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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交流贴】寒冬腊月

2020-09-24抒情散文彼岸草

文/彼岸草冰封雪飘的月份,有节日已经过去或即将到来。我没有特殊准备,只是任由记忆打开闸门,格外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我的亲人,被我放逐于千里之外的亲人。陈年旧事,被我封藏的陈年旧事。“涓,来,跟我来。”是爷爷的声音。他提着灯笼,在年三十的夜里
文/彼岸草 冰封雪飘的月份,有节日已经过去或即将到来。我没有特殊准备,只是任由记忆打开闸门,格外想起一些人一些事。我的亲人,被我放逐于千里之外的亲人。陈年旧事,被我封藏的陈年旧事。 “涓,来,跟我来。”是爷爷的声音。他提着灯笼,在年三十的夜里,向门外走去。我跟在后面,心中有隐隐的恐惧与虔诚。我们要去烧一些香裱,回来才能吃年夜饭。我的爷爷,领着她的小小孙女,这样过了很多年。后来,我便不去了。鹏弟弟长大了,我也越来越没有兴致。于是,就是鹏弟弟跟着爷爷来做那些事情。每一年的灯笼架子是不换的,木制的长方体框架。只是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时,撕掉旧的糊纸,粘上新的。将蜡烛插在底座上,点燃。外壁四周贴上小小的倒福字。那些字都是爷爷写的。我原来只是个小观众,小随从。鹏弟弟不一样,很多事情他都会下手帮忙,或者提一些建设性的建议,让有关灯笼的事变得节时省力。

涓,这个名字只有爷爷经常叫了。大家多半都叫我原,包括奶奶。他们显然把我当作大人了,是一个独立的家庭成员了。每一个长大的家庭成员的乳名就那样慢慢被弃用,直到不被提起,于是上一辈的乳名对于小一辈的孩子来说变成了充满好奇的禁忌。只是爷爷的口中还是不时冒出来一些名字,我从小就收集并对号入座,现在想来,都是些很好听的名字。小红,小蓉,春莲,都是姑姑们的乳名。爷爷是个怀旧但不自知的人,于是活得潇洒自在。他懂得知难而退,避重就轻,有执著的爱好。比如,过了春节他就去组织一群人踩高跷,扭秧歌。好像自我有记忆以来,他便在家人的一片反对声中做这件事,每年如此。在他年纪还轻一点的时候,家里人把那看作不务正业;现在家里人怕他伤着身体。可没有一次可以阻止得了。七十多岁的人,依然健步如飞。这个家族经受过苦难深重的日子,爷爷的生活态度一直没变,我忽然就不再参与阻止,我明白了他的乐趣所在。

奶奶是这个大家庭的重心。参与劳作,做出决策。她从来都是一个身体力行的刚烈女人,自知自持。抚养子女长大,给他们受教育的机会。历经文革,那时学会抽烟,并在老年初期经历一次手术时把烟戒掉。幼年的时候,我经常在夜里醒来,看见她偎坐在一堆潮湿的秸秆中间编席子。所以落下了腿疾。严重的时候走路失衡。可她还是坚持一个人去医院,不肯求助。记得小时候,在她劳累烦躁的时候,会大声叫骂爷爷,声音很高很大,但从不顾影自怜,还是承担。现在却觉得她的心越来越柔软,经常微笑不语。我慢慢成长后,变成了一个桀骜叛逆的孩子,我经常和父亲冲突,互不理解,相互伤害。奶奶试图劝解我。我哭着对她说“奶奶,你不要讲。”奶奶就会停下来,不会有丝毫的不克制。她懂得放手,任时间去解决她无能为力的事。她一直是一个思考着行动着的人,如此才得以让一个大家庭运转自如,未来光明。

爷爷,奶奶,用不同的态度,应对了同样的生活。

在这个寒冬岁末,我忽然就很深刻地想起这两位陪我度过童年的老人。可能是这严寒的天气,容易让我想到饱经风霜,还是节日临近,让我格外想念了。我已经一年没有看望他们。

他们安康,便是我深深地安慰了。像是我在这样寒冷的日子不出门也能看见透进屋里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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