慎言想起那条鲫鱼是因为同院的一位邻居以“过节了”的名义给我老伴送来了两条鲫鱼。尽管这两条鲫鱼肯定要以牺牲它们的生命为代价来实现人们的某些愿望和“意思”,但是它们却依然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在老伴灌了水的一个大洗衣盆里游哉悠哉。
           想起那条鲫鱼              纪慎言   想起那条鲫鱼是因为同院的一位邻居以“过节了”的名义给我老伴送来了两条鲫鱼。尽管这两条鲫鱼肯定要以牺牲它们的生命为代价来实现人们的某些愿望和“意思”,但是它们却依然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在老伴灌了水的一个大洗衣盆里游哉悠哉。   半个月前,我的老伴正坐在两栋宿舍楼的空挡里与几个老姊妹闲聊,突然,送鱼的这个邻居家的孩子把一个铁质的物件扔到了她的头顶上。老伴颅骨虽然未破算是万幸,但是,剧烈的头疼、头晕和恶心还是让她一周内做了两次脑CT,打了12天的点滴,吃了半个多月的药片,才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因此,为了感谢我们减免了他们300多元的医药费,同时也是给我们一种精神的抚慰,他们家的女主人就送来了这两条共计600克左右的鲫鱼。   我见到这两条鱼的时候,它们正静静地并排着呆在一起,黑色的脊背朝上和偶尔微微摆动的尾巴是它们活着的象征。老伴说先养几天吧,欢蹦乱跳地,等小孙子来了也好让他玩玩儿。我说好。老伴说给它们来点吃的;说着就弄了些馒头末丢到盆里。我说,白搭。除了金鱼以外,一般来到人们家中的鱼是不会再吃喂它的东西了。实践证明了我的说法。于是,我就想到了那条我将要讲的故事中的鲫鱼。   我的故乡是一片大洼,在我儿时的记忆中似乎年年夏天都被水淹。因此,我的爷爷成为捕鱼爱好者和能手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因为爷爷千方百计地捕鱼,我们全家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那场大饥谨中,还常常吃到“腥荤”。1962年春天的一天,我的二舅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我家。连过年都没有吃上顿白面饺子的我们家,在这难过的春季里更是艰难。除了地瓜秧子压成的面面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来让二舅充饥。那时,16岁的我已经懂得为父母分忧了;于是,我想到了头年夏天我瞒着爷爷悄悄放进水缸里的那条二寸多长的鲫鱼。我知道它还活着,而且还挺欢。我用网抄子把它捞了出来之后,突然又有了许多复杂的感慨。但最后我还是决定把它宰了,叫娘放些盐和水炖了它;让二舅吃肉,我们喝汤。   可是,我把它拿在手里的时候感觉它是那么轻,像一个蛋壳。当我打开它的腹腔之后才发现,除了那个还鼓着的鱼鳔以外,一条鱼就只剩下骨架支撑着鱼皮了!啊 ,一条本来欢蹦乱跳的鲫鱼,被放进了只有水的水缸,既没有了自由又没有了食物;但是,到我决定宰它之前,它还是那样悄悄地坚持不懈地活着。除了水和空气它没有任何能量来源,它只能靠消耗自己身体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这是不是一条自然规律至今我还说不清楚,但我当时就觉得异常震惊,我为那条鱼的生存事实而喟叹不已。我想,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环境下,我们人类的境遇不正如这条鱼吗?而我们又有多少人学习了鱼的顽强呢?   我知道我又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于是,我决定不管二舅了;我含着热泪、怀着愧疚悄悄地把那条鲫鱼深深地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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