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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孰轻孰重

2020-10-01叙事散文秋风秋韵zhengfq
孰轻孰重 作为女人,一生中总要经历很多事情。比如,少女时的初潮,青春期的初恋,以及初恋的失败,再后来结婚生子等等。她也不例外,十年前,她只有23岁,还算得上是一个俏丽的女孩子,刚刚分配工作。星期天回家父亲说,你刘叔要给你介绍一个对象,那孩子

孰轻孰重


作为女人,一生中总要经历很多事情。比如,少女时的初潮,青春期的初恋,以及初恋的失败,再后来结婚生子等等。

她也不例外,十年前,她只有23岁,还算得上是一个俏丽的女孩子,刚刚分配工作。

星期天回家父亲说,你刘叔要给你介绍一个对象,那孩子我也认识,叫强,很有才分,你见见吧。

当时,她心里有军,她和军是同学,因为误会,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她想;强是父亲心仪的人还能有错?既然和军没有缘分,就见见强吧。

见面后,她发现强不是她所喜欢的那种类型的人,强却一眼就看中了她,她的丽致和慢声细语的好脾气是强最满意的。

父亲和刘叔是好友。她在强的穷追不舍之下,和父亲、刘叔对强的夸奖下,一直没有对强说出分手的话。

渐渐地,开始接受强了。半年后,她才知道当年她和军之间其实是一场误会。

知道这些时,她和强已经跨出了不该跨出的那一步,不可能再说分手了。一年后,他们领了证。起初,所有的不适宜都遮挡在新鲜和刺激的背后。

当一切平淡下来,所有的不适宜便渐渐浮出水面。她发现这根本不是她当初想要的那种婚姻。

强是那种大鼻子、大眼、大块头,大嗓门加上大脾气的人。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他母亲快40岁才生下他,他前面有两个姐姐,自然,他被一家人娇宠的任性,自我,爱发脾气,生活能力差。他向来我行我素,从不看别人的脸色,小从没有做过家务,现在自己过日子了,自然是她干的多。偶尔去洗个碗,打碎碗盘是经常的事,白的衬衣洗过后领口的污渍依然清晰;常常找不到自己的内衣;热衷于抽烟、喝酒;如果她忙或者有应酬,他宁愿吃方便面……

渐渐,她对这些情形皱起眉头,再渐渐,便忍不住抱怨。可那抱怨强是不会接受的,说上几句,必然会承受加倍的反击……她厌烦了,索性不再说了,但心里却始终难以舒缓。

这是她婚后的第一次出差,走之前,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可一周后回来,家里乱了套,脏衣服,臭袜子,地板的脚印水渍,厨房里更乱。她心头的火一下就撺上来了,行李箱重重一丢,过去一把把电视机关了,厉声说;这家还有没有个家的样子了!

她的火气他哪能忍得下啊!怒目圆睁,急风骤雨般,还摔了杯子。末了,还是她把火压下去后再收拾残局。

她趴在地板上擦地板,而他却是在她累的爬不起来的时候,自身后环住她的腰说;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这就是强,不仅任性,有时还有些孩子气的强。她没有推开他,她是真的累了,人累心累。而年轻的身体却和心里背道而驰地一点点燃起小别胜新婚的渴念。

再后来,这样的情形自不鲜见。她曾经在夜里失眠,想了整晚,如何处置这看起来并无大碍,却委实让她不大舒服的婚姻。却不等想出结果她却怀孕了。

孩子出生了,他们都很喜欢这眉眼很像强的孩子。一天天,会笑了,会走路了,会叫爸爸、妈妈了……婚姻中的很多不适宜都随着这小精灵的出现而烟消云散。

强自然还是不会做什么,但她只为着小精灵,看孩子一天天地长大。为了孩子的吃喝拉撒,寒暑冷暖,她甘心情愿。

孩子到三岁时,进了幼儿园。开始了自己的小天地,再也不用经常缠着她的时候,生活再度回到了从前,消失以久的类似感冒的症状也在没有预感中轮回一般再度出现。强依旧是只知道依赖,不懂得体贴和付出。

她没想到她会再一次的和军相遇,这也许就是缘分吧。是上天不想让她在这样的生活中沉弱下去?

那天早上,她起晚了,忙乱中,抱着孩子没留意拦出租车时旁边有一人比她早伸出的手。车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停下,她一步跨过去就拉车门,司机探出头来阻拦她,说,他先拦的。这她才看到的军,她带着惊讶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怎么——是你?他笑了,看你也着急,你先走吧。司机在旁边答话,要是顺路,你们就一起算了。他们两个人都楞了一下,道是他先说出要去的地点,很巧是她孩子所在的托儿所的对面。

就这样相遇了。再碰到,就点点头,心照不宣地笑笑。她没有好意思问他这些年的生活,以及以前在S市现在为什么回来了的缘故。他也没有问她。但见到军的那一刻,她却意识到她还依然爱着他。

他还是说话慢声细语,江浙一带口音多少有些软语呢喃,让人觉得缺少阳刚,但个人修养很好,待人和气,给人第一印象容易亲近。

那天在快餐店坐了对面的桌,也是无意的,她的手碰到椅子破损的地方出血了,不等她做任何处理,坐在对面的他已经递过干净的纸巾,她接了,手指碰到他的手指。他的手依然还是那么温和,不像强的手,连掌心的温度都是倔强的,任性的。

那以后的早上,军开始在路口有意无意的等,她更是在路口见不到军心里就不踏实。

她现在才知道,当年军知道他有了强,军也找了一个女人结了婚,而结的快离的快,那女人看不上军的贫穷,军也看不上那女人的虚荣。从而从S市到了这个她所在的城市。因而使得她又有机会在这个并不潇洒,却笑容温和的,和自己有过初恋情结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自己生活中缺失的温暖。

就这样慢慢地陷了进去。

在一个暮春,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记得那天晚上,缠绵之前,他让她看电视,他去橱屋里忙里忙外,他穿着棉织的家居服,微笑着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他的小小的家,和他一样寻常简单,干净舒适。很快几样可口的小菜和红酒就端上了桌,俘虏了她的胃也俘虏了她的人……这是她特别想过的那种平淡生活,没想到她却在自己初恋情人那里获取了。

离婚的念头在回家的路上开始纵生。她的生活开始在军和强的婚姻之间摇摆。强的分量明显是轻的,但是,加上孩子就显得均衡了。那个夏天,她找了越来越多的借口和军在一起度过黄昏到夜晚那一小段时光。

军没要求过她什么,也从不留她在他那过夜。军说,他不能太贪心,这些已经是偷抢来的了,该知足。她说,偷的人是我,我从你这里偷回了这么多年缺失的温暖和快乐。

有时候回来晚了,强发脾气,甚至动手打她,她不反驳,只是越发的比量出军的好来。她比从前更能忍了,忍到最后的低线,让强自己说他累了,再不和她叫劲了。

但是,强却没有,道是她累了,她早早上床休息,强又像个孩子,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不肯罢休地掰她的手,说,谁让你是我老婆呢。她没有抗拒,在她和强的较量中,她从来就没有胜利过,自主权永远在强这边。她讨厌自己的优柔寡断,讨厌自己的失败。


单位组织去南方学习,她报了名。军也向单位请了假陪她一起去。强老大不高兴,走之前她包了饺子,炖了肉,准备了好多方便吃的。

可蜜月般的日子并没有按计划度完,强就病了,住进了医院,电话里她听到强有气无力地对医生发脾气,又责备她走没有人照顾他,这些护士笨,连个针都打不好……她挂了电话,却无法恢复到之前的轻松心情,面对军的笑,她虽然也跟着笑,却明显有几丝尴尬。有时候走神,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不行。

她知道强脾气倔强,但很少生病,他这样的脾气住在医院里,不知道跟大夫护士怎么发脾气呢……直到军喊她两声,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笑笑,探过手去拍拍他的手,掩饰自己的尴尬。

晚饭,依旧是傍着小桥流水的饭店里,她的话却少了许多。好在军并不多问,她拉起他的手说,咱们回去吧。

那晚,她在他怀里,他想要她,她却力不从心。道是好脾气的他给她台阶下说他也累了,在她身后拥着她静静地睡了。

那天晚上,她梦见强病的快不行了,喊着她的名字要她快回来……惊醒后再没睡着。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也肿了,一脸的憔悴。洗漱完出来却看见军将行李已经准备妥当,手里拿着机票微笑着说咱们回吧。她心里抱歉,嘴上说不出来,只好沉默。他什么都不问,只握着她的手,安安静静。

飞机串过云层,她看着下面像白雪一样的云层喃喃地说,如果飞机失事我也不后悔。他伸手掩住她的嘴,说,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好好的走完今生,下辈子我会早早地等你,再不会这么迟了。

她把流着泪的脸埋在他的掌心哭的浑身颤抖。到终点,他们走出机场大厅他伸出手臂,她在他怀里良久,转身先走了,没有说再见。他一直看着她坐上了大巴。

坐在大巴上她拨通了强的电话,说,我回来了。
到了医院,正如她所料,强正在对护士发脾气,护士第一次扎针没扎准他不愿意了,小护士流着泪委屈地走了,他还在一个劲地抱怨。

强这一次真的病了,气色不好,胡子拉茬,看到她,他的声音又高了,埋怨她出差太久,他病了没人管他,埋怨医院条件太差,护士技术水平太低……无理取闹一样地絮叨,她一边听着,一边收拾他床上、桌子上的一片凌乱。

黄昏,强睡着了,窗外浅浅的光线里,她看着此刻在熟睡中的强,这个她一心想和他离婚的男人,这个暴躁、任性的男人,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因为她知道他已经习惯了依赖她,而她只是刚刚才发现,她已经习惯了被他依赖。如果她离开了他,他的生活将会一团糟,会有受不完的罪。而军却不一样,日后碰到什么样的女人,这女人都会很享福,都会被爱被珍惜。

所以,她只能选择强,她不爱强,却舍不得丢弃强,舍不得让强受一点委屈,……所以,她只能回来和强过这样的日子。而军这个她在世上最爱的人,却只能和他分手,永不再见,在此生的时间里,怀念到老。 [ 本帖最后由 秋风秋韵zhengfq 于 2009-3-6 13:45 编辑 ] 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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