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了

分不清了

[文/杜永生]

　　朋友曹从北京探亲归来，免不了要接受众友的吃请。一连几天，都出入于各种酒场，有在自家里安排的，有在饭店安排的。尽管其酒量很好，但如此的东家西舍，连续酒战，也确实有些吃不消。但盛情难却，还是欣欣然、慨慨然。

　　这天，三城的一友相约去家里吃饭。我们早早地就来到。在没开席前，我们一直在闲聊着，期间，三城朋友的小舅子也多次客气地为我们递烟倒水。他的年龄四十出头，满头是浓密的发，黝黑的脸盘，厚实的嘴唇，嘴角上撇开的八字胡有着鲜明地特征性。尽管后脑勺上翘起的一大撮，显得有些邋遢，但不失精干的样子。上身穿着一身背心，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他忙碌着的身影时不时地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大约十一点，我们上席座定。一桌子，八人。就坐的八人中，我除了认识三人之外，其余的都是他的亲戚。其中就有他的小舅子。很快两轮下来，四斤白酒也统统进了肚子。应当说，酒喝的比较顺畅。每人均摊半斤酒，气氛依旧很浓烈。我注意到了，朋友的小舅子已是脸红耳赤，但自始至终他说话很少，就是蒙着头喝酒。

　　这个时候，三城的朋友又开启了两瓶白酒。不过，再倒起酒来，却有三人在拒绝着，其中就有我。而他的小舅子却在这个时候借口到厨房端菜。当他的这个小舅子端着菜出现在酒桌时，大家伙也都没在意什么，而我却发现，原先他的脸因酒精的作用是通红的，这个时候却恢复成正常状态，还有后脑勺翘起的一簇头发也平整了，那有特征性的八字胡也略微短了些，这倒确实让我错愕。但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认为，他出去要么呕吐了，要么用井水洗脸了。

　　他坐下来之后，很豪爽地拿起酒瓶首先将自己的杯子上满，而后又亲自给曹上酒。曹有些愣怔，但还是发问：“你还能喝呀！？”他笑笑：“你是我姐夫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今天难得，我们弟兄们喝个痛快吧！”看他那一脸从容的样子，曹再没话可说。不过，这个时候，我却看出一些端倪来，难道，他的小舅子是双胞胎？忍不住是要问问坐在身边的朋友。他哼哈应付：“怎么可能呢？他喝酒就是这样，先脸红，后发白”。经朋友这么一解释，尽管我还是满腹狐疑但还是看着他们继续喝酒。

　　整个酒桌上，就看曹和朋友的小舅子来来回回、痛痛快快地喝酒，很显然，这个时候，朋友的小舅子更是表现的干干脆脆。我不由得不惊叹：这个家伙真是好酒量！

　　许是曹酒量的发挥到了极致，说话也有些顿顿续续、支支吾吾。当朋友的小舅子再要上酒时，曹摁着杯子，昏昏噩噩，说话也结结巴巴：不---不---上了，不---不---不---能再喝了！可是朋友的小舅子却不依不饶，似乎这酒越喝越精神了，在他人的劝说下，为了给他面子，还是倒了有半杯酒。

　　就在曹和朋友的小舅子仗气使酒、酒酣耳热之际，我起身去厨房，本打算是给曹准备一碗糖水，刚进门，就见朋友的小舅子正坐在小饭桌前有滋有味喝着冬瓜汤呢，我赶紧又跑到堂屋去看，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道子（朋友）的小舅子是双胞胎啊，原来你们是采取了“车轮战”哦，原来你们真的把我和曹都蒙蔽住了呀！我连声迭出的三个“原来”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赶紧解释说，知道姐夫的朋友都能喝酒，自己的酒量有限，只有采取这种办法了。他还一个劲地要求我不要声张。你想想，我能咽得下这口气吗？端起糖水摆放在曹面前，他头昏眼晕、欲栽似栽，还不忘致谢。我气吁吁地对他说：“老曹啊，你我都上当了”。经我这么一说，曹使劲地眨巴着眼睛。我跑到厨房，硬拽着朋友的小舅子来到堂屋并与喝酒另一小舅子挨坐在一起，而曹当即是没反应过来，还懵懵怔怔说：“怎么我看你们成了两人呢？”这个时候，大家都或嘿嘿或哈哈大笑着，我再次大声说着：“老曹啊，道子使的是‘车轮战’，人家孪生兄弟喝你一人还不是小菜一碟。难怪你喝成这个样子，赶紧喝点糖水吧。”

　　我说了这么多，曹还是没听进去多少，反而显得精神激奋了，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慷慷忾忾，触目兴叹：“哎哟！你们谁跟我喝酒的，我真的分不清了……”（全文1550个字，于2010年7月4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