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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写作---《人巷和文脉》结语

2020-09-24抒情散文海凹
为何写作  《人巷和文脉》结语只要城市活着,小巷不会死光。中国盲目的城市化战略没有考虑过消灭贫民窟,一如世界所有国家的城市肿瘤,只要有贫民窟,就会有小巷。小巷是憋屈的底层。我是这个城市的外来户,对古巷没有深刻的记忆,只因为我曾居住过一条名叫
                    为何写作  
                 《人巷和文脉》结语
  只要城市活着,小巷不会死光。中国盲目的城市化战略没有考虑过消灭贫民窟,一如世界所有国家的城市肿瘤,只要有贫民窟,就会有小巷。
  小巷是憋屈的底层。
  我是这个城市的外来户,对古巷没有深刻的记忆,只因为我曾居住过一条名叫官墙里的古巷,在古巷里结识了一些狐朋狗友,比如开出租的小w、买药的小d、送纯净水的k、卖水果的老h、修鞋的老d等等等等。我见证了古巷里贫穷而温暖的生活,对古巷有了情感。我念及古巷就念及了古巷里的朋友。我舒识的这些人,我想大都能感念小巷。我写的这几个人和我很类似,更会给小巷写下什么。我在2007年前后搬出官墙里的时候写了一组五段小文字。今天,王选已经写了一组11段文字。雨林和关山写小巷不多,我相信小巷生活经历是他们生命中不可忘却的部分。
  人类社会从私有制诞生以来,逐步形成了精英统治社会的政治模式。精英主宰着政治、经济、文化、军事、舆论……一切关乎人类生存的事物,其逻辑内涵、萌生原理、矛盾变更,无不是政治化的。只有政治化的解决途径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总抓手。最最反叛政治、将政治视作多余的无政府主义和去政治化的自由主义依然是一种政治化的表述。
  在精英占据统治地位的人类历史阶段,人类的一切奋斗似乎都是朝向精英的。那些文绉绉大谈制度民主从不触及精英统治模式这个最不平等根源的人,都是伪善的、自私的。那些酸溜溜摒弃政治立场大谈文学六亲不认、大公无私的人更是无知的、无畏的。人类社会最大的绊羁就在精英统治模式,不颠覆这个统治模式,人类就没有公平可言,没有公平可言,肯定就没有民主可言。
  所有小巷打拼的人都会走出小巷。所有底层走向精英的人都会摈弃底层。官场里,农民出身的官员拼命为自己捞钱。文学领域,那些农民出身的人成名了照旧只写达官显贵、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的雅趣,鲜有对精英统治模式的反思。而那些农民出身,或者上溯三代皆为农民的正在奋斗的人,抱着拥抱精英、渴望精英、羡慕精英、冷漠底层的可怜虫们的心态,着实令人心酸同情。
  我敢断言,我的几位小巷文人们注定难以成名成家,但我期望他们几位也和我一样不要为成不了名和家而自甘落寞和惋惜。我们当庆幸,庆幸我们农民出身而掌握汉语言为农民和底层书写,这是庶民的胜利。
  我更向往不求名利的写作。言及文学,我们已经是落寞的,我们只是会写字,根本谈不上文学。中国会写的人太多,时代能记住的太少。我们只要自己写过几个字,和同道中人互相拍拍马屁就够了。
  韩寒说过文坛是个屁,谁也别装逼。我对韩寒热衷美国民主反叛中国一切的思想保留意见,但对他的这几句话深为赞同。我所在的这个古城的文学爱好者不论老少一抓一大把,但至今出名的寥寥无几。只能说明古城里打着文学的旗号装逼的人太多,我就是那一个,曾经还装得十分深沉。还有一些人更是装得虔诚。我动议写几个爱好文学的朋友,我更多地想写写我们的友情,因为我们装逼是文学书写价值并不大。
  我们很难成为大家,我们的所谓写作犹如深海的鱼虾吃了几粒微尘,不足挂齿。就是我们这种姿态,足以证明庶民的胜利。因为我们曾经作出过抢夺文化话语权的冲锋,他们由不识字的农民样的操持农事的习性捡拾原本只属于庙堂和士子的汉语言,一举打碎了知识精英掌握汉语言的特权。
  把文学还原给人民,温热生活中的人民大众才是真正的文学家。
  假如A是一个不识字的文盲,你写了他,你告诉他,我写了你,登报了。A君会很高兴地关注,他会找来那报纸,自己左看右看,然后找自己识几个字的儿子帮他读。文学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写作者写谁谁就关注写作者。我敢断言,写A君的文字那些识字人是不大关注的,因为A君只是街边摆摊的小贩,他的生活内容引不起识字人的关注兴趣,识字人关注的是物质满足后精神空虚者如何堕落的进程。这大抵就是今天的中国文学。一份省级文学刊物,发行量不足三千册,连省内文学爱好者都不会去订阅。而每天登上文学期刊的人就是那么几个少数人天天歌唱着城市智识阶层物质满足之后的精神空虚,无非是偷情、醉酒、家庭破碎、道德落寞之类的乏味,抑或是自我伪善的清高,再就是佯装弱势地一边喊冤一边诽谤。最近的消息,借助网络有人年入2000万,不用去看详细报道内容,大抵能猜想到,他们写的内容-----无非是脱离现实的东西。
  对于“文学”的认识,读读鲁迅1934年写的《门外文谈》是很有必要的。但恰恰就是我上面列数的今天的“文人”们大抵是不愿意读的,要是愿意读的话,今天的文学不至于成了这等模样。我读罢《门外文谈》的第一感受是,1934年的鲁迅和1942年的毛泽东观点一致,思想相近。他们共同将心思指向着最最底层。鲁迅清楚地知道只有革命的彻底性才能真正启蒙底层,主导革命进程的毛泽东深知文艺的要义进而发表了《讲话》。
  把文字交给一切人,不要再“…用漂亮话把持文字,保护自己的尊荣”。鲁迅当年的呼声,今天尤为紧迫。陈旧期待的是变革,任何乐于变化的人、先事变化的人,都要“不看轻自己,以为是大家的戏子,也不看轻别人,当作自己的喽罗。”把自己归于大众中的一个人,做大众的事业。
  现实矛盾的根源是人性罹难,批判的锋芒要有穿透表皮而入里入深的力量。这样的使命我渴望雨林、关山、王选,你们去完成。一次偶谈,王选拿着某位成名者的文集说,你看,人家二十几岁就奠定了代表作。这是大家的历程。言谈之中,王选透露出了危机感。王选是我们之中最年轻的一个,还没到30岁,机会比我们几个更大一些。
  我是借着回忆友情捎带说些寄语。一个下午,剪辑大姐一边剪辑画面,一边给我说,人一旦进入回忆,就表明人已经进入苍老阶段。她进而说,你看w、l他们都在写回忆过去的文章。W、l是台里爱好文学的人,曾经还是很疯狂的文学爱好者,他们现在四十多岁了,国内刊物发过文章,但名气并不大。就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我们喜爱文艺的孩子们以外,无人知晓他们是干啥的。
  30岁,我不由自主地回忆过去,我正迎来苍老。
  中国太大了,大的不得了。
  当代小说家陈应松给湖北农民作家讲座时说过一段话,大致意思如下:中国会写的人太多,出名的太少,历史能记住的更少,像我能不能被历史记住,都很悬。所以农民不要执迷写作,会耽误生活,耽误人生。有的人一辈子写作把自己弄得太苦,错过很多机会。
  陈应松的告诫基于中国现实,中国的现实基于世界,世界就是今天的人类。
  万人过独木桥,过去的就那么几个。这就是精英统治模式的弊病。要说殇也就是精英之殇。也是万人之殇,万物之殇。文学何尝不是一场万人过独木桥的游戏呢?
  我们争夺的是话语权。
 
  
   [ 本帖最后由 海凹 于 2012-12-3 08:3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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