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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字里相逢】梨花一样洁白的幸福

2020-09-24抒情散文冷晰子
梨花一样洁白的幸福
【壹】记得,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外在表现温暖的人,其实内心,一片荒芜。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人?在一片荒凉的陌地,四面垒起牢固的城墙。陌地的周围,城墙的外面,栽种上茂密的森林,让人以为,里面,鸟语花香,水源充足,水
梨花一样洁白的幸福
【壹】

记得,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外在表现温暖的人,其实内心,一片荒芜。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人?在一片荒凉的陌地,四面垒起牢固的城墙。陌地的周围,城墙的外面,栽种上茂密的森林,让人以为,里面,鸟语花香,水源充足,水流清澈。

有好奇的人,想走进去,看看森林里,有没有一座有公主沉睡的王宫。只是,城墙太高,太坚固,又没有门。

蜷缩在一隅,若一株柔细的菟丝花,紧紧地攀附着城墙。静静生长。不愿意让谁进来,看见里面的荒凉,失望而归。

浓郁的森林,迷惑了很多人的眼睛,以为森林里,一定会有一座开满百草千花的花园,住在花园里的那个人,一定温暖而美好。

我该为这种假象道歉。为我亲手栽种的那片森林道歉。如果,我播下半亩杂草,让路过的人视野开阔,或许,就没有了那些想象。可是,这样,我会失去安全感。觉得无依。

我最希望的,是所有路过这片森林的人,都在森林的外面止步,在某棵树下,乘乘凉,或者,美美的睡一觉,做一个王子与公主的梦,醒来,继续背起行囊,走向森林的远方。对森林,亦无丝毫的留恋,很多年以后,也无怀想。

这是我渴望拥有的人际关系:我在我荒凉的城墙内,花开花落几秋风,别人,在森林之外,云卷云舒云无限。


【贰】

曾经,在这个城墙之内,真的是鸟语花香。每一朵花,都幸福的绽放,每一棵草,都快乐的生长,每一只鸟儿,都无忧的飞翔、栖息。

水流清澈见底,连水底的沙石,都光滑圆润如珠。鱼儿自在,水草丰茂葱郁。城墙上,爬满青绿的藤蔓,边缘,粉白的蔷薇花,热情地拥抱夏天。

新编的篱笆,尚有青竹的香,牵牛花,从篱笆的这头,开到那头。还有一片玉米地,玉米地边,向日葵金色的花盘,正对着云朵微笑。

我曾是在园内一朵洁白的梨花。爱的衣香,在风里,给我无边宠爱的幸福。

确切的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梦里亮色的温暖,在梦醒后的清寂与荒凉里,连一朵花,一棵草,都拔得干干净净。无论我如何努力,甚至,用晶莹的眼泪浇灌,它们,都不再复生。

我把自己关了起来,封闭了城墙瞭望外界的任何一扇窗。没有人强迫,没有,是我心甘情愿地为梦埋葬。成为尘世间的一粒尘埃,随雨水埋入泥土。或者,一个活着的影子,无人可以看得见。我在森林里,栽种无数的盘根交错的藤萝,以阻止别人进入。并把自己变成琥珀,风雨不浸。

【叁】

姐姐。
一个女孩子,在我的背后,委委婉婉的叫我,清清脆脆的叫我。

姐姐。
“为了让姐姐早日康复,我去爬了遥远的一座青山,据说,那座山上的寺庙与佛,特别灵验。我要一座庙一座庙地拜过去,一尊佛一尊佛的磕了头烧了香。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也一定会幸福。”

眼泪迅速地漫上来。聚集成湖。城墙里的百草千花,在这声呼唤里,春风过处一样复苏。

这个女孩子,与我素昧平生。我不知道她有多大,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虽然,她给了我QQ空间的相册密码,可我没有动用特权,打开那扇,属于她个人的私密的门。

我叫她:丫头,臭丫头。

她说:她想做姐姐一辈子的臭丫头。

她是一朵含苞的花啊,没有经过风,经过雨,经过四季的沧海桑田。所以,才会那么相信一辈子,相信永远。

我如何能够残忍地对她说:这个世界,没有永远啊。多年以前,我也以为,我所拥有的梨花一样的幸福,会永永远远,会三生七世,会无数轮回。

她一篇一篇地翻看着我多年前的旧字,然后,写下长长的话语。我知道,她想经过我的伤,然后,魔法师一样,魔棒一挥,就能在那些伤痕上,开出安静洁白的花朵。

我躲在城墙里面,借着夜晚的星光,偷偷地去看那些月光一样清明的字。落下流星的眼泪。

我很想转过身,拥抱她。可是,我怕我没有经过阳光洗礼的怀抱,让含苞的蓓蕾,感到冰冷。我怕我被沧桑袭击过的逐渐坚硬的手臂,弄疼了花瓣。

她说:姐姐,我去桂林检查身体,特意给姐姐买了个小礼物。姐姐愿意的话,把地址给我吧。不愿意的话,我就先给姐姐留着。

忽然之间,时光倒转,亲亲的妹妹,站在我面前。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的发卡。让我蹲下来,帮我把发卡别在发间。

我多想,在我拥有梨花一样幸福的时光里遇见她呀。那时候的我,每一个眼神,都沾满阳光的颗粒,我的怀抱里,抱了满怀花朵的种子,为每一片经过的土壤播种。那样,我就可以勇敢的牵着她的手,并把梨花的种子,放在她的掌心,在她未来要行走的每一条路上栽种梨花一样洁白的幸福。

【肆】

我一直想给爱我的人们幸福。

譬如,母亲。母亲很想每一个孩子都留在她的身边,可以随时承欢膝下。可事与违愿,三个孩子,个个天遥地远。只是在节假日,偶尔回家,住上短暂的几天,又匆匆离别。每一次离别,如同从母亲的身上割肉掏心。 我很想留下来,就留在那个小小的土家山寨里,做一位布衣农妇,与一位憨憨的男子,和母亲一起安居老屋,静守四季炊烟。可我夜夜疼痛的灵魂,迫切地想要四处流浪。

譬如,父亲。很想让父亲知道,我已经让岁月的滤网过滤掉所有的恨,只有爱深植亲情的土壤。可面对父亲的白发,依旧只是无言。

譬如,弟弟妹妹,我多想,从他们牙牙学语,我就牵着他们的手,一起在田埂奔跑,一起看清晨的初开的喇叭花,一起,在院子里的梨树下,听蝉鸣,看梨花盛开。可是,在很早之前,时光之手,就将亲情撕成天各一方;

譬如,子青,我多想有机会,为我的年少任性道歉,用我成长后的生命为他栽种一树的洁白,回报他曾经给我的没有任何理由的宽宠与爱。可是,命运之河,终究让我的种种念付之东流。

【伍】

“我们都要好起来。这话是母亲说过的。日子美好起来,大家都要变成尊贵的人。”

“有善良之心的人,都是尊贵的人。”

“我想着,所有的夜晚,都会有一盏灯。有一盏灯,我们看它的时候,它是宁静的,仁慈的。”

这是寂静夜晚的天籁。我的泪水,将天籁悉数收集,变成天空晶亮的星,用温暖的光芒,俯瞰尘世众生。

我看见一个身影,从平原深处跋山涉水、浴着月华明亮的光环走来,向我微笑。

森林里密匝匝的树,被微笑施了魔法,渐次退后,退成一条两边种满梨树的连绵的道,径直通往城墙的被我封闭经年的门。

城墙内,一盏灯,渐渐明亮。

我们都要好起来。母亲说的。

春来的三月,烟雨朦胧。梨花,在母亲的祝福里,迈着娉婷的舞步,水袖轻舞,衣衫洁白,清香缭绕。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告诉那个陌生的女孩:永远,在梦想和心念的远方。我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爱着是他们,曾经、现在和未来,不管我身在何地,我的爱,从未远离,日趋渐深?即使有一天,我真的失去光明,我的内心,因为有爱与祝福深存,亦不会兵荒马乱? 【题外话】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比喻,房子的文章,就像一个透明的球体,里面,装着无数闪光的大大小小的晶莹剔透的水晶颗粒,走进去,弯一下腰,就能捡拾与你知遇的那一颗。我常常在他的字里驻足弯腰,捡拾与我知遇的水晶,几个词,一个句子,会心一笑,细心珍藏。

父亲、母亲、和一个女子。在房子的文字里,总是有这么几个人的影子,远远近近。 我想,这几个人,一定是他极为深爱的。 无论叙述,多么沉静、模糊,爱是不变的。我尊敬以孝为先的人,父母,是我们的生命之源,灵魂之根。我尊敬内心有爱的人。因为,只有内心充盈着爱,才会让我们活着的每一天,深刻而踏实。 深沉的爱,不是语言的汪洋,而是内心自然的呈现与流露。所以我想,当房子沉浸文字的时光,那些深藏的爱,便若风一样,钻隙而入。不刻意,不牵强。

有些字,像一匹花色平淡的布,从头展到尾,颜色寥寥,花样单一。而房子的字,却是一片苍郁青翠的森林,走进林深,不期遇的,就会拥有无数欣喜:一眼清甜的泉,一条水流清澈见底的溪,一支开着明黄花朵的藤蔓,一朵你从未见过的花,或许,还会在你驻足沉思的刹那,听见远处一生清亮的哨音,眉开眼笑,豁然开朗。你会在他的文字里,峰回路转云无限;你会在他的文字里,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会在他的文字里,暮然回首阑珊处。

梨花一样洁白的幸福,源于与房子字里相逢的刹那,一些语意的延伸与复苏。绘画里面,最讲究留白。我以为,艺术是相通的,文字,也是艺术,也讲究留白。在留白里,给读者无限空间,无限想象,才是真正的成功的作品。一如房子的字,总是给读者,无限空间,无限想象的留白。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0-8-27 22: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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