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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怀念故乡的小河

2020-10-13抒情散文潇湘珍珠
天,是那么蓝,就好像是纯蓝的墨水泼上去似的;云,是那么好看,有的像撒着欢跑的小狗、有的像早上伸着脖子打鸣的公鸡;风,是那么凉,就像是格力空调吹出的风,几分钟时间,就把人满头满脸的汗收掉了;水,是那么清,跟透明的似的,看得清水中的小鱼、小虾,
  天,是那么蓝,就好像是纯蓝的墨水泼上去似的;云,是那么好看,有的像撒着欢跑的小狗、有的像早上伸着脖子打鸣的公鸡;风,是那么凉,就像是格力空调吹出的风,几分钟时间,就把人满头满脸的汗收掉了;水,是那么清,跟透明的似的,看得清水中的小鱼、小虾,看得清水底的河卵石……   我和阿珍坐在河中间的那块大麻石上,双脚伸进水里,和水玩游戏。我们背唐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唱《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阿珍的声音又尖又脆,像哨子;我的声音有点娇气,像口琴。尖脆的哨声,随风送得很远。幽幽的琴声,在脚下的水中打着旋儿。上游的河水像听到了召唤,急急地从上坑村流到我们下坑村来,坐下来喘口气,又向罗家坳流去。   别小看了这条小河哟,上坑村、我们村、罗家坳河两边上百亩稻田,都是靠它灌溉哩。他们两个村子,是怎么把河里的水引到比河面高的田里去的,我不知道。我们村是在禁山下筑了一个水坝,水坝两边各开了一个口,河水从口子里源源不断地流向挨着山边子修的两条水渠,水渠再开口子,流向水渠下面的田里。想来,那两个村子也是这么做的吧。   水稻的生长离不开小河,我们人的日常生活,也离不开小河。阿妈们在河里洗衣服、洗菜;阿爸们在河里洗手洗脚;天热的时候,细伢子、细妹子们在河里玩水;大伢子、大妹子在河边的柳树下乘凉。河边、河中央的大麻石,既是凳子、又是阿妈们的搓衣板。   河里有鱼有虾有螃蟹。平日,会摸鱼的人,常能从长着青苔的石缝里捉到几两重的石斑。最开心的时候,是有人用鱼藤药鱼。那些药鱼的人,都是悄悄的。头天晚上做好准备,早上四五点起来,天麻麻亮时赶到水头子下药。等有人发现嚷嚷起来的时候,那些药鱼的人,差不多捡了一个篓满筐满了。这没关系,河里的鱼多着呢,他们捡不完的。运气好的,能捡到斤把重一条的链子鱼。轮到我们细伢子、细妹子时,就只能捡到磨石狗了。磨石狗也不打紧,同样可以兴奋我们的眼睛和嗓子。何况中午家里的饭桌上,肯定会有一碗新鲜辣椒煮鱼的。   细妹子们要比细伢子们多一些喜欢小河。是因为水坝里深的地方有水草,河两边的小沟小洼里也有肥嫩的狗耳子、水芹, 这些都是猪们爱吃的菜。碰得好的话,一个水洼子里的狗耳子、水芹,就能装半篓子。比在土里挑车前草、灰灰菜,快多了。   这条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小河,是从哪里来的呢。它是岩池山麓众多的山沟山谷的涓涓细流汇集而成的,穿过峥嵘嶙峋的山石,淌过盘根错节的古树,流经美丽富饶的上坑村,一路欢歌、一路跳跃,来到了我的家乡,下坑村。河水叮叮咚咚从上坑村流进我们村,又潺潺地流进罗家坳。   听着河水日夜不停地流动,我和阿珍长成了大妹子。   阿珍因为父母年事已高,又无兄弟,只一个年幼的妹妹,读了高中却放弃高考,回到家中不久,就招了一个上门女婿,继续陪伴在小河的身边。   我则背着同辈们羡慕的目光,背着叔伯辈们殷切的叮嘱,走出了小河淌过的村庄,走进了一座刚刚建立不久,教室和寝室在同一幢大楼的学校。钢筋水泥的房子,我不习惯;汽车的喇叭声、单车的铃声,我嫌太吵;工厂里大烟筒里冒出来的黑烟呛人,不像家乡的炊烟里含了饭香、菜香;自来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有一股漂白粉味,不像家乡小河里的水,什么时候捧起来都能喝。后来,同学中兴起唱台湾校园歌曲。独我喜欢朱逢博的《故乡的小河》“我思恋故乡的小河,还有河边吱吱歌唱的水磨……”   父亲八五年过世,母亲离开老家。毕业分配时,我理所当然地留在了市里,没回县里去。接着找了一个城里的女婿,又接着生了一个城里的女儿。似乎,家乡离我越来越远了,家乡的小河也在我的梦里消失了。   真是这样么。阿珍来信,“姐,我家在镇里建了房子,过了中秋,就搬到镇上去住了。”我诧异,“在村子里住得好好的,干嘛要到镇上去建房子?”“什么好好的哟,姐是几年没回家了。门口那条河里都没什么水了,一年四季都听不到什么水流声。村子里的人都纷纷到别的地方建房子了,村里没搬的,已经没几户了。姐以后回来,就直接在镇上下车。如果想去村里看看,我再租个车陪你去。”   我不信。河里的水怎么会没有了呢。前水流走了,后水不是从岩池山麓咕咕地冒出来么。小时候,河里涨大水,把河边生产队里的田、私人的菜地都冲走了……   碰巧,阿珍的男人阿东要帮人到市里来拖点东西。阿东买了辆小货车,偶然帮人拉拉货。顺便,就把我也捎回了老家。   阿珍怕我看了会伤心,极力地阻拦过我,哪里拦得住,只好要阿东开着小货车把我们送到村子里。   这是我童年、少年日日看见的村子么:上屋场整个儿不见了,一溜烟平平整整的荒地;老屋场也一样,屋顶没了,墙倒了半边,原来的房子竟成了菜土,南瓜藤爬得到处都是。只有我们新屋里,还有几户人家住。阿珍用手遥指,说那栋房子是谁家的,那栋房子又是谁家的。说完补一句:图的是山脚下那一口泉水。   再看门口的那条河。天哪,那还是河吗?真的如阿珍说的,河里基本上没水了。整条河床,只有零星的一些小水洼里有水。裸露着的河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干的裂着嘴的老泥,被雨水从山里冲下来的没了家的泥沙,孤伶伶的大麻石、寂寞的曾经的“搓衣板”……   我抬起头往上坑村的方向看。咦,那片曾经郁郁葱葱的禁山呢,那片把上坑村和我们下坑村隔开的禁山怎么不见了?那些刺向天的老树、那些要几个人合抱才抱得过来的古树、那些和手臂一样粗的藤,是谁砍的?怎么就不怕禁山里的那些神灵发怪呢。禁山倘且如此,岩池山麓的那些树们,更可想而知了……   有句俗话说:大河里涨水,小河里满。反过来,小河里没水了,那大河里呢。   穿过市里的湘江河,水面好像比早十年缩了三分之一还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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