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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红菱艳,菱菜美

2020-09-24叙事散文洛风
当家过日子免不了上菜市,五颜六色的各样蔬菜中,又见那缠缠绕绕的“麻线菜”,便知夏天到了。麻线菜是我给它的命名,第一次在菜摊上见到就产生疑问:细细的、软软的、潮湿的、黄不黄绿不绿的一大堆,很陈旧的模样,比农村人纳鞋底的麻线或者棉线粗一点,还以
  当家过日子免不了上菜市,五颜六色的各样蔬菜中,又见那缠缠绕绕的“麻线菜”,便知夏天到了。 麻线菜是我给它的命名,第一次在菜摊上见到就产生疑问:细细的、软软的、潮湿的、黄不黄绿不绿的一大堆,很陈旧的模样,比农村人纳鞋底的麻线或者棉线粗一点,还以为它是捆蔬菜用的绳子,要这么多吗? 一个买菜的妇女指着它问:“菱角菜多少钱一斤?”菜主说“十块。”“乖乖咙的咚,这么贵呀?”“这是野的,比家的好吃。”看见女人抓起来称,才发现软哒哒的线状物有的还有疙瘩。于是上前询问,摊主告诉我,这是菱角茎上长出的须状的变态叶:“这菜好吃,怎么放它都不馊。” 我好奇地买回半斤,闻了一下,什么味也没有,于是就把江南的菜按照重庆方式做了。:先清洗——摘去老茎,放进开水里淖一淖,去掉涩味,漂洗干净;切细——稍微理顺,挨刀切得如葱花姜末那样细碎;将干辣椒、大蒜头,生姜片都切碎了,再烧热油锅,倒入菱角菜翻炒,放进姜米、辣椒粉,起锅时再洒进大蒜末。 一盘清炒菱角菜做好了,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芬芳,似乎也只有清炒,才能保持这样天然的味道,也不脆,也不绵,也不嫩,也不老,却是清口淡雅的,微微的辣味,姜蒜合成的鲜美,熏染得此菜爽口宜人,使人想起《红楼梦》未被劫持出去时候的妙玉,《玉簪记》里没逢潘必正的陈妙常。轻轻咀嚼,那余留舌间的香气,如见池塘生春草,口角噙香,有一种清心寡欲的静谧之美。最奇特的是,如果没吃完,不放冰箱、不必再加热,三五天也不变味——哪等多放几天,当天就盘底朝天了。 大自然的造化不可思议,一娘生九子,九子不一样,同样姓菱,大不相同,这名字也取得好,煮熟的野生菱角真如立体的菱形体,比大拇指大不了一点,壳硬似铁,小而尖利的刺在不同的角射出,拒人以千里之外,抓在手里尚且担心刺着,要吃它,还真如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同学示范,歪捏着寻找好适合下口的角度,小心咬去,上下颚还被刺得生疼,以后学乖了,用刀斩,却又放不平,胡乱砍开,白色的粉质清香可口,只是有些梗塞,据说有吃菱角塞住喉咙窒息的人。 中等大小的菱角基本上是家养的,没有那么尖利的刺,也没有那么硬,肉质比较细腻,但不如野生的香。在一同事家里吃菱角烧肉,用的是剥去硬壳的中等菱角,肥肥白白的模样,肉味渗透不深,不如毛栗烧肉好吃,以后也没有如法炮制。 最好吃的还是嫩嫩的红菱,吃起来有梨子的脆嫩,又没有多数水果的甜腻。大菱角如红元宝,两头翘翘再弯下来,优美的弧度,坚硬的角,两侧再饱满点,那就如牛头一般了。从水里捞起的时候,娇艳得似乎能滴血,下部分又掺杂些翠绿,所以,英国有部反应芭蕾舞爱好者的影片,被称之为《跳舞的红鞋子》,名字寡然失味,那是外国人没见过红菱出水,缺少那种惊艳的感觉,进口后中国人翻译成《红菱艳》,可真是具有绝唱的诗意。 见过江南人摘菱角,远远没有采莲或者采莲蓬那么富有诗意:人在形如腰子的大盆里坐着,两手做桨,在密不透风的菱塘里漂着,捞起一棵菱角秧,能看见细长的茎放射性地伸向四周,上面斜撑起一柄柄有棱角的团扇,绿绿的,小小的,虽然诱人,受关注的却是它的根部。想不透的是,白色的、黄色的小花,与绿色的菱角叶面相偎相依,浮在水面上,绿幽幽的,白灿灿的,果实却沉没在水下的根上,摘下绿色的或者红色抑或赭色的菱角,那些缠绕在茎周围须根样的“麻线”就是菱角菜了。 七月采菱之后,八月的菱藤枯烂了,沉入塘底,那些被人疏忽的老菱角也幽怨地随之沉沦,“七菱八落”由此生义。冬天,农民车水捕鱼,塘底还能捡到老菱角,古董一般乌黑,铁骨铮铮的,据说,那可是减肥益气抗癌的良药啊。 但,如果吃食品都当吃药品,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充饥的基本需要解决后,就为美美地享受美食的色香味。在满世间流走污染时,还有什么,比天然清水中生长的蔬果更保障健康? 红菱艳,如水乡女孩,大俗至雅;菱菜美,如水乡少妇,朴素内敛,不张扬,不时尚,可她们给你巴心贴肝的滋润。湿地之所以是我们精神眷念的家园,就因为有这些清雅娟秀渗透着生活之美,那特有的水灵与清香,使我们在大饱口福同时,为住在江南感到幸福。 [ 本帖最后由 zfx875206 于 2011-7-5 20: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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