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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桥头众生像速写

2020-10-17叙事散文一丁
桥头众生像速写小城很小,不足五万人,三步五步就可以从城东头走到城西头。有一条小河穿城而过,城中心的地方有一座桥连接着南北。由于小城太小,桥两头也就成了最繁华的地方。既然是最繁华的地方,就会有各色人等芸芸众生。“刀片棒棒油打火机”“刀片棒棒油
         桥头众生像速写   小城很小,不足五万人,三步五步就可以从城东头走到城西头。有一条小河穿城而过,城中心的地方有一座桥连接着南北。由于小城太小,桥两头也就成了最繁华的地方。既然是最繁华的地方,就会有各色人等芸芸众生。        “刀片棒棒油打火机”   “刀片棒棒油打火机”是桥头一个摆小摊的商贩的浑 号,也会有人干脆叫他棒棒油的。因为他在桥头摆个一个零零点点,有形形色色的小百货的地摊,每天从早到晚都喊着一句“哎,刀片棒棒油打火机”,并以此招摇过往的行人。他就这样一喊,喊了有二三十年,许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干脆就叫“刀片棒棒油打火机”。刀片就是一毛钱一个的剃须刀,棒棒油也是一毛钱一个,学名叫劳动护肤油,打火机一块钱三个,好像许多年了,价格也没有变。小学生们每经过桥头,都会应着他的声音学上一句“哎,刀片棒棒油打火机”,他也不恼不怒,笑嘻嘻的挥动着手中的拂尘,驱赶着嗡嗡飞舞的苍蝇,这个动作也是四季如一,经年不变的,象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映在了大家的心里。   桥头的小摊很多,卖吃的卖唱的,卖玩的卖用的,卖油的卖面的,卖葱和卖蒜的,卖布和卖线的,还有卖嘴和卖当的。记得卖当的常喊着:“吃不了亏,上不了当,吃亏上当都一样”吆喝着吆喝着许多人就上当了,似乎人家那么一吆喝自己就甘心情愿上当受骗一样,骗子们笑嘻嘻的拿着钱下馆子住旅社接着骗人,乡里的大娘大嫂们就哭哭啼啼的回家了。本来是怀里揣着 三五元多则十头八元想称二斤盐或者扯几尺鞋面回家去给丈夫孩子做鞋的,一不留神不是被骗就是被偷。行人都骂着骗子小偷可恶,但在集市上见了小偷偷东西却很少有人去制止。老大爷们甚至说:“七十二行,行行是养人的道,贼也是一道,岂能断了人家的食路。要紧的是要管好自己的口袋。”乡人憨厚如此,听来可笑,细想也有理,你只要小心谨慎点,管好自己的财物,贼就不是没得偷了吗?   “刀片棒棒油灯火机”经见的多了,冷不丁会喊一句“刀片棒棒油打火机当心自己的东西”或者他也会喊“要买东西就仔细挑,不买东西就管好自己的东西到一边去”看似责怪实则关爱,乡下人脑筋转不过湾,就对上了口:“看看不行吗?你是不是不想卖?”   “我的东西爱买不卖。”   “谁稀罕!”   “谁也不稀罕。”   挑货捡货的人都伸长脖子看两个人拌嘴,围观的人也把目光集中在了一起。乡下人还吵着嚷着不依不饶,小偷却是知趣的早早溜掉了。这时的“刀片棒棒油打火机”的吆喝声又一次从空高亢的响起,那一声轻微的哎叹会让人回味万年。 是看破了红尘,还是看头透了世念,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反正他一年四季不论酷暑严寒就那么喊着,已经成为了从城桥头的一道风景。四乡八山的人都知道“刀片棒棒油打火机”。他的小百货也卖得很快,养活着一家四口人。   紧挨着他小摊的,一个是钉锅的,一个是卖表的,还有一个是打铁的。叮叮铛铛的声音,象是在级他的吆喝奏乐。四个人闲时常会凑到一起玩牛九牌。夏天树阴下,卖表人说:“你们今天可都不准时。”钉锅的说 :“钉磕着卯的,中午还要接孙子呢! 现在的这帮小爷, 难问候得很。”打铁的说:“我这平日里头还羞者问侯,稍等,稍等。”“棒棒油”打火机又喊上了一句:“哎,刀片棒棒油打火机”。
           “辣椒面”
“辣椒面”是一个中年妇女,常年只卖一种东西辣椒面,而且走乡串镇,也是一位众人皆知的公众人物。   “辣椒面“很受人尊敬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供养着三个大学生。寡妇的她就是靠着卖辣椒面供自己的三个儿女读完大学。说实在的话,真的很不容易也很让人敬佩。生活的学费很大,我们能学到很多的东西。   她赶集的时候,总是登着一辆破的不能看的旧的自行车,随着晨练的人,她就会出现在桥头。摆摊的人知道,桥头这块宝地,迟了就会没地方了。虽说许多一年四季都摆摊的人有自己的固定的地方,但差不多每集都会有外地的小商贩侵入这块领地。桥头的地方是公众的、大家的,谁也没有承包没有租赁,迟到了也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摆摊自己也只好无奈的另选地方。   有一次“辣椒面”不知什么缘故迟了。但她不像别的摊主的那样大吵大闹,而是笑嘻嘻的和以定的外地人商量。   “大哥,你看能让一点地方吗?我一年四季在这里摆,挪了老主顾就找不见了。   “实在是没办法,我都拾掇好了。”   “我这又不占地方,二三尺就够。”   “紧张的很。”   “二尺,挪一个报纸大的地方就够。”   外地人无奈的笑笑,让她插在两个摊中间。   “辣椒面”招惹顾客的方法很简单,总是不停的喊着;“来来来,看一看,好辣椒面,刚才一个人称走了三斤。;”或许人们大都有从众心理,经不住吆喝或诱惑就会蹲下身去看看去尝尝,这一看一尝不要紧,“辣椒面”就会甜气蜜语的说许多好话。  “吆,她嫂子,你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  “大爷,你不称我的辣椒面你称谁的呢?称了我的你不会后悔,我认识你,你家儿媳妇赶集称的就是我的,不信你就去问,一问得准她去称。   遇到相熟的人,就会扯住人家的手不放,亲热的像一对同胞的姊妹。唠着家长里外,说着闲话就会把话题扯到辣椒面上。   “庄稼收完了没,”    “收庄稼谁做饭着呢?”    “第一次称的辣椒面用完了没,在称上些,免的忙起来跑瞎路耽误功夫。”    说着不由的就会称上她的辣椒面。
                许爷
  教师,画家,大多数的人都叫许爷,今年八十岁了。好喝两盅,酒后失态爱骂人。   许爷龌龊的脸上唯一清晰的就是白发白须,走路的姿态有点像企鹅,癫东倒西的,上台阶或下车时总会有人赶紧伸手去扶一把。许老师最擅长画的就是麻雀,其次就是梅花,早年毕业与北京美院,怎么样落魄到小县城的谁也不知道。据说离过两次婚,现在一直鳏居着。求画的人拎着二斤酒去,喝着喝醉了,就会从墙上揭走老人家的画,这是针对他愿意的人。否则,一般人去求画他都是要收钱的,麻雀五十元一只,一百元两只,高兴的时候也许会顺手多涂上几只,但是你一定得有好酒,让他喝高兴。梅花当然属于应酬之价,总是千篇一律。牡丹画的相当好,但轻易不出手。梅、兰、竹、菊的四面屏属于他的品牌产品,但只有领导干部才能收藏得起。   许老师属典型的喝酒误事的一类型人。在学校当老师时爱骂学生和同事,酒后更甚会直接去骂领导去骂校长,影响极差。可能就是由于他有骂人的怪僻,或许是由于别的特殊的原因使他落魄之后才开始骂人的,不得考,但他骂人,在小城里尽人皆知的。就连三五岁的小朋友,在街上见了他,都会伸着小手指幼稚可爱地说:“妈妈,骂人的爷爷!”酒后的许爷是见人就骂,骂领导、骂班干部、骂学生、骂行人、骂骗子、骂小偷。   有一次,一个小偷从自行车后架上用刀片割掉了一个乡下老大爷的一壶油,差不多有四、五十斤。恰好被醉酗酗的许爷看见了。说来也怪,平时走路都邋邋遢遢的他,这时竟然 脚底生风一般,撵上去捉住小偷先是两耳光,然后喝令小偷把油给乡下大爷。从此,小城里的小偷都有些怕他。   更为传奇的是在一天夜里,已过子时的许爷醉归。老远看见有人牵着一头牛慢悠悠地行走在他家门前的小巷子里。许爷对着那人开口就骂道:“你 日的,站住,!”那人就乖乖地站住了。许爷骂人,最常用的话就是“ 贼日的”或“你贼的”,也没有更多其它的语汇,这天夜里碰巧了,那个牵牛的人正好就是一个偷牛贼,许爷一骂,那人自然就心虚。常言说做贼的心虚总也不假。他竟然被吓懵了,也不分辨来者是年轻还是年老,是正常人还是酒醉汉,站在那里直哆嗦。接着许爷又一句“你小心点,我来了。”这句刚说完,那偷牛贼撒腿就跑得没影了。   小偷一跑,反倒给许爷留下了难题。拴又没地方拴,归又没地方归,捉住了牛僵绳,牛又不听他的话,无奈只好由着牛走。就这样,在漆黑的夜晚,一头大毽牛牵着一个酒醉之人满街转悠。小巷的岔口很多,牛也不知道,牵牛许爷就一圈一圈的转悠。许爷心里似乎也明白今夜这牛不能撒手,一撒手怕又会落入心存歹意之人的手中。牛是百姓的命根子,是一家人衣食耕稼的依靠和希望,丢了牛对于老百姓来说就如同塌了天。许爷醉心没醉,就那样被牛牵着一直转悠到了天亮。   晨炼的人发现了许爷,看着他懵懵懂懂的醉意,都觉得可笑。但谁也没意识到牛是怎么回事。直到他的弟子发现后问:“许爷,你牵着牛干啥?”   许爷还醉着,说:“牛,啥牛?”   学生说:“你手里牵着的不是牛吗?”   许爷呢囔地说:“牛,牛偷的。”问了半天也问不明,学生只好找人把牛看着,雨把许爷送回家。   酒醒后的许爷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牛就被送到了公安局。
事后公安局找到了失主也破了案,捉住偷牛贼之后才完完全全知道了许爷酒后捉贼的过程。只是不知道许爷是怎样被牛牵着转悠到天亮的。但醉汉捉贼成为了一佳话,也成为了小城平淡生活中的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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