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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声音

2020-10-05叙事散文汤如浩

声音汤如浩有些声音的起源非常的蹊跷,尤其在不为人注意或者不愿听闻的时候,它们的出现,无疑是复杂而难以理喻的。就像现在,午后的小区是如此的寂静——大多的人们都在安静地午睡。偶尔有摩托车轰隆而鸣,似乎是古老的蒸汽机车,在蜿蜒的盘山铁路上,艰难
声音

汤如浩

  有些声音的起源非常的蹊跷,尤其在不为人注意或者不愿听闻的时候,它们的出现,无疑是复杂而难以理喻的。   就像现在,午后的小区是如此的寂静——大多的人们都在安静地午睡。偶尔有摩托车轰隆而鸣,似乎是古老的蒸汽机车,在蜿蜒的盘山铁路上,艰难地负重而行,头顶上拖着长长的黑色的浓烟,就像满洲人的长辫子,这样持续的吼声经久不息,在很长时间的绵延之后,还兀自在耳畔萦绕。还有小汽车,有着甲虫那样怪诞的模样,黑色或者浅灰色的,匍匐在楼下的空地上,可能是某人用遥控器按动某处机关,突然会“呜呜哇哇”大叫起来,似乎在向人们显示它的存在,这样的尖利的叫声,往往也会持续很长的时间。间或还会有一声鞭炮的脆响,凭空炸起,那是放了寒假的小孩子在提前庆祝春节吧,高一声低一声,而且也会接二连三,从各个方向传过来,猛烈地刺激耳鼓。楼前面的狗崽子又叫起来,叫声凄厉,还带着哭腔,可以用如怨如诉,如诟如詈一类的词汇来形容的,这样凄迷的叫声,每每在午后这样的时刻响起来,我想是有原因的,我窝在床上,睡眠显然已经早没有可能,揣度和猜测就成为我唯一的选择。   我住的这座楼的前面,当然是另外的几座楼,不一样的地方是它比后面的所有的楼都大,当然指的是它的建筑面积,称之为大套的。大套中住的当然和我们不一样的人家,诸如官员、诸如老板、诸如大款,小城里他们是优势群体,是毋庸质疑的,房间内的豪华据说非同一般,这是别人的谈论,我倒是没有亲见,无缘或者说没有时间光顾,就不敢妄论的。狗崽子应该就属于那楼里的某一家,星期天的时候,在小区广场上,除却孩子的玩耍、老人的闲溜达、成年人心事重重的奔走,溜狗也大有市场。两三个衣着鲜活的妇人,神情冷漠,将堆成高髻的形状的头颅高高扬起,现出不一般的傲气来,得得的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富于节奏感,皮革包裹的小腿有将塔倒置的那种倾向,她的肥硕的屁股后面,跟着的就是狗崽子,雪白的毛皮和它的主人同样光鲜,脖子间的铜铃叮当作响,光溜溜的眼睛顾盼声波,肉肉的爪垫子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狗和人在一起扬长而去,就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这时候的广场是混乱无序的,老人、小孩、拾荒的人,盘踞各个有力的地势,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狗叫的声音就式微了一些,狗环绕在妇人的脚跟,就像她的亲孩子。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小轿车的刹车声格外清晰。我的电脑的风扇在呜呜转动,键盘的每次敲击都有回想,远方会传来犬吠的声音,我想应该是深夜了。小汽车的主人缓缓倒车停车,马达声由大到小渐次消失,有人在有力地关闭车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三五个人在唠唠叨叨说话,不知是清醒的还是醉话,他们抬着什么笨重的东西,在地面撞击出巨大的回声,门铃在不停地鸣叫,催促着屋内的人打开久闭的大门,楼道里的灯亮起来,某一层的灯也亮起来了,霎时间灯火通明,一束白光闯过漆黑的夜幕刺射到我的窗前,噼里啪啦上楼梯的声音异常清晰,狗崽子的汪汪的叫声透露着欢快,肯定在出迎晚归的人,还可以听到女人的娇嗔,在旷阔的楼宇间,竟然如此的响亮。我无意于揣测人物的身份,但狗崽子的叫声中隐藏着一份熟悉,这是肯定无疑的,我会联想到广场上昂起的头颅和狗崽子,因为他们是一体的,似乎已经不可分割。至于它的鸣叫,至于它鸣叫的不同时间的内涵,我想私家侦探是完全可以勘查清楚的。   这样的声响几乎每天都在重演,中午或者深夜,我已经不胜其烦。但我没有办法,中午的时候,我张着两只空洞的眼睛,看白色的屋顶和墙面,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涩的眼皮抵挡不住沉重的睡意,同样也抵御不了这些声响的骚扰。床头的书籍是看不进去的,无论是大家还是我的朋友寄来的熟悉的文字,都引不起我的兴趣,辗转反侧,一个小时的法定时间,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我想夜晚是属于自己的,更多的时候,我可以不理睬忽然响起来的人欢马叫,汽车的鸣笛,重物撞地的声音,狗崽子无比欢快的鸣叫,它们全部会被我忽略。我会在自己笨拙的文字背后,一遍又一遍地斟酌,思虑,推敲,或者兴奋,或者沮丧,或者心若止水,心田流淌甜蜜或者苦涩,头发一根根跌落在电脑的键盘上,悄然无声,我想我是万分愿意的。电脑的机箱中风扇的转动一如既往,是蚊子掠过般的微响,键盘的哗哗声和我的思绪是一致的,妻儿均匀的鼾声让我感觉到一种真实,日光灯偶尔会“噗噗”窜出一阵有节奏的电流声,都这么熟悉。有的时候,是低沉的音乐,马头琴的幽怨旷古,钢琴的清脆厚重,笛子的抒情和缠绵,都通过压抑的方式传递出来,细若蚊蚋翼翅的闪动,屋内有一丝丝空气的颤动,真好,世俗的烦忧都被隔绝,我就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独立世界中神游。我想我是找到了我的体质瘦弱根本的原因了,缺少睡眠,无休止地耗费时间,在烦人的声音构筑的樊篱里徘徊,没有什么理由大腹便便,医生的忠告意味深长,我只能一笑了之。   白天更多的时间,也会听到一些其他的声音。比如相互之间的不露锋芒的交锋,绵里藏针,是把无刃的利剑吧,为着某一种物质或者精神上的优越的预先谋划,事先就紧锣密鼓,好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诸葛亮,大有舍我其谁的架势,有风声鹤唳的意思在里面。嘈嘈切切的聒噪,有时只有一个回合的交锋即可看见分晓。而有的时候,就可以持续数天或者数月,表面看似平静的死水底下,暗流涌动是常有的事情。坐看云起说起来容易,冷眼旁观会被人怀疑,我会将自己埋在厚厚的作业本或者参考资料下面,就像站在古旧的时代那样,远远地躲避。比如像某一次会议,总会牵扯很多的问题,诸如人品优劣、诸如团伙阴谋,诸如敬业与否,诸多的事体,总是向阴暗的方向发展,躲在角落里别人的背后偷偷翻看新的一期的文学刊物,耳朵中一次次撞进来的词汇,都是贬义词,而贬义词的适用范围,似乎除了主席台上就座的几位,指摘或者喝斥,适合下面的任何一个人,这样的声音同样是不愿意听闻的,于是格外羡慕耳背的人,用茫然的眼眸观察说话人的口唇,实质上声音已经被他当作另外的物质来看待的。类似的声音还有许多,不愿意过多提及罢了,我有时候会想,纷纷烦烦的世界里,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人也罢,动植物也罢,脱离不了的就是环境,自生自灭,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深山幽谷有深山幽谷的烦忧,普通地界的烦忧可能就是多一些,多也罢少也罢,心不乱就会好一些吧,就像那句佛谒云:“不是风动,是你的心动。” 不是世界乱了,是我们的心乱了。只有找种声音替代,效果就好一点吧。   我就会记起每天清晨的那些鸟鸣,在单位大门口的水渠边,小广场前面的小松树林子里,八九点钟的时候,麻雀或者别的什么小鸟,会乘着温暖的阳光,在白亮的空气中,来一并歌唱。它们的声音算不上有多么的好听,好久好在有合奏的奇妙效果,往往有别于其他的声音。小松树不高,约摸一人高,颜色是浅绿的;阳光斑斑驳驳,洒落在松树的缝隙里,勾画出各种几何形状;远方的雪山一如既往,绵延起伏,发着银光;小鸟落在松树的高枝,或者散落在地面,小小的身影若隐若现,啁啾的叫声这时候应该是一种天籁。孩子们在上课,传出稚嫩的声音,也是一种自然的齐奏。我或许刚刚从某间教室里面口干舌燥地走出来,阳光铺满地面,眯着眼睛,阳光会钻入眼帘,在眼中形成粉红的帘幕遮掩,天空湛蓝,白云飘浮,蓝鸽低桓,空气中氤氲着一丝淡淡的暖,这时候,高低错落的鸟鸣,远远近近流淌过来,似流水潺潺,如花瓣坠落,像麦田的嘈切,不管像什么,都是田野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应该为很多心的纯洁的人所接受和向往吧,这么说来,静心聆听或许忘我片刻,就是一种很好的享受了。    [ 本帖最后由 汤如浩 于 2009-1-14 12: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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