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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关于小米

2020-09-17抒情散文孙光利
父亲食管手术那时,我隔三差五就回去。有时,临回去之前就打电话问问还捎什么不。要不就是家里啥都有,要不就是让捎几斤小米回去。父亲早就说过小城超市里的小米比从家里串乡的小商贩那里买的要好。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在这里基本不熬小米粥。既然他说好

  父亲食管手术那时,我隔三差五就回去。有时,临回去之前就打电话问问还捎什么不。要不就是家里啥都有,要不就是让捎几斤小米回去。   父亲早就说过小城超市里的小米比从家里串乡的小商贩那里买的要好。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在这里基本不熬小米粥。既然他说好,我就去买十斤捎回去。   三十年前村里有那么几户是种稻子的,我家就在那几户里。只是,这种庄稼产量本就少,加之麻雀又爱吃,一年下来,就收那么一点点。几年后,索性就不种了。   曾在一部电影里看过水稻插秧的镜头,那里面也说叫稻子。我就问大人,大人们说,他们那是水稻,收的是大米,咱们这叫稻谷,收的是小米。   家里种稻子的地就叫稻田上,这名字是否与种植稻子有关,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稻田。那里的树少得可怜,天热,太阳晒着,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幸好,在离那里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口井。大热的天里,口渴时很自然的事,即便不口渴,也得说口渴呀,去井边玩玩总比在地里拔草凉快。井里的水凉着呢!喝一口,解渴又降温,就是爽!   怎么说呢?那稻子上的虫子花花绿绿的,越看越瘆的慌。   秋后,稻子就熟了。收割后用牛车运到打谷场上脱皮去糠,之后,黄澄澄的小米就暴露无遗了。孩子们除了玩什么都不会喜欢,再说了,那时候,天天喝小米粥都喝够了。还有,在打谷场上,那些谷糠弄到身上可不是好玩的,痒着呢。   我家的小米粥的确不好喝。我曾多次看见娘是怎么熬的——往大锅里舀满满的四五大舀子水,而舀小米时,则有小舀子,还只舀小半舀子。等熬好了,六七个人一人一碗盛上来端饭桌上,清水寡淡的,小米就在碗底,少得可怜。通常我只喝一碗就够了。那时候,我小,不懂事,哪里懂得当家人的难处。一家子六七口人,而收入又少得可怜。当家人得盘算着用有限的收成来养活这一家子六七口人啊。这些,都是我后来明白的。   姥姥熬的小米粥就好喝。姥姥放的米多,她家里的水也好,自然,那饭就好了。姥姥盛碗,我坐在饭桌上等着,小姨端碗。米汤是黄黄的,混混的,喝一口,稍有点儿苦味,更多的是米粥之香。而今,姥姥离家也有二十多年了,每年在父母那和大姨家轮流住着,小姨去世亦有八九年了。一想这些就不免心生感慨。   儿子会跑后,娘就来接他回去了。这小子倒也挺喜欢在爷爷奶奶里,后来,我回去接都不想回来。他就爱喝娘熬的小米粥。有时候,在家吃着饭,娘和他说起这些往事,他就说我馋,我说你懂啥,你问问你奶奶,我那时候的小米粥里有几个米粒啊。娘说,也是的,那时候穷啊,没法子。这小子瞪大了眼睛,比哦啊是不理解。   记得有一年回家,我领着他去下地干活。正好经过那稻田上,那些久远的往事也随之而来。我指给儿子说,这里叫稻田上,以前曾有我们家的地。儿子说,可这里长着玉米啊。我只能告诉他,种稻子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闭上眼睛想象一下,秋色里,微风中,大片大片金黄的稻谷轻轻摇摆不停。天空中,还有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老想着飞下来啄食几粒饱满的谷粒。   时光,把往事推远又拉近。浓的变淡,淡的转浓。而当初对稻田上的不喜欢也变成了一种回忆,且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当然了,这些事说与儿子听,他当然不懂,毕竟,我们不是一代人。想想,还是不说了吧。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我又何必将自己的生活强加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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