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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稠密的炊烟

2020-10-18叙事散文一丁
稠密的炊烟我在外打工的时候,故乡的炊烟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袅袅娜娜的炊烟,像母亲的招唤,唤我回到故乡。但是回到故乡的我,再也见不到过去那稠密的炊烟了。青壮年都进城打工去了,人口的剧减让故乡瘦了身。只有老弱妇孺的村村寨寨,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生命
           稠密的炊烟   我在外打工的时候,故乡的炊烟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袅袅娜娜的炊烟,像母亲的招唤,唤我回到故乡。但是回到故乡的我,再也见不到过去那稠密的炊烟了。   青壮年都进城打工去了,人口的剧减让故乡瘦了身。只有老弱妇孺的村村寨寨,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生命的激情。另外,煤气灶、电磁炉的广泛应用也部分地取代了原始的柴火灶台,最次的家庭现在也用蜂窝煤炉子。所以真正飘飘渺渺燎绕在青瓦茅篱上空的炊烟,已经很难见到了。   故乡的炊烟在我的记忆中,曾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无风无雨的日子里,青青直直的炊烟一缕缕在青山绿水中间升起,那线性的美是一种韵律。   清晨,伴着山岚的炊烟,朦朦胧胧地弥漫开来。故乡便宛若雾霭烟霞中的人间仙境。远处有一半声鸡鸣狗叫声传来,村庄仿佛显得更加幽静。恬性安祥的村寨,在这个时候,洋溢着的是一种幸福的情绪。   我喜欢行走在炊烟之中,那种感觉很舒适也很惬意。   乡愁不朽,炊烟却老了。炊烟老了,是因为娘老了。   老了的炊烟飘不远也飘不高,老了的娘嘴边不停地念叨着的儿孙们。儿孙们天各一方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母亲像遗落在村落里的唯一记忆。母亲不会用电磁炉,不习惯用煤气灶,她甚至很少用峰窝煤。她似乎习惯用柴禾,一直留恋着烟熏火燎的那种氛围,仿佛儿孙们在身边吵闹着。她佝偻着腰在灶旁做饭,生一顿熟一顿,差一顿好一顿,有时被烟呛着,会咳大半天的时间。但她不愿意跟着孩子们进城去享福。她执意要留下来看守她的老屋。大家都担心她咳着咳着就过去了,但她却总笑着说,没事的,研着喝几颗杏仁就好了。乡下的母亲们都是这样,坚毅刚强了一辈子,年纪一把又一把的丢在了日子里,日子一把又一把地埋进了苦难里,寂寞惯了,劳累惯了,况且有她太多的梦太多的青春岁月也丢在了这里,她又怎忍心舍弃,忍心离去呢。   贫瘠的房檐下炊烟若旧,只是瘦点小点,不再那么浓烈,不再那样宏大。回到故乡不久,母亲就随着炊烟走了。安葬完母亲,我就打着背包上了大尖山。   想一想母亲最后的日子,每一天都刻骨铭心,八十高龄的母亲每天还要坚持下地,她双膝跪地褥草的身形凝固成了永恒的画幅。   想起母亲一生的艰难,一节节猛长的心事戳痛着我脆弱的灵魂。   在大尖山,我的生活一如禅定的老僧,不朽的乡愁似乎 成了眼前摇曳的青灯,故乡的炊烟留在了梦中。每当我在孤寂的大山深处点燃柴禾放飞炊烟的时候,故乡曾经稠密的炊烟,似乎就成了我心底永远的伤痛。   小路蜿蜒在脚下,在这没有人烟的荒野,任由我一个行走着,篱火是黑夜是唯一的温暖。我曾经想拜托路上捎一封信到山外,看有没有女人来爱我。可是我却只等到了赍志而没的狼与孤独的苍鹰。荒芜的季节里没有收获,成熟的庄稼都让暴风雨夺走了,气馁和倨傲夹击着我的颓唐,这时我希望有女人出现、有炊烟升起。我曾经幻想着自己和心爱的女人生了一大堆孩子,这里又变成了一个村庄,炊烟稠密得让人陶醉。   我从一片荒原走向另一片荒原,可是一直也没找到有女人守望的山泉。干渴的我无奈地进入梦中,萤火虫从梦中走向我,宛如打着灯笼的红衣宫女。没有枫叶寄诗,她们会走向哪里呢?   走一路唱一路的人没有;
  走一路说一路的人很少;
  走一路就一直这样走过来的就只有我。   陶渊明说“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那是一种回归后的安祥,是一种释然与恬淡;瓦雷里的《海滨墓园》里说:“多好的酬劳/在一番深思之后/得以眺望神明的宁净”,那又是怎样的澄澈,怎样的惬意。没有极高修养的人做不来,我是凡夫俗子,肯定与那种境界无缘。   我在这里不是想得到与占有什么,也不是为了抱怨生活,只是想籍此忘掉一些曾经的不幸和创伤。   一个人挺起身来就会像山一样,狂风暴雨只能是你身边的过客。云雾散开的时候,阳光又会很灿烂,花儿又会很艳丽,生活照旧会很美好。我只是想寻找梦中的炊烟,想去自己制造。生活的乐趣在赶紧行动起来,生活的目的则是为了让自己生活得舒适一些。
行动会让我们快乐,会让我们不再麻木,也可以帮助实现你的梦想。我曾经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农场,因为我认为农场的主人就是地主——土地的主人。我为什么要当地主呢?这得从小时候说起。我小时候外祖父和爷爷都喜欢轮番上阵讲一些属于他们自己家族的辉煌历史。爷爷常常会拉着我的手,到川坝沟塬去一块又一块地指认那些土地曾经属于他。外祖父又会讲一些他从脚户干起的艰辛,讲他走遍大江南北的种种经历,讲他挣了钱之后,置办的最好的磨坊和最肥沃的川地,还讲他们如何让炊烟由稀疏变得稠密。
劳动的艰辛在他们的讲叙中变成了幸福,创业的艰难同样在他们的讲述中变成了快乐,炊烟的幸福就是祖辈们的幸福,这是毫无疑问的。炊烟的根就生长在他们的心上。   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使人精神兴奋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劳动和创造。靠酒力激奋的是醉鬼,靠战争激奋的是嗜血的屠夫;诗人们靠的是诗歌,情人靠的是爱情,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不劳动还指望什么呢?劳动的收获是双重的,既有物质又有精神的。快乐的心情和健康的体魄都是伴随着劳动的负产品。精力特别旺盛的时候,我们还会去赶山追猎。这些都不是意志消磨沮丧的人能够干的。意志消沉的人会变得悲观失望,并由此使他们的性情变得乖戾,甚至于歹毒。快乐的人则灿烂如艳阳天一样,日日心情明朗,天天脚底轻盈。   那些愁眉苦脸对生活充满怨恨的人,总是满腹牢骚,总是对快乐和光明视而不见,他们哀叹不幸却从来没有想过怎样争取幸福。幸福生活象花儿一样,你不去采集它们能属于你吗?   人人都想幸福快乐,但是寻找的路径不一样。有些人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步入歧途。我在寻找炊烟,同时又是寻找快乐。   当然,忍气吞声中还是有思念的。   思念如秋雨,缠缠绵绵的,不绝如缕。雨夜,唯一可听的就是屋漏之声,叮咚、叮咚的声音随着雨的大小敲得舒缓有度,节奏感极强。日子浸泡在雨中,炊烟燎绕在心上,宁静就不是宁静而是寂寞与苦难。孤独会让人觉得迷惘和失意。   连绵的阴雨和宿命一样,来了就怎么也赶不走。就如同伤痕,刻上去就会永远留下疤。   我很久都没有思念了,孤独中还是生出了一点点。思念就如同带有锯齿形边痕的野草,在划伤你细嫩的皮肤时,有点痒痒地,也有点痛。   记得从村庄走出去的时候,许多人都依然决然,再回首时,故乡早已失落在了天边。有时,人在一转身的时间都会丢失许多东西,何况是流浪得已经太久太久。梦中出现过很多次的村庄和炊烟已经很遥远,就连我这样再次回来的人,也找不到一条曾经走过的小路。房子空得太多,荒芜的土地到处都有,留在过去的时光,印象已经不太深刻。曾经的犁头或许锈成了泥土,曾经的石磨也堆满了苔藓。我收藏的粮食中还会有耗子吗?我留恋的山坳里还会有灯火吗?我思念的故居里还会有炊烟吗?鸟很多,有没有鸽子;风很大,有没有麦浪!这夜,我端着一盏油灯在窝棚尺许大的地下踱步,脑海中思念的只是一些逝去的岁月,还有稠密的炊烟。   我不知道所有的思念是会化成雨滴还是会化成泪珠,但我知道千年万年之后回归到大海里的,一定有我今日的相思。   我和星星在一起把家安在了旷野,今夜是云雨占据了天空,星星藏起来了,天空失去了伴侣无处对话,因此我等待着。雨滴告诉我星星也在思念着我,不然雨滴为什么会清凉甘甜。它们辟辟啪啪地落进我的怀中,挟着远处来的风和风中的牵挂,浸入心田的,是微微泛起的感动。   思念会让人更加孤独。   我窝棚里升起的炊,孤独得让落日垂泪,仿佛彩色的笔书写的经典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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