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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像横过天际的繁星

2022-01-11叙事散文鲜然
1关于星星,帕斯捷尔纳克在《夏夜群星》这样描述:“讲完可怕的故事,/它们留下确切的地址。/敞开门,互相问询,/像在剧场里一样走动。”想起年少时候的夏夜。有人讲天上的传说,那些星星的故事,牛郎的,织女的,北斗的,启明星的。也有人讲鬼故事吓人,……

1
关于星星,帕斯捷尔纳克在《夏夜群星》这样描述:“讲完可怕的故事,/它们留下确切的地址。/敞开门,互相问询,/像在剧场里一样走动。”
想起年少时候的夏夜。有人讲天上的传说,那些星星的故事,牛郎的,织女的,北斗的,启明星的。也有人讲鬼故事吓人,而且真的就被吓到了,不敢一个人夜路,不敢一个人出外,不敢隔窗应人。
可怕的故事之后,那像剧场中走动并相互问询的,真的叫人佩服。 2
这标题来自幸福小草。她的原本是“像滑过天空的流星“,但是打字用拼音方式,字母省略,出来“横”字。本来不喜欢“横”字,不喜欢这字里的强迫。但字典之后,改变了想法。
作为名词:横,闲木也。——许慎《说文》
作为形容词:与竖相对,地理上之东西向。
作为动词:禁野之横行径逾者。——《周礼·野庐氏》
作为副词:大概,有揣测意。
当然,我过滤了我所不喜。 3
用“横过天际的繁星”比喻朋友。
可惜朋友不多,寥寥几个。
一个完全不合时宜的人赶不上这个时代了。只好,用它比文字好的人。
沉湎于那些好文字,在其中漫步时,他与我同在。在天际,从左到右,自东向西。这天然的满足感,怎一个好字了得。
泊于星光,倾听星辰独白。那沉潜于浮动星河中的美好我愿意打捞它们,送与你也送给自己。 4
“万籁俱寂之时,独自登上舞台,/轻轻倚靠在门边。/回声自远方传来,/我从中捕捉着此世的安排。”
这是《哈努雷特》中的句子,作者还是帕斯捷尔纳克。
睡不着的时候会不会出得门来仰头看天。这样的看,若是在乡下,若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就是享受了。这样的享受来自天空中一颗又一颗星子,也来自那些赋有特殊光芒的人们。

5
有幸站在九月,站在村庄即将到来的收获季,看天。
这是群星密布的夜晚,寂静而热烈。
人这一生奇迹不多,夜里看见繁星满天是一个。得以遇见你,是另一个。 6
把你看作星星,天边的一颗。
只是偶尔看看,知道还在老地方,就满足了。
对于物,说过“唯其无用,才给人愉悦” 的话。其实对于人也同样。我们遇见,没有利益交换,没有利用和被利用,只是愉悦着彼此, 当是人生最大幸事,这一辈子,足够了。 7
槐树花开时节。杏树花开时节。榆钱成熟时节。栾树果熟时节。
站在树下,一阵风过,就有簌簌落。闭眼,打开胸怀,把细微的响声当做香与甜在说话。把落在身上的地上的,当做星子。轻柔的温暖的曼妙的星雨。
仿佛,有个人是陪在身边的。
仿佛,有个人在叮咛我,天寒加衣,天热防暑。 8
是夜无星。
云层厚,雨欲来。
可供翱翔的空间如此广阔。可供遐想的空间如此狭小。 9
感谢奉送一颗星给我。
感谢这星星始终照着我。 10
把朋友领进星星花园,让他体验巧遇的欢喜。
生活渴望星光熠熠。生活更渴望一颗星遇见另一颗星。
你知道一颗星抵达另一颗需要多久吗?他说,“二十年。”
而我觉得,还要更久。 11
说是天上的星星不过是石头。人何曾不是一块石头。
宽阔的人间容纳了那么多的星。多少万年,多少人闪亮登场,多少星辰陨灭。
青春会感谢暮年吗,那新上场的人会感谢快要下场的人吗? 12
知交是漆黑的夜里,闪烁的星光。在光的舞步中,薄凉退去,时间成为享受。天空是打开的书页,上面写满需要一再温习的名字。
沉默之于我的力量,我用来聆听。聆听那些星光给予我的教诲。 13
当我注目,一个全新的开始开始。受益是,在所有值得阅读的文字里再次邂逅新的好的文字。我热爱那些文字,爱它们带给我的悦动,那些想象的或真实的美丽。它们让我成长,让我阅历更多阅读更广。
希望我可以永远置身于这愉悦中,并抓住文字的节奏,看到文字的走向。一条星光的大道,我将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寻觅和追随,并走出自己的路来。 14
“像滑过天空的流星”,幸福小草说,这句话她得自恩和,她的理由是,“反正好东西人人专享。”那么,我也专享一次吧。不过,我变成了“像横过天际的繁星”,不仅将错就错用了个“横”字,又将流星改作繁星。我不希望我所经历和遇见的人们都是流星,攸忽,就不见。
想到可以分享星光,就像分享心得。
想到城市里灯火太亮,不太容易看到繁星了。
想到果实会沿着花朵上升或低垂,而花儿得加倍努力。人们只见花朵的亮丽看不见花朵的辛苦,就像,只见星光不见陨落。
想到所有的石头都在天地间诞生或孕育,但在河流之中还是在天空之上,并不是个人选择的结果。
想到一切都在寂静中完成:一个消失另一个出现。一个带着另一个走,或一个追随另一个。而,还有无数的星星并列天际。
……
突然间,心生悲伤。 15
在星光中隐退,或藏身。平静是从此泅渡到彼。安详是我们共享一个星的秘密。
观星,是想起和被想起。每一块石头都怀抱着星光。泥土之下胚胎一样生长的,是又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找寻、梦见、追逐,并以此渴望。用一种星星一样的语言开口并讲述。
也许,永远不能成为它。也许,生来就是自带光辉。

17
依旧是帕斯捷尔纳克《夏夜群星》中的诗句:“七月之夜,城镇披上了/浅银色的奇装。/天空有无数理由,/就想胡闹一场。”
这真是叫人想要尽情挥洒的节奏,地上的人儿也想胡闹一场。
梦想者放弃梦了吗。赌博的还在下注吗。一颗星还愿意追随另一颗吗。
这沸腾而又明亮的天空。这晃眼而又诱人的花朵。这热火的激情,以及激情所记下的文字,美丽而冷清,一尘不染而又辽阔无际。
让我伸手给你。让我把捧着的心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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