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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失掉的火车

2020-09-19抒情散文木门长子
这是一个梦,却像现实一样真实。火车长长地横在那儿。我风一样游荡在车下,寻找一丝上车的希望。没有票,也没有认识的人,但我的行李早已被人带上了车。我心里很急,因为无助也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要失去的行李。车就要开走了,跟不走的是我这个站在车下的人。
   
  这是一个梦,却像现实一样真实。
  火车长长地横在那儿。我风一样游荡在车下,寻找一丝上车的希望。没有票,也没有认识的人,但我的行李早已被人带上了车。我心里很急,因为无助也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要失去的行李。车就要开走了,跟不走的是我这个站在车下的人。
  不知道车站为什么会有那么的规矩,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破了这些规矩,我只是傻傻地等,等待有人呼唤我,等待可以有机会上车。但机会始终没有来,在我低头看草的瞬间,火车突然就不见了。我的心觉告诉我,我的火车丢了,而它带走了我的行李。
  雨开始落下来,盖住了灰蒙蒙的天空。我身上的白裙化成了土褐色,在渐起的风里旗子一样的飘荡。脚下的草也不见了绿,黄与枣红取代了它。这让我感到很恐慌、很无助。我看到小小的蜂鸟展开翅膀,用尖尖的嘴吸食叶上的水珠,也看到不知哪儿跑出来的孩子在玩跳山羊。一切都是那样地悄无声息,静得像无声电影一样。
  那趟车,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因为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只会发同一辆车,而它注定与我错过。这是不能改变的天定,无法掌控也无法拿捏。错过就是错过,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
  痛的感觉开始沿着神经漫开,如同蜂鸟在慢慢地啄过,也好像跳山羊的孩子正将手扼住我的喉咙。黑夜铺开,伴着淌在雨地上的失落和失掉火车后的情绪,在渐凉的空气中蔓延。模模糊糊地似乎有灯晃在我的眼前,伸出手却又抓不到光亮的所在。雨落下,再落下,敲打着我滞重的脚步。
  不知道走向哪里,更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在那列火车开走之后,这片天空只留下一个我,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灵魂。这里的黑越来越沉,沉得像要压碎人的骨胳。我一直不放心行李的去向,猜它会落在什么人手里,会不会有人记得还我,但是没有答案。所有的心情都随着那列车走了,没走的只是一个身体的脱壳。
  雨里起了雾样的东西,越来越大,大到要把我埋在里边。手伸出手去触摸,却没有一件硬物让它停下来。两臂湿漉漉的,衣裙也是湿漉漉的。草地上挂满了水珠,像极孩子眼底的泪水。头发散开落在脊背上,被雨雾浸透,厚重地像一张毯子。腿变得越来越沉重,寒气虫子一样沿着小腿向上攀爬,慢慢地向心脏聚集,伴着血液里滋生的痛,压迫着我的整个神经。
  要不停地打压心里泛上来的恐慌,是找不到那列车的恐慌,也是走不出这雨地的恐慌。心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痛的没有理由,只是觉得透不过气来,觉得全身被雨捆绑住了。绿早就看不见,刚才跳山羊的孩子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周围变得清冷起来。偌大的黑暗中,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感到了天地的庞大。我觉得自己小得不如脚下的一滴雨水,不如雨水中一粒浸透的尘埃。
  我在等,等雨停下,等雾散开,等眼睛告诉我列车开去的方向。可是,那方向在哪儿——
  夜的寒传遍了我的全身。它是催促我走出这片雨地的力量,也是令我窒息的恐惧。四周一片静,静得听不到自己的喘息。裙上粘满了褐色的汁液,让它看起来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我看到大大小小的影子飘过来,也看到画布上长发飘飘的女子。那女子的面相很像我。
  雨打落飞起的头发,我的双腿没了知觉,手指在伸出收回中变得冰凉。我被锁在雨里,锁在这片失掉火车的天地里啦。
  我妄想奔跑,于是不停地向前,妄想冲出雨幕,冲出黑夜,冲出失去列车后的迷茫。但是,眼睛却早已失去了判断方向的能力。
  应该走向哪儿,哪里才能找到我失掉的火车,没谁告诉我。伸长的耳朵,睁大的眼睛都帮不了我。这个世界凝固了。雨是陪伴我的精灵,冰凉而清冷。它的凉使我越发感受到心的麻木。一直相信心觉的,也相信在某个未知的地方有一人或者一件事在等我,这好像与幻想无关,与奢望无关,只与心的感知有关。
  突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或许是与我有着同样心境的人也或者就是刚才那个跳山羊的孩子。他跑了起来,我也随着他跑了起来。在他的脚步声中,我开始相信只要不停地奔跑,就会通向光明的所在,就会在某个角落找到我失掉的行李。我看到了那孩子的眼睛、头发......他的影子覆盖住了我的影子,我的影子填满了整个雨地。
  恍惚中一切在变得明亮起来。我似乎到达某个小站,钻进小站的一处零售商店,也好像看到一个白胖的中年妇女正咧开嘴冲我笑。她说,“你来了,来了就好!”
  我停住了脚步,却猛地想到这是一个梦。但是,我梦中的火车呢,它去了哪里?
  
——— [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3-12-1 21: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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