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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苦难与生命的张扬

2020-11-14抒情散文萧湖听月
似乎留下传世之作的人,他们的人生大都是一种郁郁苦难的历程,正如那传世的书,熠熠的闪动着夺目的美,只是作品的美能点亮人的精神,命运的美烙在临风叹息的灵魂。“……野夫有怀多感激,抚事临风三叹息,胸中磨损斩邪刀,欲起平之恨无力……”西窗外,竹林深
  似乎留下传世之作的人,他们的人生大都是一种郁郁苦难的历程,正如那传世的书,熠熠的闪动着夺目的美,只是作品的美能点亮人的精神,命运的美烙在临风叹息的灵魂。   “……野夫有怀多感激,抚事临风三叹息,胸中磨损斩邪刀,欲起平之恨无力……”   西窗外,竹林深密,依稀500年的时光悠然而至,灰色的花墙围着三进十七间青砖瓦屋,“射阳簃”悄然伫立,院中宛若传来吴承恩百感交集带有磁性的低吟。   朝来把锄倦,也赏供青燕。
  积雨流满畦,疏篁长过院。
  酴釄春醉屡,蕉叶新题遍。
  怅望心所期,层城隔芳甸。   对家的描述,不管这家是如何的清贫,但吴承恩总是用一种静和美的心境呵护着。   吴承恩的家所处的环境,也是处很让人回味无穷的地方,出楚州西门,沿古运河堤向北,经漂母祠、韩候钓台、古枚里街、枚亭、就到了古镇河下,再由西湖(即萧湖)嘴下运河堤,经竹巷街,便来到位于打铜巷尾的吴承恩故居。   吴承恩(1500—约1582),字汝忠,号射阳山人,楚州人。先世三代为学官,至其父吴锐,四岁丧父,弃文从商,做个经营花边线花边的小商人,吴承恩就出生在这样一个由书香门第沦为小商人的家庭。   吴承恩从小天资聪明,有着广泛的兴趣爱好和多方面的才能。他精于绘画,擅长书法,爱好填词度曲,对围棋也很精通,还喜欢收藏名人的书画字贴,但这一切并不能弥补他少年时所受的种种伤害。   父亲吴锐天天守着铺子做生意,书生气十足的他不断被衙门敲诈勒索,吴锐总是忍气吞声,而做买卖之余,还抱着书本在读,“竟日不休”,邻人都笑其是“痴子”,当小小的吴承恩走在街上,就会有人指着他叫“痴子的儿子”,这种人格的伤害,刺激着年少的吴承恩要发愤读书,企望走学而优则仕的道路,重振吴家,光大门楣,用以改变受人蔑视、欺辱的境况。   可人的命运是那么的不可捉摸,少年时代他就因为文才出众在故乡出了名,受到人们的赏识,认为他科举及第,“如拾一芥”。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在科举场上极不得志,屡考屡败,考了多少次竟连个举人都没考中,而他的父亲又在这年的冬天去逝了,导致他非常的怨恨自己“荡游不学问,不自奋庸”。使父亲“奄然没于布衣”,为此,他痛心疾首,呼天抢地。而同时期的友人,中举的中举,中进士的中进士,其中沈坤、李春芳还中了状元,走上了仕途。30多岁的吴承恩带着怀才不遇、壮志未酬破碎的心,凄然的回到家乡。   但他并没有彻底的绝望,开始混迹于官吏文人雅士之中,作些帮闲应酬文章,有意无意的却离他做官的“八股文”越来越远。
没有人说得清,这是吴承恩的幸——还是不幸。   一方面,他对入仕做官有着强烈的愿望,另一方面,对于志怪故事又疯狂的热衷。   对于吴承恩来说,淮安这个地方多么的不可思议,他的痛、他的爱,他的荣、他的辱,都是这块土地给予的。   逶迤的大运河与雄浑的淮河在这儿携手相会,特殊的地理位置,形成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重镇,达官贵人、巨商大贾和文人墨客,带来了南北文化中西游记故事的种种信息。在家乡,千百间沸沸扬扬的又流传着,大禹治水征服水怪无支祁的神话故事,这类想象奇特怪异上天入地的故事,经常撞击他幼小的心灵,这些会同他丰富的想象力,以及本性中对幻想的嗜好,都在吴承恩的灵魂深处相融合,不离不弃。   所以,吴承恩经常遍游淮安近郊的古寺丛林,听来许多优美神奇的神话故事。他那与生俱来好听奇闻的习性,使他无法控制自己,在小时读私塾时,经常瞒着父亲和老师,偷偷地阅读“野言稗史”。随着年龄的增大,这种爱好有增无减趋于狂热。30岁后,他搜求的奇闻已“贮满胸中”了,并且有了创作的打算。   然而入仕的强烈愿望和自己对神话的热衷是那么矛盾,这种痛苦在他的胸中来来回回的刺伤着他,他恨自己的“不务正业”却又欲罢不能,直到年过45岁才“搏得”一个岁贡生。   在仕途失败的大多时间,他自觉不自觉的搜集材料,积极钻研神话小说的创作技巧,阅读包括唐宋传奇在内的野言稗史。后来,交游的朋友中丰富的藏书,为他提供了充足的相关资料。   50岁左右,他写了《西游记》的前十几回,后来因饥寒交迫而中断,他决定入都谒选,打算求得一官半职,实现他多年的梦想,但此行,他只被分到南京国子监当太学生,以后,他便在南京与家乡之间来回的奔波。   在这其间,他和那帮贵族文友们过着吟诗作对,天天歌日日酒的生活,但身份和物质的悬殊,这种靠人施舍的生活,使他倍感痛苦,“平生不肯受人怜,喜笑悲歌气傲然。” 这是他为了维护自己尊严,灵魂发出的呐喊吧。   由于科场失意,境遇不好,生活贫困,他曾遭到势利之徒的笑骂。这种种遭遇使他加深了对封建官场、科场的腐败以及社会上的炎凉世态的认识,心灵里埋下了不平和许多的无奈。   吴承恩到了60多岁时,在老朋友李春芳的帮助下,得到浙江长兴县任一“县丞”的职务,这对穷愁潦倒的吴承恩是个或多或少的安慰,但官场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以他孤高清白的品性,结果在官场又到处碰壁,导致一年多时间就被诬下狱,不久虽然案情大白,得以释放,但他内心所受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他坚决地辞了官,不久,被补授“荆府纪善”。   “功名富贵自有命,必欲得之无乃痴。”,才高命薄,郁郁不得志,多次科场的失败,这时候的吴承恩,在经历了60多年的人生风风雨雨,功名富贵的南柯一梦,亲人间的生离死别,爱子的早夭,终于让他看破了官场和人世的无常,便拂袖飘然而去。   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几年中,他已彻底摆脱了科举失败的苦恼和仕途宦海的炎凉,从自己的囚牢中挣脱了出来,蛰居家中整理自己的著作,终于做自己想做的事业,将生命完全地交给了自己。   多年的充分准备和资料积累,吴承恩已成竹在胸,经过呕心沥血的苦心经营,历时十多年,完成了这部堪称世界文学瑰宝—《西游记》。   《西游记》是吴承恩贫穷孤独一生中生命的结晶,他将自己毕生的幸与不幸都融化在《西游记》中。《西游记》写的虽是神仙鬼怪,其实着意的还是在于“人间”,为的是寄托他的政治理想,鞭笞邪恶势力,使读者“悚然易虑”,在《西游记》的神话世界里,处处有人间的影子:神圣的天宫表面气派不凡,至高无上的玉帝却贤愚莫辨,十分昏庸,天庭和人间的王朝相仿佛;地府森严,官官相护,贪脏枉法,无辜的人有冤难伸,和地上的衙门并无两样;妖魔鬼怿杀人吃人,贪财好色,仗着魔力法术称霸一方,无恶不作,简直是人间恶霸、官僚的化身。《西游记》还写到了一些人间国度,那里的统治者大多是“文也不贤,武也不良,国君也不是有道的”,这同样是明朝廷君臣祸国殃民罪行的写照。吴承恩塑造的孙悟空,嫉恶如仇,神通广大,一切称凶逞狂的妖魔鬼怪在它的金箍棒下都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或一命呜呼,或束手就擒,这都反映了吴承恩扫荡社会丑恶现象和丑恶势力的强烈愿望,他满腔的爱恨情仇,都在《西游记》中得到畅酣淋的宣泄。   当我们这些后人,臣服在《西游记》身边时,自己的灵魂在梦的殿堂里拜谒作者的灵魂,在无言之间,竟忍不住潸然泪下,吴承恩将所有的不幸与苦难都留给了自己,却将一个充满希望的梦想留在历史的空间,令多少后来者欣欣然向往,将这美好的感受永远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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