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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生如夏花

2020-09-24抒情散文geng167

生如夏花文/梅林“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我是这燿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摘自朴树同名歌词去年的冬至很冷,——那天夜里,小王老师悄然而逝。我们快要麻木时,今年的清明,内心的伤痛又被唤醒。夜色苍茫中,她如一朵夏花,绚烂至
生如夏花

文/梅林
  “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我是这燿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摘自朴树同名歌词

  去年的冬至很冷,——那天夜里,小王老师悄然而逝。我们快要麻木时,今年的清明,内心的伤痛又被唤醒。夜色苍茫中,她如一朵夏花,绚烂至极。   三年前的秋天,我担任高一实验班的班主任,一位副校长将她推荐给我。她大学毕业才一年,从私立学校考到我们学校。那位副校长说:“我认识小王老师,她踏实能干,你不必担心。”后来,她干得有模有样,那位副校长才向我透露,一直为她捏着一把汗呢。她到私立学校干过半年,有位老师半途走了,校领导就把那位老师的课摊给她,她本身带着两个班的英语,工作量已经很大,怕承受不了,影响教学质量,就婉言拒绝了,领导因此对她有些意见。她来我们学校之前,那位领导跟我们的副校长说:“这个女孩子,不太好讲话。”   开学的前一天,班上老师聚餐,打电话给她时,她还在来学校的路上,叫我们不要等。到的时候,她又不住地道歉。她身体微胖,穿着淡灰色碎花短袖衫,端坐在我的面前。开饭前我与她聊了几句,她说得很从容,好像我们早就认识了。以这样的形式聊天,在我们以后的交往中经常出现。我们班的教室在一个单独的小红楼里,教室隔壁有一间小房子,我问学校讨来做了临时办公室,也为她安了一张桌子在里面。我们几乎每天都能在这里碰面,边备课改作业边聊些什么。健谈掩不住内心的孤寂,有时她竟会跟我谈起自己的恋爱经历,我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大部分时间就做了她的听众。   她曾有过两位男友。第一位离得较远,她主要用电话同他联系,那时她每月的话费要四五百元。男友偶尔也来看来她,带来的干鱼片她还送了一袋给我。第二位是经她姑爷介绍的,离得近,就在我们县城。她跟我讲到他“喜欢做官”时,为他有上进心且小有成就而露出了笑容。但是,不是恋人之间而是外在的原因,他与两位男友最后都分手了。对爱情,她有着渴望,但饮下的却是一杯又一杯苦酒。
  她一度比较苦闷,夜里常失眠。每当这时,她也会上QQ与学生聊会儿天。但是,她从不对学生说不愉快的事,学生有了烦心的事她还会去开导。班上有个叫小祥的学生,父亲得了癌症,有些消沉,她为他写了一篇文章,贴在QQ里。她说自己也是在读高三时,深爱她的父亲出了车祸,长时间昏迷不醒,那段时间她快要崩溃了,但她挺过来了,——她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文中她对小祥说:“父亲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他儿子这样软弱。”她要小祥坚强起来,早日走出阴霾。小祥的父亲到底还是走了,她比谁都要难过,“不得不感叹人生的短暂”,她嘱咐小祥“善待自己,珍惜身边的人”。她写的文章题为《体会生活》,她走后,我将这篇文章打印出来,读给学生。学生很安静地听着,就像亲聆着她的教诲。   有几个学生比较调皮,上课好做小动作,不把她这个年轻女老师当回事,她提醒他们,他们就与她对着干。她快被他们气哭了,就打电话给我,但在电话里还叫我不要过于责备学生。得到她走的消息时,最难过的就是那几个学生。他们悄悄地跑到殡仪馆,点起二十八支蜡烛,抱着她的遗像,长跪在她的遗体前。他们跟我说,他们听到了她在说:“你们都是乖孩子。”她走时才二十八岁,很年轻,只比学生大上十岁,但是她生前常把学生称作“孩子”。   为了提高学生的做题能力,除了学校配发的作业与测试卷外,她还帮学生订了一份英语周报。每次测试后,她都会及时批改。高中英语试卷上的选择题特别多,她想到了一个快捷的阅卷方法:先将一张答题卡上的正确选项标记好,再将标记用蚊香烫穿。那一张答题卷就变得跟筛子似子的,只是那眼要圆些大些神气些。最后,用“筛子”合在学生的答题卷上,从“筛眼”里数出学生答对的题数。一般头天考的试卷,她第二天就会改好。到高三时,她改得更勤,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早读课。已经入冬了,寒风呼呼的,我推开门进教室,她穿着天蓝色的长羽绒服,站在讲台上,低着头改卷子,改得很专注,连我进去都没察觉。温暖如春的感觉,甚至让我有些晕眩。我掩上门,悄悄地退出教室。谁能想到,那竟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三天后,她便走了。——说是一“面”,我却没看清她的面容。   年轻老师要经常上公开课,听完她的课校领导都会提些意见。她晚上常睡不好,有时早读起得迟,领导也会说上几句。她觉得压力很大,常向我倾诉。高三开学前,学校曾对任课教师作过调整,认为她没有教过毕业班,想把她换下。她很舍不得班上的学生,就打电话给我。我也很舍不得,可是毕竟是实验班,学校作出的决定,我不好多说什么。虽然最后还是把她留下了,但是一想到这件事,我还是为自己当时的犹豫而深深自责。   更让我感到内疚的是,她的压力本来就大了,我无意中还在给她施压。月考分析上,我当着大家的面说:“某某同学英语成绩还有很大潜力,请小王老师给予关注。”会后我才猛然醒悟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轮到她发言时,她并没有说什么埋怨的话,当着众多领导和老师的面,坦诚而谦卑地分析着我所说到的那几个学生的英语学习现状。我这才知道,她已经给了这几个学生足够的关注,对他们的优缺点都很了解,给了他们很多辅导,还说出了下一步的补救方案。   她是夜里走的,没有一个人知道。第二天上午有她的课,不见她来,我就打她电话,没人接。到处去问,也没人知道她的去向,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把此事向学校汇报,到中午才知道她走了。下午有我的课,我开始开不了口,强忍着悲痛上课,偏偏讲到“杜鹃啼血”,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跟学生们说:“你们的英语老师,已经化作,那个啼血的杜鹃。”教室里哭声一片,那天的最后一抹冬阳洒进来,像血一样红。我也禁不住流着眼泪。   那天开月考分析会,她穿着亚麻色的披风,上面缀有不少饰品,跟小铃铛似的。她还围着红色的围巾,戴着毛线织的宽檐帽。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打扮过,就觉得她那天特别美丽,像个新娘一样。事实上,她那时正处在热恋中,她的这位男友是学院里的老师,每次跟我提到他,她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经历了一番曲折这后,能有这样的际遇,我真的替她高兴。可是谁能想到,当幸福快要来临时,她却走了。那天男友赶了一百多里路来看她,夜里他们因煤气中毒而双双离去。那天是2009年的冬至,12月22 日,而他们的婚期就定在八天后,即2010年的元旦。

  我带着全班学生,步行六七里路,去殡仪馆去看望他们的小王老师。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她生前曾许诺学生,要与学生一起过平安夜,把幸福送给学生,让所有学生都能顺利地通过高考。学生们没有忘记她的话,买了最好的红富士苹果,在上面写满了对老师的思念。都用彩纸包装着,跟鲜花一样,那苹果就是花的心。学生们把它贴在怀里,静默地行走着,那队伍就像一根彩带,缓缓地舞动。走进殡仪馆,学生们把“鲜花”摆放在她遗体的周围,然后齐刷刷地跪下。哀乐响起来,学生们泣不成声。供桌上立着小王老师的遗像,那是头天晚上几个学生到标牌店制作的。遗像中的小王老师,正穿着那件挂满铃铛的风衣,微笑地看着她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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