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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放牛的日子(仅作交流)

2020-11-09抒情散文杜永生
放 牛 的 日 子■杜永生这段时间,我始终在求证“记忆”这个东西,终未得解。记忆真是个奇怪、神秘的“尤物,”它以一种潜意识的形式存在着,深藏不露,等待着你遭遇上某个机缘,让你回到昨天。所谓恍若隔世,当有此意吧!周末回老家,见到奶奶愁眉不展、
             放 牛 的 日 子                ■杜永生   这段时间,我始终在求证“记忆”这个东西,终未得解。记忆真是个奇怪、神秘的“尤物,”它以一种潜意识的形式存在着,深藏不露,等待着你遭遇上某个机缘,让你回到昨天。所谓恍若隔世,当有此意吧!   周末回老家,见到奶奶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样子时,还以为奶奶身体有恙,原来是因为一头为家里默默奉献了十年的“老牯牛”变卖了。实际上,家里早在前年就购置了一台“铁牛”(耕田机),奶奶与这头“老牯牛”朝夕相处了十年,心里自然地陡增了失落感。也无奈,奶奶年岁已高,怎么可能再花时间来“伺候”已“离休”了一年多的“老牯牛”呢?   其实,我是非常眷念那个放牛的日子的。那时也就七岁,刚上一年级。生产队里条件好的家庭自家圈养一头牛,条件差些的就几家官养一头。农村有句话叫“官牛牛瘦,官塘塘漏。”可在那个年代并非如此。这头牛轮到你家“伺候”了,如若生病或不能耕天耙地了,那么就绝对是你的失职,你就辱没了信誉,很快你的“股份”就要被“挤脱”被“取消。”   儿时家贫。左邻右舍四家官养着一头牛。我记得那头牛有个小名叫“臊牯子。”这头牛不仅健硕高大,牛角很夸张地支棱在两侧,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且从不知疲倦和劳累。如果那一天不再耕田耙地了,就显得“躁动不安,”这些虽然是牛的品性,也犹如敦厚、淳朴的农民一样,要是两天不捉把儿不干活儿,胳膊软了腿也软了也瞀乱烦躁了……当杨柳泛着新绿,麦苗铺上一层绿毡,以及斑斓驳杂的秋天的色彩像羽毛一样脱光褪尽荡然无存的时候,牛开始了受领着它们繁重的耕田耙地的任务。田野里不时地传来“驾”、“赳”、“蛤驰”、“靠边”、“带墒……”的吆喝声,一浪高于一浪。田垅上女人们送早茶或晚茶(送饭)时细碎的脚步声已被男人们从丹田发出的声喝所淹没。那是农忙的象征,也是导引牛认真履行职责的“口令。” 牛也有轻松、消闲的时候。整个冬天牛在享受着人们“伺候”着舒坦的生活。   当水稻插完、旱物种清时,放牛季节到了。我在家里是老大,弟妹尚幼,自然放牛的重任就交给我了。我也乐得去放牛,放牛的日子也是心情扩展,舒松,恬静的日子。每到星期天或暑假,我比大人起得早,夹着课本,揉着惺忪的睡眼,披着星光,步入黎明。此时“老牯牛”那庞然的身躯已远远地闯入我的视线并形成了一个静止地黑漆漆的巨点。也许牛的灵性比其它动物更具有矜慈性和默成性,当你走近它,解开牛绳时,它就像一个幸福而安恬的母亲,两只眼睛充满了柔情。许是与这头牛在某些方面的默契,“小不点”的我是爬上牛背的。无须吆喝,牛会缓缓地起身,生怕摔着了放养它的主人;无须指引它却兴冲冲、劲杲杲地迈向田野。骑在牛的宽阔无肉的脊背上,那有节奏地一颠一顿的步点使我自然地也跟着“点头哈腰”了。就像一台钢板厚实的拖拉机的坐垫,虽不柔软却有着颠簸、鼓顿的实在感。   当大地刚从薄明的晨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在肃穆地清朗地早晨里,看得见那密匝匝地显示着旺盛生命力的杂草上偶尔闪光的露珠就像雾夜中耀眼的星星一样。带着暑气的云霞升起来了,给大地给田野注入了新鲜的活络的气息。此刻,牛低着头,当把粗长、硕大的舌头伸向嫩绿的茅草、同时鼻腔发出的如狂风般的气息时,一些爱在这里栖身的小昆虫便不安地四方乱闯。牛已无暇顾及也不会在意这些小的可怜的“家伙”了,它很专注地把一簇簇嫩草裹在嘴里,“滋拉、滋拉”的咀嚼声犹如“快刀斩草”般畅快淋漓。我早已经感觉到牛的饥饿。通常饱鼓鼓、圆囤囤的肚子,此时就像一只被掏空了物品的瘪袋子一样,时不时地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宁静的旷荡的田野里显得响澈而悦耳。   我始终骑在牛的背上。偶尔牛低头吃草我不小心滑下时,牛却很明智、很理智地抬起“角”让我能顺“角”往上拽住颈部那撮浓密的鬃毛而爬上其厚实的脊背。与其是在“享受”,倒不如说是在“呵护。”一大把长长的软塌塌不成“武器”的茅草在手中已挥舞成“棒”,帮牛驱赶“攻击”并吸吮血液的苍蝇和牛魍。个把小时的工夫,牛的原先空瘪瘪的肚子就如同丰收了的粮仓一般,殷实而饱满。   回家的路,牛太熟悉。我拉着牛绳,一前一后。我的步伐轻盈而牛的步点却稳重而不再急迫。路遇到田间劳作的大人,招徕的是钦羡的目光和一路的赞许。“乖乖!你真会放牛,看把牛吃得‘积鼓溜歪地’(方言,很饱)!”在我少小年纪无染的心灵却有了一种成就感。   中午是炎热的,家禽都在寻觅着一块舒适、透风的地方去纳凉了。牛被栓在一棵老椿树下,虽有浓荫,但还是难抵酷暑,牛在大口喘着粗气,气息亦如热浪般滚滚而出,此刻牛的身上已趴满了肚子圆圆地已不在飞行而是游走着的苍蝇和牛魍。牛的身躯虽庞大,但难制蝇类的一茬茬地“进攻,”牛头的“间歇式”甩动和尾巴“自卫样”的刷击只是“机械式”地,渐进地变得麻木了,也任由它们“浸染”全身。那些吸足了吃饱了得“家伙”体态臃肿,唔唔嗡嗡,悠闲自得,兴高采烈地唱着凯旋曲。我实在厌恶这些“家伙,”拿着条扫帚,把它们狠劲地赶走,来不及逃遁丢下的尸体上满是殷红的鲜血。   大中午的,骄阳似火,牛的“深情”地目光和“期待” 地眼神让我实在于心不忍。拉着它走向“草塘。”似乎是迫不及待,“牛气冲冲”地轰然入水,老半天才将头伸出水面,长长的喘息声和从鼻孔喷泻而出的水柱已透现它的清爽和愉悦。我至今都感慨牛在水中能有如此憋气的“功夫。”这时的蝇类已失去“战斗力”了,许多是抛尸水中,个别未曾饱食却又心不甘的“家伙”在牛头上方盘旋,逮着机会下手。牛似乎自如了“水战。”可这只是暂时的“防御术。”当牛一身爽朗地上岸后,这些“家伙”依旧 “穷追不舍”。这是无法更改的结局,我束手无策。   当夕阳西下,暑热渐退之际,又是我放牛之时。直到暮霭沉沉,倦鸟归巢、蛙鸣鼓嘈时,我才极不情愿地牵着牛走向回家的路。想象着当时人与牛的背影,该是一幅生动的“牧归图”吧!   我知道放牛的日子已成了一个渐行渐远的符号,只不过那些模糊的远影,那些蚀骨的记忆,渐渐地衍化成一种剪不断的情结。(本文写于06年8月16日,仅作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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