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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又闻地果儿香

2020-09-24叙事散文狗尾草

又闻地果儿香近日气温回升,久违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瑟瑟的树木似乎打着呵欠、抖着身上的晦气,迎接阳光。在这春回大地的日子里,我似乎听到了山峦的呼唤,带着儿子,走在蓝天下,走在大地上,走在暖阳中。娘俩儿一起比赛爬屋后的“天子城”。爬过一段陡崖,
又闻地果儿香
  近日气温回升,久违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瑟瑟的树木似乎打着呵欠、抖着身上的晦气,迎接阳光。在这春回大地的日子里,我似乎听到了山峦的呼唤,带着儿子,走在蓝天下,走在大地上,走在暖阳中。
  娘俩儿一起比赛爬屋后的“天子城”。爬过一段陡崖,就到了一片密林中,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石阶上,我们追逐着阳光一路向前。我哪里是孩子的对手呀。爬到一平台上,实在累极了,便扶栏张望。在我脚下不远,有一大片墨绿的叶子,正静静躺在密林下吮吸阳光的蜜汁。那些墨绿是由一些小小的椭圆形的叶子组合而成的,看着是那么的眼熟。我走近瞧瞧,那些小小的叶子不是地果儿的叶子吗?
  春天到了,夏天也不远了,地果儿也快红了吧。我蹲下身子,拨开椭圆形的绿叶,有几粒地果儿露出来,嫩嫩的、圆圆的。我俯下身子,将鼻子凑近大地、凑近地果儿,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闻着熟悉的香味,看着儿子,我似乎回到了童年。
  在我的家乡,一到夏天,溪涧、坡上随处可见地果儿藤蔓,随处可闻地果儿的清香。地果儿是躺在地上的藤蔓植被,它的果儿也是藏在绿叶和泥土间的。远远的就能闻见酸酸甜甜的清香,但是需要蹲在地上,仔细的找寻,才能寻到地果儿。
  俗话说“六月六,地果儿熟。”一到农历的六月,家乡满眼都是绿油油的山坡,到处都飘着地果儿香。

放假了,我们就背着背篓到山坡割草。割草的时候,若是闻到了地果儿香,就停下手里的活,在山坡上寻觅,很快就会发现躺在地上的地果儿藤。拨开藤蔓、扒开泥土,红通通的地果儿就会露出来。我们小心的将它们取出,用青草擦几下就喂进嘴里,一股蜜汁沁入心脾。直到将那几丛地果儿藤蔓翻遍,将成熟的果儿寻尽,才罢休。吃饱了的我们,满嘴就是地果儿的甜蜜,割草更加起劲。
  记得我家梯田的土坡上有一块地,地也是我家的责任地,里面种了一地的南瓜。地旁的土坡上就有很多地果儿。
  在六月的艳阳里,我们姐弟三人背着背篓,一起到地里摘南瓜,这是我们最喜欢干的活。站在田埂上,看着稻子迎风点头,看着地里肥大的南瓜叶、以及绿叶间黄色的南瓜花、蜜蜂在花朵上嗡嗡的飞来飞去,蜻蜓在空中旋飞。 
 
  我们无暇看田野的美景、也无暇追逐蜂蝶,直奔土坡上寻找地果儿。只要一见到地果儿藤,就将椭圆形的绿叶拨开,圆溜溜的、红嘟嘟的地果儿就露出来了。我们小心的将一粒粒滚圆的地果儿从泥土中取出来,拿在手里,软软的、柔柔的,一丛地果藤就有小碗地果儿。我们来不及将地果儿洗净,将那些泥土用叶子擦擦,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甜里带酸,很好吃。一直将那些地果藤翻遍,将熟红的地果儿吃尽,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有一年夏天,我们姐弟仨在天蒙蒙亮就出门割草。我们直接向大雁沟走去。大雁沟是一条山溪,溪水清澈见底,溪涧的山坡长满了茂密的青草,还有吃不尽的地果儿。我们到了大雁沟,就爬到山坡上割草,在草丛中随处就是地果儿,我们一边割草一边摘下地果儿吃。我们割的草如小山一般堆放在山涧,足够牛吃几天了。我们站在山坡上,贪婪的闻着青草味、泥土味、地果儿味。知道山坡的草丛中还藏着许多地果儿。于是就到坡上寻地果儿,其实不需要费心的着,跟着甜味走,准能寻到很多地果儿。等我们将土坡的地果儿藤翻遍,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已经将火辣辣的阳光洒到我们身上来了。我们可不能只顾自己吃地果儿,而忘记了还饿着肚子的老水牛。于是用宽大的油桐叶做成一个碗,将没有吃完的地果儿放在里面,绿油油的“碗”里盛满了圆嘟嘟的果儿,看着就流口水,我们小心的将地果儿捧着回家。
  我们回到家里,住在城里的叔叔一家人回乡下来了。
  婶婶见我们三人晒得黑不溜秋的脸上汗珠滚落,沾满泥巴的手上还捧着很多地果儿(那些地果儿刚才泥土中出来,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给它们洗澡,泥土遮住了它们的美颜)。厌恶的说道:“是什么脏东西,快扔掉!”我用手护着地果儿,舍不得,“这是地果儿,很好吃的。”
  几个堂兄好奇的看着我手上的地果儿,拿几粒捏在手上,地果儿粉红的果浆流出来了,在他们的手背上滑动,慢慢的滴到地上。我看着被他们捏碎的地果儿,心疼得眼泪就快出来了。
  婶婶又说:“快扔掉,太脏了,我给你们拿糖。”
  母亲也说道:“扔掉吧,这几个孩子就知道寻地果儿吃。”
  婶婶说道:“太脏了,有虫,吃了会生病的。”
  在他们的监督下,我们将那些地果儿扔到院子外面的蔷薇花丛中。地果儿们一粒粒在土坡上滚动,如泪珠在滚动,我心里难过极了。弟弟和妹妹也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在土坡上翻滚的地果儿。
  我们进屋将手脸洗净后,婶婶将糖果拿出来让我们吃。我剥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很甜的糖——沁人心脾的甜。但是那天将梦里就想吃的糖含着嘴里,不想吞进肚里去。眼睛悄悄地瞟向屋外的土坡。
  等大人们到正厅里去了,弟弟和妹妹小声的说:“姐姐,我们还想吃地果儿。”
  我点点头,带着他们溜到后院的蔷薇花丛中。顺着土坡寻去,我们刚才扔掉的那些地果儿有几粒已经被蚂蚁搬走了,其余的正等我们呢。
  我们高兴的将地果儿捡起来,捧着地果儿跑到不远的小溪边,一一洗净。洗净的地果儿,挂着饱满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如一粒粒红宝石。我们三人一起将这些天然的红珍珠吞进肚里。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
  “妈妈,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呀,笑什么呀?”

“哦”,我在笑吗?我笑什么?儿子能理解吗?他是温室的花朵,很少到大自然中去,哪里见过地果儿、哪里吃过地果儿呀?
  “呵呵,妈妈看着那些地果儿藤,想起了我小时候寻地果儿的乐趣,想起了地果儿的香甜。”
  “真的吗?比游戏好玩?比肯德基好吃、德克士好吃吗?”

  我笑笑,“地果儿是上天赐予人间的佳肴,食地之灵、饮天之露而成的,有什么能和它相比呢?!”
  儿子馋得口水就要流出来了:“那我也要吃地果儿。”说完,就俯身准备将刚冒出来的地果儿摘下来。

“儿子,现在还不能吃,等它们长得红嘟嘟了,我们再来大饱口福。”
  等夏天到了,我一定要带着儿子,走进大自然中,一起匍匐在大地的怀里,寻觅地果儿、闻地果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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