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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有感而发(交流稿)

2020-09-24抒情散文王九峰

有感而发(交流稿)王九峰近在网上偶读今人文章,忽然发现有种现象颇令我诧异(不曾上网故,可能少见多怪),发现凡脾味相投者,所评必能中肯而略有抜高,凡讨厌相恶者,非贬之甚至绕圈子谩骂,正如鲁迅先生所言“反对之不足而至于攻击,赞成之不足而至于崇
有感而发(交流稿)

王九峰
近在网上偶读今人文章,忽然发现有种现象颇令我诧异(不曾上网故,可能少见多怪),发现凡脾味相投者,所评必能中肯而略有抜高,凡讨厌相恶者,非贬之甚至绕圈子谩骂,正如鲁迅先生所言“反对之不足而至于攻击,赞成之不足而至于崇拜。”我想这正是文人之陋习。早在一千七百多年前,三国时期的曹丕在《文典、论文》中就已经指出“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自从这位同其父共同奠定了建安风骨的灵魂人物第一次提出“文人相轻”一词以来,历代文人相互攻讦故事便不胜枚举,文人之间只所以出现这种战国局面,以我私心猜度,或许与文人习性有关吧。(鲁迅一生鄙文人而不为)一旦被视为文人者,一是心细如丝,过于敏感,眼里揉不得沙子;二乃一为文人,便自视甚高,似乎胸藏文华玉玑,手握灵蛇之珠,处处唯我独尊,听不得一点反对意见;三则凡为文人者,总觉得自己文章天下第一,别人皆应该臣服;四者物以类聚,同声相应,对不合己意者,便视之为“非我族类,心必异之”,必欲击倒而后快,所以便不遗余力地抓着一点不及其余。更有甚者,竟不惜拉下脸皮去骂街。这些人寻常不退思己短,反而还不无炫耀地拿自己之长去攻他人之不足,世间事真格有大谬不然者,覆盆何以望天?岂不闻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如果平心静气地去仔细品味一下自己的作为,再检点下做人原则,又何必要无谓地去争一日之长短呢?在这里我愿意向诸君贡献一言:凡为文人者当以宽厚待人者为佳、与人为善者为佳、虚怀若谷者为佳、奖掖后进者为佳、善意争鸣者为佳、携手共进者为佳、以相轻和尖酸刻薄者为等而下之。不过话又说回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文章亦如此,因个人所站立场和所持观点不同,议论上有时弹点别调,如出善意,亦属正常,勿须求全责备。如果只以个人观点或以个人私心去忖度他人,则大荒谬。所以我要说,文人在看自己缺点和文章时,须用显微镜,在默察他人优点和文章时宜用放大镜。这样就会平心静气地去看他人和世事。如果更能以仁爱之心规他人之瑕疵者,则为大善。文人若抱着平常心入世,潜心学问,日后必能大成,何况有些文人才气沛然,意气风发,诗文皆已有规,唯当羽毛自珍,他人方能亦为其珍,否则不但自己今生因有所失而痛惜,他人亦因当世错失才士而为之惋惜。

凡熟悉中国现代文学史的人,对当年叱咤文坛上的那些大人物自然不会陌生。北洋时期用勋章做扇坠,跑到总统府大骂袁世凯,被时人称为“疯子”的国学大师章太炎先生,一生惜才,讲学问时从不以观点异同和年纪少长摈之。最典型的例子是:他在讲授《国学概论》时,做记录的学者名流为数不少,而他独独青睐于刚刚二十岁的在读学生曹聚仁,认为他的记录最为完备和准确,于是他便在文章中为曹说项。以章公当时,早已名满天下,却不耻下顾地去赞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伙子,如无大胸怀是断难做到的。更为有趣的是,与曹同列章氏门墙,年纪又比曹大了整整二十岁的鲁迅先生,一生也在不断做着发现和鼓励文学青年的伟业,经他指点和受他教诲的文学青年不可以胜数。他曾说过:青年是未来,是希望。他自许自己的杂文为匕首和投枪。但遍翻先生文集,不曾有一篇骂青年的文章。只有一人例外,就是那位曾是先生学生并被先生器重,后又因为对景宋先生产生了单相思,便自许是先生“情敌”的高长虹。他为了攻击先生以泄私忿,全不顾师生大义,在报端发表一首小诗,自称为太阳,把景宋先生比作月亮。无疑,鲁迅先生便成了黑夜。当二位先生相偕南下羊城中山大学执教鞭,以便公开关系,高仍在上海摇舌鼓唇地发表文章造谣说鲁宋此行纯系私奔。鲁迅先生为正视听,特意在他一篇文章后面加了几句话去刺激他:“大夜弥天,明月在壁,蚊蝇阵阵,我在广州”这样几句虽有关痛痒但并不峭历的话,足见其对青年态度的温润和敦厚。更难能可贵的是,先生一生不但不和青年斗,也决不和女人斗。例:同样因喜好文学并有无数次请教过先生的苏雪林。不知因何故在先生生前身后一直詈骂先生不停。甚至到了她行将就木的晚年,在回忆录中仍不忘记再骂先生一回。但先生在生前并无一字回击,并嘱景宋先生也不必去介意,由此足见先生气度和雅量。而苏雪林的无端撒泼, 不但贻笑了大方,自然也影响到了她个人的清誉,在同辈和后辈研究鲁迅的学者和文人笔下,隐然对她有所不敬,推算其言行之种种,非但未对先生有所损,反尔对她本人更无益,这倒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另外被鲁迅先生所推许唯一没有“创造脸”(对创造社诸人,我最喜欢郁达夫,他不象他的同事,个个都板着一幅创造脸,让人看着不舒服。唯郁达夫最为天真,有时天真得近似孩童)的郁达夫先生,对后辈文学青年亦爱护有加。当沈从文先生坐困京华举目无亲,饥馁难奈时,贸然给从未谋过面的达夫先生写信求援,当先生接到信后第一时间便按址寻找到蜷缩在暗冷角落啼饥号寒的沈从文,不但请他大嚼一顿,临别还取走他几篇文稿,并亲自写推荐信,送到一些杂志报刋上发表。更感人至深的是,又把脖子上的大羊毛围巾解下围在从文项上,复赠两块大洋解他燃眉之急。而此时,达夫先生已是海内皆知的大文学家,而沈从文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学小青年呢。

举了这么几个例子,无外乎要说明几个问题,一是要端正做文人的心态,别用世俗言行浊了文学这个大雅之堂。二是要善与鼓励,勤于激勉,对那些有希望有潜质的文学爱好者不可以挤压和棒击(或许文章暂不如自己)。三乃凡有同好之朋友,应相互切蹉学习,不可意气用事,要对写得好的文章正确评论,不能因为观点意见不同就废其文,更不应妒嫉。四要化戾气为祥和,明明所事是个极为高雅的举业,却偏要去做一个在世人眼里的大俗人,岂不辱有自取么?纵然有人说三道四,也要耐得寂寞,大可不必去斤斤计较,显得小家子气。记得《东山谈苑》里有一则故事:倪元璐屡被张士信窘辱,元璐当面或背后绝口不提,人问其故,倪曰:“一说便俗”。可见徒逞舌辩之利则不值,于此古人早已洞见。我想文人基本是在研究世事和人性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既文章),身为文人如能够做到遇调唆而不惑,方为上智。所以,一个文人去评判他人或他人文章时,要有自己的主见,且不可人云亦云,否则上当受骗,为别有用心者所利用,不但损人还要误己。

清人梁章钜在他所著的《浪跡丛谈》中,记载了两幅对联,对文人十分适用。今不妨抄此,与诸君共享:“浮躁一分到处便招尤悔,因循二字从来误尽英雄”、“花繁柳密处能拨开方见手段,风急雨骤时可立定才是脚跟”。难道不是吗?当你午夜梦回,或者平旦气通时,你就会因为你的浮躁而伤怀,更会为你目迷五色而愧悔。寄语为文人者,对人间那些陋习不可不戒。一言一蔽之,文人如能猩猩相惜,其文苑必将会更加光采炫目。

因不曾上网而惊奇,这在别人早已司空见惯而不觉其怪。可能有人会笑我土气,但泱泱中华,以农立国,祖辈皆土。所以若有朋友惠我于“土气”二字,我亦受之不疑。我想文学是需要植根于我们脚下这片沃土的。亚圣有“齐人有一妻一妾”文章名世,做为文人,若一旦沦落墦间,向祭者乞其余,那就不仅仅是“可怜” 二字所能概括了。大家还是应该少说点空话、废话、怪话,多研究点学问,因为世人毕竟已许侪辈为文人,尔曹所做应不负这个“文”字才最为切要。 [ 本帖最后由 王九峰 于 2010-7-8 09: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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