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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风雨过后

2020-11-06叙事散文絮儿飘香

原创风雨过后一今年的三月,水灵灵,湿漉漉的,一会儿如害羞的少女温柔似水,一会又如发怒的猛兽变化无常。站台上,挤满了人!“开往新疆的列车就要出发了,请没有上车的……”。站台上如炸开锅一样搔动起来。此时此刻在这个边陲小镇,一切都显得自然而平常
原创
        风雨过后            一   今年的三月,水灵灵,湿漉漉的,一会儿如害羞的少女温柔似水,一会又如发怒的猛兽变化无常。   站台上,挤满了人!   “开往新疆的列车就要出发了,请没有上车的……”。站台上如炸开锅一样搔动起来。   此时此刻在这个边陲小镇,一切都显得自然而平常,人们还没从新年的喜悦之中回过神来,却要面临离别的伤痛,空气似乎也变得潮湿起来……。谁也没留意到那个倚窗而坐,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白皙的面孔上有一双似忧非忧,似怒非怒的眼睛被扇子一样的睫毛呵护着的女子,她正坐在开往新疆的列车上。   这就是雅。   一阵轻风吹过,雅不禁打个冷战,她理了理有些单薄的衣裳,小心移移的将眼前的流海揽到耳根处,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站台上来往的人群。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原本娴静的脸上显得有些慌乱和烦躁不安!   “不会来了吧!”雅心里有一丝颤栗,她好震惊,她为自己麻目的心态有了感觉而兴奋和不安,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重生还是灾难的来临?她说不清也道不明,但这种心痛是实实在在的,为一个叫军的男人——这是多么不可思意啊!她用手摸着胸口,想用最原始的方法抚平心跳的节奏,然而思绪却飞出了老远老远……              二   六年前的三月也是个多雨的季节。大学刚毕业的雅雄心勃勃,一心想着出人头地。当同学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为何去何从作打算时,她恰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就业和择友上忙碌着。奇怪的是她工作兼了好几个,男友却一个也没谈成,当别人问起时她总是玩笑着说:“自己要嫁的人还没出生呢!”只是在她的记忆深处会时不时的闪出一个影子,那就是军——她儿时的伙伴。
  常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军为了给她摘青杏,爬上了很高的杏树,他父亲提着放牛棍说要打折他的腿,吓得军爬到树的顶尖,父亲更是吓坏了,他可不想拿儿子的命来开玩笑,只好悻悻离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走开,倔强的儿子是不会下树的。军下得树来,仿佛旗开得胜的将军自豪的一股脑儿把青杏给了雅,而雅早已羞得面红耳赤,原来军下树时撕破了裤子,露出了屁股蛋蛋,自己却全然不知,在别人不怀好意的哄笑中,军一手护着屁股,一手摸着眼泪哭着跑回了家……。雅时常情不自禁的沉浸在儿时的美好回忆当中,“军会在哪儿”她也常常自问。    终于,雅病倒了。   “雅,辞掉一个工作吧,别太拼命了……”   “没事,我得攒钱……”   “那也不能不要命呀,得先养好身体是吧!”好友泪汪汪的望着病榻上这个看似若不禁风却十分倔强的“死党”,找不出任何可以说服她的理由。   “好了,不要担心我嘛,要不了几天我就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雅摩拳擦掌的样子又逗乐了好友。   正如雅所说,日子很快回复了平静,她们又开始奔波于自己的事情。令人措手不及的,雅扔出了一枚炸弹:“她要结婚了”并出人意料的选择了品貌平庸,才华也并不出众的商人杰,这与视金钱为粪土视爱情为无价的她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在导师和好友及那些追求者的一片痛斥和惋惜声中,这朵校花决然的登上了婚姻的殿堂。大家为她的行为嗤之以鼻,小伙们为各自拜倒在这样一个“女子”的石榴裙下愤愤不平后悔不已,而她却没为自己作任何的辩解。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雅在人们心里变得模糊了!一张“母病危,急需手术……”的电报单却不知被何人挖掘出来。大家沉默了,认识雅的人又一次被这个来自边陲小镇的“美女”震憾了。   雅愈加迷人,只是多了一丝淡淡地忧郁,一份不为人知的痛楚,让人爱惜,让人怜悯。她除了正常上班外(在丈夫家一营销部任职),几乎没有社交活动,偶尔的同学聚会也很少参加,她成了金屋里名副其实的娇娃,也成了公众心中的神秘人物。   日子如没有风的季节,平淡而乏味,唯一使雅不能释怀的就是母亲。父亲是她不到两岁就出车祸去逝的,有人说雅是扫把星,克死了父亲,也有人说她长大一定是“祸水”……。任凭别人怎么评论,母亲还是把所有的爱倾注到她的身上,只是看到她慢慢长大,母亲的叹息重了,脚步沉了,背弯了,而这些更加激励了她好学,上进和与众不同的质朴品性!。              三   又是一个三月天,在好友的生日聚会上,雅认出了儿时的伙伴——那个在记忆深处抹也抹不去的军,他高大、帅气、幽默还有点儿腼腆!喧闹的音乐声,高脚杯的碰撞声,久别重逢的私语声将他俩紧紧的包融在里面,他们聊得很少,只是时不时捕捉到对方的眼神,但一闪就躲开了。那一次,从不沾酒的雅喝醉了,她指着街灯喊晕,说那是旋转的霓虹灯,舞个不停,唱个不停……   几天后,雅和军在一次洽谈会上又碰面了,他们是棋逢对手,商场上的唇枪舌剑再一次令双方刮目相看,后来,因业务关系,军走进了雅的视线。但雅很清楚,她俩此生无缘,只是在军挚热的注视下,雅时常会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半年后,雅被“休”了,丈夫的理由很简单却不容她辩解,他说他可以忍受一个不爱自己的妻子,但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入睡。那时他们结婚只有一年零六个月。             四   记得那是个三月雨后初晴的日子,彩色的风筝飘满了天空,大街上,姑娘们如花蝴蝶一样脱掉裹了一冬的保暖衣,任凭春光淋浴。军出差三个月,对雅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今天是回来的日子,她的喜悦从扔在床上一件又一件试穿过的衣服就能看出来,她想给他一个全新的面貌,以一个未婚妻的身份接她回家,她想好了,答应军的求婚,其实在她给他的信中已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奇怪的是他却没了音讯,可能是他太忙的原因吧!她快乐的像只小燕子,一会儿自语,一会儿又唱起歌在镜子前晃来晃去,她翻遍了柜子,找出军送她的第一件礼物——红丝巾,穿上浅绿色风衣,好亮丽的色彩!望着镜中的自己,雅掩嘴笑了!   列车进站了,如同一个被咔住脖子的怪兽喘息着,接站的人流如涨潮的浪头拍向列车,真有要吞噬掉所有渺小生灵的感觉。雅理所当然的被卷入其中,从车头涌到车尾,又从车尾涌到车头,也没有军的踪影。她脸涨得通红,心快要蹦出胸腔了,浑身直冒冷汗,“可能是过份拥挤或过份紧张的原因吧!”雅想着却没有停下来喘息片刻,一边奔跑着四处张望,一边用手紧紧拽着红丝巾,宝贝似的生怕被谁挤了去,“难道她记错了车次、看花了眼、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糊住了她的双眼。站台上接到人的欢欢喜喜,亲亲热热的散开了,没接到人的满脸的失落和沮丧,零星的还在原处徘徊打转——雅就是如此一人!   “嘿——”   “啊——”雅答应着并抬起了头,她也搞不清别人叫谁,只是很本能的感觉有人喊她。原来军就站在她身后,满脸的笑意,突然而至的喜悦使她忘忽所以,她张开双臂扑向他……   “啊军,快来帮我。”就在雅能看清军眼睛中的自己时,她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疆在那里。   “雅,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蒋……”军不自然的将一女子推到她面前。   只见那女子白里透红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头发剪的很短,一件大红上衣紧紧的裹在她有些肥胖的身上,看到雅,她不自觉得拉了拉衣襟,真有点像刚返回城里的知青。   “姐,你真好看。”她很热情的用一口地道的四川话说,好像根本没看到雅别样的目光。   “姐——”雅重复了一句并转向军。   军满脸通红,好像背了几百斤的担子似的大汗淋漓,又如在大火上火熏火燎,那样子狼狈至极!难堪至极!   雅缓缓的解开红丝巾,只是手抖的很厉害,费了好大好大的劲才塞到军手里,然后就跑开了。她强忍的泪水如决堤的坝一样来势凶猛。她任它流,直流得她肝肠寸断,心像被撕开一样的疼痛。她恨,恨他薄情寡意,恨他见异思迁,恨他……更恨她自己!   雅漫无目的的沿着小镇走,走过山,走过水,走过大街,走过闹市……,到底走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只知道现在也是10点多钟,只是多了些灯火,多了些晃动的人头,雅终于走不动了,她瘫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门口,那儿有一根横放着的栏杆,可以任由你坐多久也没人过问,她好奇怪,自己怎么在混沌中到了这儿,让她更加的伤心。那是她们常常约会的地方,每次都是她等,傻傻的,痴痴的看着每一趟经过的4路车,有时她也会买点零食,如杏柑什么的,她一直喜欢吃酸的,小时候吃青杏子都是一把一把的捋,只是现在没那么厉害了。但军每次来时都不忘买一袋5毛钱的杏柑,那对早已小有成就的军来说真是有失身份,但雅喜欢,也要求他只能如此,还说这样的感情才是真实的,牢固的。军笑笑便答应了,那笑温柔的像初冬早晨的太阳。偶尔,军也会带雅去吃点好的,雅乐呵呵跟了去,却不忘告诫他创业要省,军就指着她额头故意说:“好厉害的管家婆!”说着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调皮的往耳朵里吹风,直痒得雅又是拳头又是脚的,还不停的追问:“像吗?像——吗?”随即在军面前旋转一圈,那白色的衣裙,长长的秀发,还有银铃般的笑声……   “不像”!军很果断的回答。   想象中只有那些黄脸蛋、尖嘴喉腮、丹凤眼更有甚者是一身胖肉,自个儿走路都“哼哧哼哧”,但指手划脚使唤人却一套一套的“管家婆”相距太远。而现代生活中的现实人物,军倒真没领教过,他又仔细瞅了瞅雅,不觉笑了,他爱怜的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心里真希望她就是他的“管家婆”……
           五   离开军后,她不再相信爱情。她凭着对服装的热爱,看准全市最好的地段租了一个店面,进行全面装修之后,开了一家很专业的服装城,专卖高档次、高质量的服饰(和杭州市的一家服装公司签约,款到之后就供货)。本以为经过努力就有好的结果,但现实并不像想的那样乐观,刚进的几批货还说得过去,但后来货主不是收款后不能按时发货就是发的次品货,有了问题也不能及时解决,无耐之下雅要求退款也没有回应……!一年后,雅终于被托垮了。她仅有的一点资产全赔在了这个店上。   雅犯难了!她思考着是该继续还是另谋出路?雅第一次觉得创业的不易——对于一个女子,特别是一个离过婚的漂亮女子是更加的艰难。   正当这时,海的出现让她柳暗花明,这个可以做她长辈的男人,不但给了她工作上的帮助而且给了她精神上的慰藉,她终于放弃了白手起家大干一场的雄心,选择和海结婚并远走它乡,虽然海说:“这年头时兴结个晚婚,娶个晚辈”让雅很难堪,很不是滋味,但军的出轨使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找自己爱的,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更懂得呵护。雅想靠着海宽广的胸膛,坚实的臂膀,还有那种宽容一直到老,她是这样决定的。然而老天又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她成为小镇人眼中实实在在的“祸水”,雅想不明白,任凭她怎么用力的想,想炸脑袋也想不明白……   当雅独自一人回到小镇时,母亲病倒了。尽管雅装的若无其事,轻松愉快的样子说:“这一次是她‘休’了丈夫”,风烛残年的老母还是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看到女儿的不幸想到自己的遭遇,她的心如无数条毒蛇在嘶咬……   在母亲苦苦逼问下,雅才含笑告诉她,“她能忍受丈夫如同花瓶一样的爱自己,却无法容忍小自己五岁的儿子指着门如狮子般大吼‘滚出去’!”   早在婚后不久,雅就发现海是有家室的,她想过离开,也出走过,但都被海“找”了回来并变本加厉的虐待。他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面爱雅的美,一面又害怕雅的美,每次“暴风雨”之后,他都是既鼻涕又是眼泪的求雅的谅解,然而风平浪静了又是无休无止的猜测怀疑,甚至梦中都能将她揣下床,这是怎样的生活?更可悲的是雅有孕在身。老天为何这样惩罚她?雅只不过做了两年见不了光的后妈,而自己的孩子早在几个月大时就“自己逃掉了”,直到某一日假期来探父的儿子发现了这个多余的女人,雅才算又逃过一劫。             六
  随着两次婚姻的失败,雅不再愁眉不展。如果说和杰的结合,是为了能救活母亲,是一笔交易,那她也以青春做了代价!但她的人格是独立的。而海让她彻头彻尾的清醒了——女人的名字不叫弱者,她一定要搏一次,一定!   雅决定离开!   走得远远得,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她想解脱,想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雅想走,可因自己而本已体弱多病的母亲早已起不了床,看来也无回生之力了。正所谓塌房恰逢连夜雨,不久母亲撒手西去了。   雅爬在母亲的坟上三天三夜滴小未沾,第四天,她被背回了家——是军。   百日后,雅踏上了新疆的列车,现在她的心境平和多了,雅已从离婚的失落、丧母的悲痛中走出来了,她打算重操旧业,吸取上次的教训,从最小做起开拓一片天地。雅也早已从母亲口中知道军一直未娶(蒋说自己怀孕骗军),一直找她,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一直请求她的宽恕,一直……,几年来,特别是她不在的日子里,多病的母亲都是军在照顾,然而雅还是很平静的告诉他,想一个人走,为自己活一次。            七   车启动了,雅缩回了伸在窗外的手,有些发麻,发疼,也不知什么时候风也停了,只是有点冷,雅很奇怪,是自己回绝了军,这会儿却不知等什么?盼什么?她自嘲的笑了!  “关了吧!别着凉了!”一个仿佛从幽幽谷传来的声音惊得雅一身冷汗。   蓦然回首,军就坐在她身后,脸上写满了爱意。雅强压着心头的颤动,满脸的痛楚,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不争气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夺眶而出,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干死的眼腺还有流泪的功能,这如同沙漠里的绿洲般神奇。   “我不止陪你走一程,还要陪你走一生!”   雅——   笑了,宛若带露的梨花,耀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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