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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犹念当年槐花香

2020-10-23抒情散文刘敬胜
“槐花开了!槐花开了!”随着同事小王的一声夸张的惊呼,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同一个方向——后墙的那扇窗。小王还站在窗户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睛,嘴张着,没有合拢的迹象。窗户洞开,几串槐花在碧绿小巧的叶片间展开了白色的花瓣,如飘在空中的雪
  “槐花开了!槐花开了!”随着同事小王的一声夸张的惊呼,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同一个方向——后墙的那扇窗。小王还站在窗户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睛,嘴张着,没有合拢的迹象。窗户洞开,几串槐花在碧绿小巧的叶片间展开了白色的花瓣,如飘在空中的雪花般洁白,素雅。有风徐徐吹来,送进了一缕缕芬芳的槐花的清香,我们不禁被吸引了,跑向了窗口,人人都闭上眼睛,耸起鼻子,贪婪地呼吸这久违的,熟悉的,甚至可以像酒一样迷醉人神经的香气。   我工作的单位在县城的郊区,一个很简单狭小的院子里,盖了三四间平房。平房的后面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有人就栽上了白杨,梧桐。很奇妙地,在后墙的窗户旁边自生了一棵槐树苗,已经有三年了,现在有两米多高。从它冒出一点嫩芽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时刻关注着它的生长,期待有一天,它能开出我们向往很久的久违的花朵和闻到曾经年少时熟悉的香味。今天,我们终于如愿了。     槐树,在城市的生活中是很难见到的,是稀有品种,至少在我生活的县城很难找到十棵象样的槐树。虽说物以稀为贵,可是,相对与槐树而言,人们更多的是喜欢泡桐。街道小巷两旁栽种的全是大叶子的泡桐,叶片毫无限制地向道路中间伸展,给人遮荫挡凉,遮风挡雨。槐树生长却缓慢,而且叶子小巧,没有什么功用,人们便不大喜欢。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观察着那几串绽放的槐花,目光在一朵朵白色的花瓣间逡巡留连。绿叶白花,俯仰生姿,相映成趣。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清香,在微风地吹拂中像清澈的溪水一样缓缓流进鼻孔,渐渐滋润和麻醉了我本来清醒的神经。慢慢地,我的眼睛朦胧了,她们在我的眼中幻化成一只只白色的蝴蝶,飞向我梦中的深处,翩翩起舞。那一刻,我陶醉在如梦似幻的仙境中,在一片蝴蝶纷飞中回到了童年的河岸,在一片白色的汪洋里游泳嬉戏,在洁白如雪的阴凉中与周公来一次长时间的约会。     童年,一个无时无刻不充满了快乐的日子!槐花,一个童年的永远无法忘怀的物事!    小时候,家乡的河岸有成片的槐树。有的是人们刻意栽种的,有的是自己生成的。槐的生命力极旺盛,即使她的身躯已经干枯,或者躯干被人们砍伐,只要她的一条根能从地缝中钻出地面,裸露出来,她就会在那一条根上发出一棵棵崭新的嫩芽,一点点地生长。时间久了,河岸上就有了大片片郁郁葱葱的槐树群。连稀稀落落的白杨,梧桐在槐树群中便相形见绌,惭愧汗颜了。   春天,暖和的空气吹醒了岸边的槐树,槐树在冬日漫长的梦中仿佛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召唤,在某一个人们不注意的日子,整齐划一地吐出一片片带着褐红色鲜嫩的梗,然后呼吸,生长,伸长,茁壮,用不了多长时间,叶梗上就对称地长出二十几片椭圆形的叶片,在风中跳出激情的舞蹈,呼啦啦地歌唱。这仿佛开花的前奏,一个无法确切地知道时间的孕育。所有的一切像一场舞剧开演前的铺垫,让我们在一个完美的开局中去想象舞剧中的豪华与完美。我们只能猜测,幻想,用我们有限的想象去捕捉她们的一举一动,来清除我们原先存在于心的对于槐树是否还能开花的怀疑。   美丽的东西往往就在漫长的等待中。要想看到槐树开花是需要时间的,那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是无法感知槐树的愿望,槐树总是把她最美丽的一面给予最钟爱她的人。   槐树开花是孩子的向往,一个无法言语的期待。孩子对于槐花来说是最好的审美者,也只有纯真的孩子才能看到槐花最美丽和丰富情感的一面。童年的我在槐树的叶片长成气候,伸展出千枝万条后,我就开始在招展的树叶中搜寻槐花的花苞,哪怕是一丁点的痕迹也无法逃脱我仔细的眼睛。在无数个清晨和傍晚,我仰着脸,注视着绿荫如盖的槐树,试图找到属于我心中盼望的那一片白色,哪怕只是一串,就已经足够。我知道,只要看到了一串白色,那成片的白色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     一个晴朗的早晨,我努力的在树丛中搜寻,在枝条的尽头发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还带点绿的花骨朵。花骨朵很小,躲藏在无数的叶子的中间,在叶子细心的庇护下,像一个刚刚在母亲体内孕育的孩子,在细小的枝条上颤动。对于孩子来说,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鲜活,一种重大发现的感动。我欢呼雀跃着去告诉村里的和我一般大的孩子,我的高兴在孩子中间经过无数次的传达,连村子里的空气好像也跟着高兴起来。     终于,槐花在一个夜晚悄悄地绽开了,露出了她娇媚的容颜,一团团,一堆堆,在枝头上低下头,遮住羞涩的雪白的面庞。空气中无处不在地流淌槐花的清香,浓郁了乡村的世界。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一个头上绑了一把镰刀的竹竿,和村里同龄的孩子来到河岸。一人选好一棵树,把一团团,一堆堆的槐花从槐树上削下了。很快,树上的槐花就落到了地上,把地盖的严严的,大地就像铺了一层白色的地毯,活像一片白色的海洋。看着树上的槐花够的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也是老弱病残的不怎么鲜美的,就停下了,坐到了地下的槐花从中,大嚼大吃起来,直至吃的肚子涨满,然后,开始吃槐花最甜的花心。这是一种相当精细的吃法,犹如现在吃西餐一样。摘下一朵槐花,把花瓣轻巧的摘去,露出里面的一个绿色的很小的花心,力量不能太大,否则容易带走花心。把绿色的花心小心地放到嘴中,芽尖轻咬,舌尖轻触,比糖还甜,比蜜还香。等到吃足吃够,开始收拾地上的槐花,用绳一枝枝地绑成一捆,扛回家。等候的母亲把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从枝条上撸下来,放到砂盆里,洗上几遍,洗干净,用开水一汤,在搦干净水,放上调料,包包子。那几天,无论到谁家,吃的都是槐花包子,无论到哪里,空气中无不滋润了槐花混合着玉米面的清香。   当我在恍惚的梦中醒来,我突然想寻找童年与槐花相伴的时光。我出了院子,走到那棵小槐树的身边,把鼻子触到槐花上。闻到的香味是浓郁的,刺鼻的。我后来想伸出手,摘下一朵,重温那种精细的吃花心的过程,体味早已不在的香甜。可是,当我的手一接触到槐花,又退却了。重温总是多余的,因为历史不会重现,当时的环境和心情也不会再有,往日香甜的槐花怎么还会在呢?看来,把槐花的清香留在永远的记忆中,才是最好的做法!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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