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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蚕豆花开紫蝶飞

2020-09-24叙事散文孙本召

蚕豆花开紫蝶飞
文/孙本召蚕豆,生活在乡下。单就它的形象,和竹匾里的春蚕有几分貌似。豆,乡下不缺:豌豆、黄豆、绿豆、豇豆……蚕豆,多了一个“蚕”字,平添了一点温婉的气息。冬天,最能考验那些卑微脆弱的物种。不能越冬的植被,少了一点顽强。因而
蚕豆花开紫蝶飞
文/孙本召
蚕豆,生活在乡下。单就它的形象,和竹匾里的春蚕有几分貌似。豆,乡下不缺:豌豆、黄豆、绿豆、豇豆……蚕豆,多了一个“蚕”字,平添了一点温婉的气息。

冬天,最能考验那些卑微脆弱的物种。不能越冬的植被,少了一点顽强。因而,在乡下的土地上,只要是历经冬雪浸染的,只要是被西北风捶打过的,我都从心底里佩服。真正意义上的勇士,是不多的。蚕豆,是其中的一个。

冬天的阳光并不慵懒,它的努力,让雨雪中的田埂、沟渠、荒坡慢慢地裸露出突兀的脊梁。村野,只有小麦的坚忍,还不能宣示生命的顽强。在所有的野花、野草、翠叶都投降于冰霜时,蚕豆,一棵棵,一簇簇,一窝窝,镶嵌在大地某块坦荡的胸肌上。那些绿色的小点,别致地点缀在缺乏色影的灰白衣裙上,是那样的惹人注目。

“蚕豆花开黑良心。”家乡的民谣,似乎让蚕豆蒙上了一丝哀怨。蚕豆的良心是黑的吗?这个问题,我问过隔壁的五奶。五奶是一个非常爱美的老女人。每日里,都把自己拾掇的像个小媳妇。大人们都说,五奶是个老妖精。我们这些小崽子倒不以为,她的口袋里总是有掏不完的香喷喷的蚕豆。炒过的蚕豆抓在手里像一把坚硬的石子,铁石的厚重,先咬去皮,一股香气便散了出来,迷上眼睛一使劲,”咯噔”一声,让我头发麻、眼发花,接着就是一阵咯蹦蹦的咀嚼的童年快乐。

母亲不许我吃五奶的蚕豆,说有毒。五奶的小儿子就是吃蚕豆死掉的。五奶给我们蚕豆吃的时候,眼总是睁得大大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豆儿,豆儿,香,快来吃!”只是可惜了,五奶的蚕豆,我吃的最多,我却不能叫她一声亲娘。 瘪嘴的五奶,偶尔也塞一个蚕豆在嘴里,蚕豆在她的嘴里翻来覆去地翻跟斗,待上一个下午,也没有被感化的迹象。五奶把蚕豆权当蚕豆糖了。五奶的嘴巴左右挪动着,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那时的五奶一定想坏了小儿子,两行老泪从五奶深陷的眼眶出发,一直流到她松树皮似的的手背上。

小时候,我并不知道,蚕豆与良心有什么关系,只是感到,它的花不是一个季节的宠儿。蚕豆花,百姓的花,在这百花争艳的春天,在乡野安静地绽放,虽说开得平淡无息,却是执着自信。蚕豆花,一如一只只紫蝴蝶翩翩起舞。花蕊两侧面颊上的椭圆黑点,恰如一双双深邃辽远的眼睛,那深情的眸里,流露着五奶的恬静、从容和素雅。那些炫目的桃粉,素雅的梨白,娇艳的杏红,也只能作为蚕豆花的陪衬品了。

蚕豆花,走得是悲情主义路线。这样的紫色,黑色,让春天不免有点伤怀。四月,本来就是一个黑色抑郁的月份。“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蚕豆,选择这个时令开放,不是一种应景之作,而是,她真正读懂了春天的心思。捧一颗佛心,把所有的祈祷都指向高远的天空,蚕豆的别名“佛豆”,给予了人们多少爱怜在其中。朴实的生命,真实地面对苦难,蚕豆花开紫蝶飞!


[ 本帖最后由 孙本召 于 2011-2-20 17: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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