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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的红颜知己

2022-01-08叙事散文李炳君
我的红颜知己升康小时候很爱笑,见人就笑,没开口说话就先笑。她的笑是那种含蓄的、温婉的、甜甜的微笑。升康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眯在一起,像两只美丽的下弦月挂在蔚蓝清澄的夜空。那样子,虽经历沧海桑田,看尽万家灯火,至今仍在我心灵里栩栩如生。升康个……
  我的红颜知己   升康小时候很爱笑,见人就笑,没开口说话就先笑。她的笑是那种含蓄的、温婉的、甜甜的微笑。升康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眯在一起,像两只美丽的下弦月挂在蔚蓝清澄的夜空。那样子,虽经历沧海桑田,看尽万家灯火,至今仍在我心灵里栩栩如生。   升康个子不是很高,属于小巧玲珑曲线优美的秀雅碧玉。圆胖脸,五官搭配得异常精巧微妙。这都不算啥。最特别的是升康的脸色,娇嫩绯红得像桃花瓣一样,白里透红,如帛裹朱,明艳照眼。这也就罢了,偏偏她还有一副好嗓音,唱起歌唱起戏来,金声玉震,柔美动听。高中时,她和马老师联袂登台表演过“逛新城”,那舞姿那声音让许多同学夜里都做梦。   初中和高中六年是人生的锦瑟年华。我和升康,是初中时的同班同学,高中时没有分到一个班上,但上学、放学都经常碰面。在初一时,我们都才十三、四岁,晚上下自习课,常常一路回家去。那时小县城还没有路灯,或者只有大街上才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从我们学校大门出来走到东大街上,必须要经过一段黑暗阴郁的小巷,为了相互壮胆,升康和另一个家在东大街的女同学田玉芝,就常常和我结伴而行。我们一起走过那叫红学街的崎岖不平的小巷道,一边走一边说话,不仅不害怕了,而且还颇不寂寞。接触多了,在一起说话多了,自然就熟络了。那时,我是班干部,下自习后要统计一件什么事,当然是老师叫完成的一件工作,耽误了些时间,田玉芝在教室门口等得不耐烦,就对我大叫:你还走不走?叫人家等你一辈子!这句话成了其他一些年龄较大的同学开玩笑的戏词。因为,天天放学一块走,人与人之间便有了一种亲宻感。记得暑假开学后第一天下自习课,我们又一块走,那天大家话都特别多,各自说着自己假期所经历的事,相互分享着彼此假期的快乐,以致该分手时还不想走散,还站着又呱呱了一阵子。那天,田玉芝讲了她有一天肚子疼,最后吃了**里的火药才好的事。我则吹嘘在修家坑搬鱼的事:用个篮子,里面放上油馍,把篮子放到水里,为防止油馍漂起来,上面压个小砖头,鱼闻到香气,就游到篮子里了,等游进去的鱼够多时,猛地把篮子从水里提起来,就抓到鱼了。有一天我冒着小雨一抓就抓了半脸盆!我们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升康一般话不多,她都是抿着嘴弯着眼睛微笑着,并恰如其分地附和着和鼓励着别人。   我们上初中时大概是在1957年9月到1960年9月。那时小县城政治空气可浓厚,表现为左的激进。这种空气影响到学校里,就是不正经上课,让学生整天参加劳动。记得有一次学校让我们平整土城,具体就是把高的士城挖平。那时我们都很天真幼稚,对于不上课荒疏了大好光阴不仅不遗憾,反而很乐意。那时,我是班干部,在干了一天平整土城之后,我还意犹未尽,还动员有谁星期天自愿来挖土。第二天,我一早就到了劳动现场,那天,答应来的同学只有升康来了。记得升康穿了一件天蓝色士林布上衣,一见面就笑得弯着双眼。我们俩就一边挖土一边说话,感到很愉快。我心里不为其他人不来而遗慼,反而觉得,他们不来才好呢!现在看起来,那时,在我懵懂的心里,已经对升康有了一种朦胧的感情。当然,那时只是个青涩少年,什么也不懂,就是心里有点喜欢了。   初中毕业后,我和升康都考上了舞阳县高中。那时全县就这么一所高中,算是最高学府了。一年招生二百多人,一个年级分六个班。我和升康没有分到一个班,从此接触减少了许多,只有上下学回家时才偶而相遇,见面也就是随便问几句学习上的亊。虽然接触少了,但是,在我心中仍一直给升康保留着一个亲宻好友的位置。有一年,学校演出文艺节目,升康和马老师合演藏族歌舞逛新城,升康那歌声、那舞姿,举手投足,一招一式都将一个藏族姑娘表现得俊美可爱。升康的那次表演真的成了她的另一个名字,全校师生一提到升康马上就会想到那次表演。以至过了几十年,许多同学在退休后,一提到升康的名字,还都会问是不是和马老师表演逛新城的那个人?升康和马老师那天的表演对于我来说更是深深印在了心里!那时的升康己长发及腰,长成了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她粉面含春,窈窕明艳,更兼性格温润如玉,如春风暖阳,使人有种只可仰望的感觉。   我们参加高考是在漯河高中考的。三天考试下来,我自我感觉良好。回舞阳县城时,是坐的敞篷汽车。那车就是个拉货的车,不仅没有坐位也没有篷子。那天不知怎么安排的,我和升康都乘了那辆车。有的男同学站在车帮边,女同学大都席地而坐。那天,我心情特别好,有种将金榜题名的预感,我迎风站在车的前面,当车飞奔时,风在耳边吼,云在天上飞,觉得人生就要进入一个新的里程。那天,升康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当车在路面上飞奔颠簸时,升康晕车了。我看见升康脸色发黄,用手捂着胸口,紧咬着嘴唇,强憋着不呕吐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惜。我只脉脉地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却毫无办法,而且也不能说一句安慰的话。以后,我每见到晕车的人就想起升康晕车的样子。   高中毕业时,我们一般都是18或19岁的人了。可是,我好像被功课迷了心窍,在人情事故上仍是浑沌迷蒙,心智未开。我仍是常去升康家找升康说话,好则升康也不显得厌烦,升康的妈妈也没表现出讨嫌来。有一天傍晚,我吃过晚饭又去找升康说话。我去的时候升康的妈妈还正在烧锅做饭。我就傻傻地坐着等。一会,饭做好了,是汤面条。升康她妈妈要让我喝一碗。我说我吃过晚饭了。升康她妈妈说,这是肉汤面条,香得很,你尝尝,就给我盛了一碗。我也就吃了下去,果然是很香。吃过饭,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我和升康就一同到外面散步去了。我俩顺着东街向东关走,出了东关,一直走到公路上一座小桥那里。那夜月华皎洁,满天星斗,和风习习。不知怎么,我们说到了天上的牛郎织女星。升康抬着头说她找不到牛郎织女星在哪里,我给她怎么指她都说找不到那中间一颗星明亮两边两颗稍暗的牛郎星。没有办法,我就握住升康的手腕用她的手给她指。当我握住升康手脖时,一种从未有的感觉传遍全身。升康的手腕肉乎乎的,柔软滑腻,而且微微发凉。我握着升康的手腕给她指,升康说看到了,我就随即松开了手。那天晚上,我们说了一会话,然后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我在外地上学期间,逢到寒暑假回家,我都去升康家看升康,给升康讲在学校的一些事。记得有一次说到电影冰山来客的主题曲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没想到升康也会唱,她随口哼了起来,却如丝如竹,婉转动听。我又一次被升康的歌声震动了心灵,这样的声音我一辈子都听不够。   后来,我一次去看升康,升康结婚了。第二年再去时,升康就有了一个小婴儿。升康她妈妈抱着小婴儿让我抱,把孩子挮到我怀里时又笑着问我,是叫你舅还是叫叔?我不识时务地说,叫叔吧,叫舅太难听。   后来,升康就搬到夫家去了,武陵人远,我即使从外地回家来,也再见不到升康了。但是,我在心里却一直想念着升康,每当我探亲一踏上舞阳的士地,我就立刻想到了升康。有一次,我假期过完要返回单位,陈天泽送我到东关汽车站,我说到这次回来没见到升康。陈天泽说,升康,刚才她下汽车和我们走碰头,往城里去了。我竟然不怕惹人议论而埋怨陈天泽怎么不告诉我。让我与升康失之交臂。当时,我心中是多么遗憾。   流年似水,太过匆匆。没电话也还没有手机,要再联系上,要再见上一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走过平湖秋月,岁月山河,即使没有消息,即使难以见面,我却难以做到山水相忘于江湖,那些当时明月的蓬莱旧事,有时却也会像潮水般拍打着心头。   2007年,我回乡探亲。到家的当天晚上,我又和我兄弟说起了升康。我兄弟说,升康退休了,现在在武装部旁边开了个雅安饭馆。我得到这个消息后,第二天一早我就找到了雅安饭店。因时间尚旱,饭店还没有营业。在饭店里我见到了阔别几十年的升康。四目相对,都是惊喜。   后来,大家都用上了手机,我们才真正又联系上了。   我和升康从两小无猜的天真少年到今天的满头白发,儿孙满堂,这之中经过了六十多个春秋。有人不相信男女间有什么真正的完全纯净高洁的友情,那我可以骄傲地说,我们之间就是这种纯洁的友情。佛教讲因缘,我们这也是一种因缘!所谓相由心生,命由己造,诸法从缘起,彼法因缘尽。在我的生命中有升康这样的心如莲花的情同姐妹,一定是我们前世修来的!   前天写了一首彼岸花的诗,我给升康开玩笑说,记得咱们都不要喝那孟婆子的忘情汤呀!我多么希望来世还能和升康继续这样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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