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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母爱悠悠

2020-09-24抒情散文若水

母爱悠悠
若水/文小时候,母亲一个人带着姐姐、弟弟和我在农村生活。哥哥随父亲吃住在乡里(那时叫公社),上学是与乡政府所在地相邻的一所学校,很方便。那时我还没上学,但对上学充满了渴望,渴望自己也能像哥哥那样,跟随在父亲的身边,每天神气地挎着
母爱悠悠
若水/文
小时候,母亲一个人带着姐姐、弟弟和我在农村生活。哥哥随父亲吃住在乡里(那时叫公社),上学是与乡政府所在地相邻的一所学校,很方便。那时我还没上学,但对上学充满了渴望,渴望自己也能像哥哥那样,跟随在父亲的身边,每天神气地挎着书包去上学,这样也就躲开了母亲那喋喋不休的唠叨。
母亲的唠叨一开始是不分时间和场地的,只要她看见你做的不对,可能随口就是一番道理。母亲的这一做法有时让我很尴尬,甚至偶尔顶撞几句,结果可想而知,定会招致母亲更加严厉的唠叨甚至责骂,也许母亲不知道,我幼小的心灵里其实也有自尊啊。不知为什么,后来母亲不再守着外人教训我,常常是在自己家里和我交流,问我和谁在一起玩了,玩的什么了,有没有打仗啊等等,平和的语气让我心里不留半点隐私,常常是一股脑地倒出来,还常常受到母亲的夸奖。即使有时生气,母亲也一般不在饭桌上训我,这和以往有所不同,过去在饭桌上是不吃饭母亲不问我,问着问着就会生气,一生气就会责备我,结果弄得一家人不痛快,饭吃着也不香了。母亲的改变源于她和我们一起看了一个关于子女教育的电视节目,自此每次我做错了事,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禁偷偷的乐。心想,母亲唠叨惯了一下子按照电视里说的去做,还真不适应,因此我也不敢造次,怕母亲爆发,肯定会惹来更多的责备和更长久的唠叨。
但小孩子爱玩和突发奇想的天性是改不了的。记得有一次下大雨,我们这帮小家伙在雨地里疯跑,弄得浑身是泥。这还不算,有个大点的孩子出主意,带着我们到邻村的菜园里去偷瓜,说是雨天没人看管。于是我们五六个小屁孩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离我们村不远的邻村菜园。来到近处,我们便匍匐前进。菜园里当时种的有西红柿、辣椒、黄瓜等。我趴在垄沟里伸手一个个地摘西红柿,由于手小摘了几个就拿不了了,于是便用背心兜着。不知是害怕,还是人家听见了动静,菜园主人从房子里走出来,并向我们这片菜地张望。吓得我们连滚带爬地溜之大吉。等跑回村里,才发现刚刚摘的西红柿只剩下了手中的两三个,而背心兜着的西红柿早已不知去向。回家后,我把偷西红柿的事绘声绘色地讲给母亲听,本想显摆一下,结果却招来我记忆中母亲最严厉的一次责骂,且母亲还破天荒打了我。打了我的母亲,自己也流下了眼泪,我不知道母亲为何流泪,但从此我知道,偷窃是令人不齿的事情。长大后我才方知,那是母亲怕我学坏不走正道,才那样严厉的教训我,可见母亲的良苦用心。
小孩子是多忘事的,刚挨了母亲的责骂,第二天便会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我们照样在村里疯跑傻玩。由于家里种着六七亩地,母亲白天带着姐姐到地里干活,弟弟则要我看管,我虽不乐意,可又没有办法,于是满口答应。可母亲一走我便不是我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玩捉迷藏、做火炉、摔元宝(一种纸做的玩具)等,玩得天昏地暗,常常把弟弟晾在一边哭鼻子不说,就是太阳落山了还不知道回家。母亲从田地里回家看不见我们,顾不得一身的疲惫,满村里转悠着找。她一边高喊着我们的乳名,一边碰着村里人打听询问,而我很远就听见母亲焦急的喊声,可那时体会不到母亲的着急,甚至还和母亲玩“躲猫猫”,母亲转到村东找,我们就偷偷地转到村西,母亲转到村南,而我又跑到了村北。一不小心,我被一同寻找的姐姐抓个正着,姐姐可不像母亲,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一巴掌,当时我就躺在地上耍无赖,且越哭动静越大。母亲闻声来后,我本以为会受到母亲严厉的斥责或打骂,可母亲高高举起的大手只是为我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我一边哭一边偷偷地看母亲的脸色,我注意母亲虽然很生气,但紧皱的眉头还是渐渐地舒展开了,我知道母亲已不再生气,于是哭声渐小,并被母亲牵着手回家了。
上学后,由于起初识字较少,经常会遇到不认识的字。记得那时我赶集时,在乡供销社的书架上,看到几本新书,其中有我喜欢的《高山下的花环》、《朱德司令》等,我缠着母亲买了两本,这也是我第一次买课外书。回家后,我一边看一边给母亲读。其中的一个人物“靳开来”我读成了“革开来”,惹得母亲和姐姐哈哈大笑。母亲给我纠正,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后来,我学会了查字典,再遇到不认识的字就查字典,因此也就再没出现“山东秀才念半边”的笑话了。
小学四年级时,乡中心中学到我们村小学选拔尖子生,经过考试我和另一名学习很好的女生一起被选拔到乡中心小学读书。学校离我们村有4里多路,当时学校的课程抓得很紧,每天早晨有早自习。为了赶上上课,记得那时每天早晨五点多点母亲便悄悄地起床为我做饭,饭好后才叫我起床。我离家的时间大约是六点一刻,然后步行到学校,赶七点的早自习。夏天还好,一到冬天那时天还不亮,即使这样母亲早起从未间断过、延误过,且每天坚持把我送出家门,并再三叮嘱和我一块上学的几个大孩子,路上不要贪玩,注意安全,直到我们走出老远,母亲还不放心地在门口张望。
上初中时我开始住校,一星期回家一次,这时家里的生活也好多了。每次回家母亲总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最爱吃的就是母亲包的水饺和蒸的大包子,总也吃不够。那时饭量也大,看着能吃的样子和呼呼上长的个头,母亲就会笑着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知道这是母亲爱怜的话,我要是真的吃不下饭母亲才会着急呢。
再后来我外出求学,常常是两三个月甚至半年才回一次家,这时母亲的絮叨令我总感觉心烦,总感觉自己长大了不需要母亲的叮咛,嫌母亲多此一举。可看到日渐苍老的母亲,我并不反驳,只是听进耳朵里不如跑出的多。
参加工作后,自己有了独立的经济,不再伸手向母亲要钱,但母亲的絮叨声却依然不断,每次回家总劝我钱要省着花,但也不要屈着自己,一个人在外注意这啦,注意那啦,仍然把我看作小孩子一样说教,此时我看到母亲的一头秀发一开始变得斑白了,过去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于是我尽量哄着母亲高兴,不再拿话顶撞她,我知道母亲这辈子不易,前前后后供我们姐弟六个上学,还要修房盖屋砸坷垃种地,她下的是牛马之力啊。
如今我已为人父,从爱女出生、呀呀学语到上幼儿园、上小学,每一天对她的关爱、付出,对她的教育、期望,乃至对她的担心,一如当初母亲对自己。只是这些我懂得太晚了,以至我还没来得及回报母亲,她老人家便突然离我们而去,我再也听不到母亲那喃喃地唠叨声。在母亲离去的日子里,我生活的天空总是阴霾,感觉自己就像一根稻草在风中摇摆不定无依无靠,心里总在想着和母亲一起的那些日子,母亲的笑脸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儿时的一幕幕场景也总在眼前闪现。
母亲爱我们,不管多累,每天总是不停地为我们洗衣服。男孩子在外疯跑打闹,每天身上都弄得跟泥鬼一样,可母亲却基本上未责骂过我们,却经常反驳姐姐说:人就是泥巴人,这样更健康。的确,那个年代我和弟弟很少感冒,哪怕是冬天冻得小手都裂了、鼻涕不住地流也没事。就是偶尔患上感冒,母亲总是说“看来你们又馋了”,一碗荷包面下肚后,出一身汗,感冒也会随之而去。
我知道,母亲的唠叨就是对我们的关爱,这种关爱在潜移默化中深深地影响着我。我尝试着做母亲一样的人,关爱却不溺爱女儿,心疼却不放纵女儿,因为我知道我是女儿的依靠,是女儿心中的大山,即使现在她还不明白。我也常常扪心自问,我在女儿心中是一种什么形象,于是我和女儿有约,一起努力一起成长。其实,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母爱的复制,亦是母亲生命的延续。
母爱悠悠!深爱我们的母亲走了,但我知道她并未离我们远去,母亲依然用慈爱的目光抚摸着我们,关注着我们,并目送我们一路前行。


[ 本帖最后由 若水 于 2011-12-21 14: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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