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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姥姥家的杏树 (代发张庆刚文友处女作)

2020-09-24叙事散文高迎春

姥姥家的杏树 姥姥家在一个叫谷白桂的村子。离我家一里多地,沿着漳卫新河的大堤向北走上十分钟,路过一片果园就到姥姥家了。小时候,姥姥常携着竹篮步履蹒跚地来看望我和妹妹。竹篮放着好吃的东西;有时是饼干、糖果,有时是苹果、梨子,带的最多就是杏儿
姥姥家的杏树
  姥姥家在一个叫谷白桂的村子。离我家一里多地,沿着漳卫新河的大堤向北走上十分钟,路过一片果园就到姥姥家了。小时候,姥姥常携着竹篮步履蹒跚地来看望我和妹妹。竹篮放着好吃的东西;有时是饼干、糖果,有时是苹果、梨子,带的最多就是杏儿了。
  在姥姥家房后的一块空地上,长着十余棵高大的杏树。小时候的我双手合拢地搂不过来。姥姥说杏树是姥爷的父辈栽种的,已有一百余年了。如今老树如故可是和老树一样饱经风霜的姥姥却离开我们十几年了。
  小时候我和妹妹除了到小镇赶集,姥姥家就是我们童年的乐园。每逢节假日我们便死缠着妈妈带我们去姥姥家,到了稍大一些我们就不再用大人接送了,第一次我和妹妹单独去,着实让姥姥高兴了一阵子。由于我的顽皮,也闯了不少祸;将打气筒灌满水,拆断筷子粗细的杏枝,将仙人掌的细刺弄的满身都是……
  姥姥家有许多好玩的,红眼睛的小白兔啊,三舅的一箱小画书啊,吱呜作响的京胡,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陶制笔筒。印象最深的当数和姥姥一起“看果园子”。那是麦收的一天下午,姥姥抱着只有一岁多的表妹坐在马扎上,摇着一把蒲扇,我和妹妹在杏树下给小兔子拔着青草。黄色的小蝶围绕不知名野花飞舞,长尾巴的花喜鹊在林间飞来飞去,这可比上学堂有意思,我们乐陶陶融入其中。天很闷,树上的杏子一动不动,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散照在地上,也照在姥姥慈祥的脸上,“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即变”,天忽然黑下来,谁把太阳藏起来了,原来是阴天了。一道锃亮锃亮的闪电划破长空,将乌云割开一个伤口,从里面滚出一个个炸雷震耳欲聋。我们匆忙躲进窝棚依偎在姥姥身旁。窝棚是用两根弯成弓形的竹竿做支撑,上面再盖上秫秸箔和塑料布而成的,只有一米高。又一声炸雷,大雨倾盆,窝棚在暴风雨中战粟着,表妹吓的嚎啕大哭,姥姥一面哄着表妹一面注视着外面的情形,面带焦虑。我这时才发现打的窝棚乒乓作响的不是雨粒,而是可怕的冰雹……
  不知什么时候积水已悄然溜进窝棚,铺在底下的麦秸漂了起来,隐藏在下面的蚂蚁和小虫战粟着爬上姥姥的裤脚,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奇怪的是姥姥并没有弹掉这些可怜的小生灵。我们在窝棚里蹲着等待冰雹的落完,风雨终于停歇。盼望云开见日明。一顿饭的工夫,天终于放晴了,姥姥急忙带着我们匆匆回家,连看也没看一眼满地黄白交加的冰杏奇观。等我们都上了炕盖上了被子,姥姥才如释重负地露出了笑容,现在想来才理解当时姥姥是多么担心我们的安危啊!
  杏儿的品种有很多,据我所知有沙杏、黄鬼斗、麦黄杏、起大杏等,有一种叫“白沙蜜”的杏儿,熟透后白中透亮晶莹剔透饱满多汁,吃上一口回味无穷。还有一种叫“铁把杏”的,顾名思义,这种杏儿成熟后依然如长铁把一样任风吹雨摇不摘是不会掉的,有意思吧!
  老杏树经历了解放战争,自然灾害与文革动乱虽已心枯身衰,但老枝新叶仍展绿叠翠勃勃生机。姥姥爱她的杏树,因为老杏树和她一样有着坎坷的命运。
  姥姥一生充满艰辛,先是将妈妈姐弟四人拉扯大,又赶上闹饥荒,到了家境刚有好转老姥姥(姥姥的婆婆)患了半身不遂在炕上一躺就是十来年,姥姥十年如一日精心伺候老人,从无怨言,直到老人入土。老人走后二舅和三舅各添了一个孩子,于是姥姥从伺候老人转业“看孩子”。同时照看两个孩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常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而双双哭闹不止。到这时,姥姥也没辙了,就陪着孩子一起掉眼泪。我就亲眼见过一次,现在每每想起还会潸然泪下,不能自己。
  待我们都长大一些,想好好回报一下姥姥的时候,她却如洁白的杏花那样轻轻飘落,没有一点征兆。斗转十年,姥爷已年过七旬,仍然精神抖擞,老当益壮。每日晨练下田劳作乐此不疲。我和妹妹常去看望姥爷,陪他说说话,吃顿饭让姥爷享受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重回杏园,尽管老树已不再开花结果,但老树的淳朴,姥姥的慈祥却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猛抬头一树洁白萧穆的杏花映入眼帘……

  山东省宁津县相衙镇张程村 张庆刚邮编:2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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