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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在梦境里寻找自我

2022-01-12抒情散文王克楠

我真的不知道天边有什么?那里肯定有一座山,一座庙,一个叫王克楠的人。说是我自己属相还真的不敢太信,可以定性为蘑菇吧。我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你是属蘑菇的。我大约从三岁时候起,就有了自己的军队,不是使用原子弹的军队,而是尚在原始状态的……
我真的不知道天边有什么?那里肯定有一座山,一座庙,一个叫王克楠的人。说是我自己属相还真的不敢太信,可以定性为蘑菇吧。我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告诉我,你是属蘑菇的。 我大约从三岁时候起,就有了自己的军队,不是使用原子弹的军队,而是尚在原始状态的军队,红缨枪,大刀片。这支军队其实是我捏的泥人儿,泥土是从沁河里取出来的,到我手里就变成了人儿,穿着军装,师长,军长,还有司令。我捏这些泥人的时候,心性是很清澈的,也就是说,性欲尚不成熟,这和女娲不同,她也捏了那么多的泥人,忍受了那么难忍的性煎熬。这支军队忠于我,我带领着他们往天边走,雄赳赳,气昂昂。 在行军的过程中,我得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带了一批乌合之众。这些不喜欢说话只喜欢走路的军士们,在我眼睛一时走神瞟不到他们的时候,就开小差,溜号。真的令我很气愤。我是一个有脾气的人,对自己看中的路子一定要走到底。因此忍受了一路的众叛亲离,直到甩开自己的军队独立地走,脚步越走越快。大地在我的脚下变成了一个乒乓球。我很想收住脚步,但不敢停下来,真的不知道经纬度多少的地方才是天边。 人总有走累的时候,走累了,就收住了脚步。看到自己一屁股坐的地方长出了一棵树,树身是光溜溜的,有一些奇怪的纹,可以认出来是汉字——天边之林。哦,一直想到天边,没有想到天边就在脚下。我靠在树上小憩,一只蚂蚁拱我,把我的身体拱到另一个地方。我不想睁开眼,因为确实太累,太疲劳了。睡吧,真的睡吧,听到我的身边有翻阅线装书书页的声音,嘶嘶,嘶嘶,这些温柔的声音挺能哄人入睡的。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了,我知道天边的计时肯定不同。天边正是浅蓝色的黎明,跟着黎明之光走,看到一群粗胳膊粗腿的敦实的人。这些人不是我用泥土捏出来的,像是从古代磁州窑的古画里走出来的。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行走如风;他们显得很忙碌,像是花丛里的工蜂。他们忙来忙去只做一件事情——制作陶器。泥土在他们手中像是音乐的音符,很快地就变成了一只笔筒,一个罐子,一只碗。我眯着眼看他们是怎样制作陶器的,很惊讶他们肚脐里那只神奇的小手。他们的两只大手是用来制作陶器的,小手是用来给陶器上釉的,灰白色的釉液,一经这只神奇的小手抹上去,便均匀地自动光亮了(不用经过烧烤)。我很想赞颂他们几句,但忍住了,不想打扰他们的专心制作。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他们的身边,看着他们制陶,不时给他们说几句话。他们很和气地给我交谈,于是,我渐渐放松对他们的戒心。其中一个制陶人个子很高,有1.80,很像是我前世的父亲。他领着来我到了一个土山前,华丽的洞子,洞口写着“大气如来”四个字。我是一个热衷于书法的人,跟着“来”字的笔画进入洞里。洞不是狭长的,圆拱的顶,像是一座天文馆,洞子的上空有模拟的天空和星宿。洞子里的地面也不是平的,而是像大海一般的波浪形。从这一波走到那一波,实在地惬意。我脚下的地面也颇为透明,可以看到地层下面的着陶器,各种形状的陶器。洞子的顶部有一些小小的天窗,不知道是用来排风的,还是用来窥探的。

往洞子里面走,渐渐地忽明忽暗,有点躁。脚下波浪形地面也有些暗红。这令我非常诧异,正在我犹豫地思索退回来,还是继续前行的时候,听到洞顶部天窗传来父亲一般的焦急声音:喂——,赶快往洞外跑啊——,洞子升温啦——,要烧烤瓷器啦——。天哪,原来这个洞子是一个烧烤的窑啊!我立即撒丫子向洞口的方向猛跑,跑得飞快,地面的温度也升得飞快,脚板在地面嗞嗞地冒青烟,都有肉皮烧糊的味道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成功地跑出了洞子,这要感谢洞子里波浪形地面,托着我,像是冲浪运动员一般提高了逃生的速度。终于到了洞口,我被洞子里热浪膨出了洞口,重重地摔在一块岩石上,尽管很疼,也很庆幸自己没有在洞子被烧烤成一个瓷人。

出了洞,我就很小心了,再不敢随意走进其它洞子。我努力寻找那个1.80的制陶人,找不到,他像雾气一般消失了。我一个人胡乱地走,走到了那棵天边之树,总算得到了一丁点安慰。我一屁股坐在树下,有一点点沮丧,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到天边来?天边又有什么好玩的?我有点想念往常的那个家了,在江边的家里,什么时候想起床就起床,想什么看电视就看电视,可是眼下在天边,天边有什么好呢?更让人无法承受的是,到了天边,除了看见一些窑工和那个会自燃的山洞外,毕竟找不到王克楠啊,他真的是我值得花这样大的力气找的人吗?即使找到了他又怎样?他又能帮我做什么呢?能帮我刷工资卡?能帮我存放源源不断来到单位的稿费吗?能帮助我把中国的文学成就领到那个灰不唧唧的诺贝尔殿堂上吗?

我心里有了纠结,忧虑自己还有必要寻找那个叫王克楠的人吗?四外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懒洋洋的风。空洞,空洞,空洞,巨大的空洞感压迫得我快哭出来了。我使劲地拧拧自己的屁股,疼疼的,证明自己还活着。人是一个活物,活着就要活动,一定要找到这个叫王克楠的人,这个人前世一定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山大王,不然的话,为什么弄得自己此生很不开心呢?找到他,哪怕是找到一顶帽子、一条裤子,一双鞋。鞋子大约是运动鞋,不然的话,怎样才能在山林里行走如飞呢?我把十指合成虚虚的球的样子,默默地呼唤,快来,快来,你快过来(在家时这样操作很有效的),可是他依然没有来。

我有些纳闷。平时离王克楠远,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呼之即来影像,虽然不太清晰,也能感到他的气息,可是如今真的来到了天边,却千呼万唤不出来。在天边之树下,我沮丧地掀起屁股,像是电视里看到的那些绝望的寻亲者,继续走上寻找的路,我不知道自己 从哪里来,到那里去,我一定要趁着自己的有能力,一定要寻找到一座山,一座庙,一个叫王克楠的人。 [ 本帖最后由 王克楠 于 2011-5-17 07: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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