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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童年时代看电影

2022-01-11叙事散文文山一樵
我的童年早成了那一去的黄鹤,可是那个时代看电影的事却宛如那晴川上的汉阳树,历历在目。那时候,电影院稀有得如当今的野生华南虎,一个县只有城关镇才有一家简陋的影剧院。其他地方只能由县电影队定期去放露天电影(这露天电影场很简单:或埋上两根柱子挂上……
我的童年早成了那一去的黄鹤,可是那个时代看电影的事却宛如那晴川上的汉阳树,历历在目。

  那时候,电影院稀有得如当今的野生华南虎,一个县只有城关镇才有一家简陋的影剧院。其他地方只能由县电影队定期去放露天电影(这露天电影场很简单:或埋上两根柱子挂上银幕,或将银幕挂在屋檐下即可。但是就是怕在放映时天下雨飘雪)。我大队是区和公社机关所在地,因此看电影的机会要比别的大队多得多。   放电影的日期一股是赶墟的当晚,存放放影设备的地方有两处:汽车站;公社。放映地点有三处:区中学的操;老供销社前的墟场;饮食店前的空坪。所以,我和伙伴们那些日子都会去这些地方。当打听到放电影的信息后,就会欢喜雀跃回家宣报,那高兴的劲儿比大年初一早晨穿新衣裳还要高好几倍。   毎逢放电影的日子,下午三四点钟,我们就背着长凳去占地方。既然是占,免不了会发生口角,甚至打架。爱与小孩因争地盘而发生口角是我的邻居----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妇女。她生的规模尚可,就是有只眼睛不方便。别看她这样,命运却很好,嫁了个木匠,生了六七个崽女。她农活不会做,家务亊有女儿。她有的是时间去电影场移板凳,去插档,去与小孩发生纠纷。我与小伙伴对这个女人都不怎么怕,最怕的却是一个与我同年的男孩。这男孩是一个可怜的人,天生就手足并地爬着走。他在校读书时,如果你欺侮他,他就会不顾一切地箍住你的腿,不停地撕咬。如果你逃,他就会快速捡起一粒石子抛来,不是击中你后脑勺,就是命中你后背,真是石无虚发。他这一绝技,在因看电影与人占地盘争前后时,也有几次发挥到了极至。鉴于此,我们一般不愿把凳放在他的前后左右,以免与他发生不快而吃哑巴亏。   我有一个在家入贅的本家姑妈,是附近大队的。她是一个电影迷,可每次看电影自已总不带凳,挤坐在我家的板凳上。她读过高小,总爱时不时地充当义务解说员(长大后,我发现她对剧情的理解和解说大多是错误的)。她要是迟到了,观众的耳根就更加不得清静了。她会在电影场不断地大喊大叫我们的名字,直到发现我们,并挤上凳为止。因此,看电影的人讨厌她,我对她也没有好印象。有时,见她来了,我宁愿走出去来站着看,也不愿意坐在板凳上听其聒噪。

放露天电影有一套基本程序:先是书记讲话,说明放电影的原因,再安排近段农业生产的工作。接着就放一本农业技术或新闻纪录之类的加影片(有时为了加強对某项工作的宣传,就放幻灯宣传片),然后再放正片。那时放映机不像现在电影投影机先进,需要换片。趁着换片的当儿,我们会用手做些狗、兔、鼠、蛇之类的形状投影到银幕上。

  我们除在本大队看电影外,还去别的大队,甚至别的公社看过电影。看得最多的是当然是地处攸陂公社井子村的县办井子冲煤矿。这煤矿离我家有八九华里远,尽是绕田穿土的路。那里每周六晚上放两场电影,也是露天的。夏天,我与小伙伴们没有吃晚饭就跟着大队那帮青皮后生浩浩荡荡向井子冲煤矿出发了。天刚擦黑,我们就来到那露天电影场,将自己的破鞋脱下,垫着坐下,全神贯注地看起了电影。有几回,我们晚了点,只得到银幕的背面去看。这背面看到的人都成了左撇子,声音似乎也向前方飘然而去。   夏秋季节,我们看完电影在返家的路上,肚子饿了,就到路旁的园子或土里摘瓜果充饥。因此,凡是我们“关照”过的地方,主人一般被免去了收摘的劳累。这样的事做多了,瓜果的主人自然不高兴了,但没有好的办法对付。于是,仿效电影里的做法,用白纸板写上黑字挂在果树上或插在瓜地里:“这里的果子(瓜)上有农药,误食中毒者,后果自负。”有意让我们看见。这牌真管用,回来时,尽管饥肠辘辘,也无人敢摘。看到这牌子,我们会联想到《地雷战》的一个情节。那个被地雷吓得魂飞魄散的鬼子队长在山穷水尽的时候,逃到公路上,发现一块书有“此处有地雷”的木牌,恼羞成怒,,拔刀便砍,轰的一声,滚滚浓烟拔地而起,鬼子队长被炸将血肉横飞。想到这里,谁还敢铤而走险呢?   春冬季节,只要不是雨雪天,我们也会到井子冲看电影。“春无三日晴”,有时我在井子冲看完电影,天上挂着一轮圆月,周围还守望着几颗星辰,且似调皮的孩不停地眨着眼睛。可是,刚走到半路上,乌云一遮,哗哗啦啦,下起雨来。我们尽管个个都成了落汤鸡,可还得一个劲地往家赶。冬天露天场上,冷风飘飘,寒意袭人,可我们毫无感觉,完全融入了银幕上那激烈而扣人心弦的剧情里了。你看,我军渡江侦察队拦截了一辆敌军车顺利侦察到了敌江防新增榴弹团阵地。在驾车返回的途中,被狡猾的敌情报处长盘问、识破,就在他欲拔枪的瞬间,我军李连长眼疾手快,一拳把敌处长击翻在公路边的土坑里,我军的车飞一般向前驶去。敌人的摩托队死死咬住不放,双方展开了激烈的飞车枪战,侦察员抛下车上的树筒子将敌人的摩托队碰得车毁人亡。增援敌人分乘两辆大卡车迎面疾驶而来,并不停扫射。我方驾驶员受伤,车刚到山崖边,他一脚踏去,刹住了。他让战友都下车向山上转移,自己倒好车,开足马力,向敌人疾冲过去.....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井子冲刚看完《龙江颂》,就有话传来,电影场里有个“大麻风”。于是,我们冒着寒风,顶着浸着冷意的月色,疾行在回家的路上。走刚茅坪大队部,路旁边有一块灰白的地方,有几人为了超队,飞快地冲向灰白处,顷间尖叫声四起。“我娭毑呀,这晒谷坪怎么成了塘泥坪?”“我嗲嗲呀,我的鞋袜呢?”“我娘呀,我不该抢先。”......原来这地方是个晒谷坪,农民为了积肥将旁边一口塘的污泥挑在那里。在朦胧的月色中,让人分不清究竟晒谷坪,还是塘泥。幸好他们没有往那口泛着冷冷波光的水塘冲。突然遇到这种情况,那些没陷进烂泥的人,大笑起来。陷入泥中的人真是狼狈不堪:有的提着鞋祙光着脚,也有的沒有提着鞋祙光着脚走在布满沙石的路上。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堰盘子里,把脚伸进刺骨的水里,用瑟瑟发抖的手捋裤洗脚.....看着他们的样子,大伙又禁不住大笑。   就这样,在童年时代,我看的电影除了八大样板戏外,还有《地道战》《地雷战》《渡江侦察记》《闪闪的红星》等几十部影片。因看电影而经历的的事也远远不止这些,今天,我扯上几段凑成此文,是为了重温童年的旧梦,寻回那失落的童年的快意与欢乐。
声明:交流 [ 本帖最后由 文山一樵 于 2010-7-1 18:28 编辑 ] 电影, 时代, 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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