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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世象二章

2022-01-01叙事散文半树
乘车已经入冬了,天阴沉,寒冷将空间放大,风卷着落叶,刮跑了路上的行人。他将衣领竖起,裹紧衣服,感觉自己也小了许多。公交车像一阵寒风袭来一样,将所有的人卷在一起,混乱,拥挤,他卷在人群中,随着人群动,向上,到车上,站稳。稍静,最后的人上来,同……
                
乘车
                 
                 
                 
  已经入冬了,天阴沉,寒冷将空间放大,风卷着落叶,刮跑了路上的行人。他将衣领竖起,裹紧衣服,感觉自己也小了许多。公交车像一阵寒风袭来一样,将所有的人卷在一起,混乱,拥挤,他卷在人群中,随着人群动,向上,到车上,站稳。稍静,最后的人上来,同时也响起她的怒斥的声音,下去,下去!他寻着这声音看去,发现公交车的门前有一个乞丐,苍老的样子,憔悴,肮脏,浑身哆嗦着,手里举着一元钱,在空中无助的挥动,口里乞求着,让我上去吧,天太冷了,我走不回去,我给钱,我给钱!!他看着老乞丐的样子,突然心里有东西动了动,于是就问那个怒斥乞丐的女人,为什么要她下去。那个女人干净,气扬,看了他一眼,说,你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说完,鼻息快速扇动了几下,用来加强她的话语的力量。他有点懵懵的感觉,还是不明白,再问那个干净的女人,就是为了她身上的味道而不让她上车?那个女人对他的问题不屑一顾了,想必她认为他的询问很愚蠢,她继续怒斥着那个老乞丐,并稍微用身体阻挡了乞丐上车的可能。他看明白了,心里的气愤升腾起来,就面向那个干净的女人说话,她付钱,和你一样,你有什么理由不让她上车?那个干净的女人这个时候转头看着他,轻蔑地说,你以为她穷吗?现在的乞丐哪个是真的?他更加生气了,转了身子,面对整个车箱的人说,你看看这天,很晚了,天气太冷,就算她真得是一个骗子,你也没有理由赶她下车。干净的女人不说话了,白了他一眼,向车厢的最里面走去。肮脏和苍老的乞丐也顺势上了车,蜷缩在车门的台阶上,再也不敢向里走一步。车上的人都不说话,车上的人还都看着他,然后他发现,车上的人都向车厢里面挪了挪,这样可以离那个乞丐远一些。他突然叹了一口气,也不想说话,也就跟着向车厢里面挪了挪。
                 
                 
                 
                 
她丢了包
                 
                 
                 
  她到一家快餐店吃饭,带着自己的包。在她吃饭中,手机响起来,她接了手机,习惯性的侧了侧身子。这纯粹是一种习惯,在她的潜意识里,这样可以防止别人窥听她的谈话内容。实际的情况是,她侧身的行为,对于掩饰她的谈话内容毫无作用,并且,最关键的是快餐店的食客对她的谈话内容毫无兴趣,他们只对眼前的食物感兴趣。
                 
  她接完了手机,回头,突然发现她的包不见了,慌张起来,四处寻找,最后确定,她的包确实不见了,唯一的可能是被盗。她立即站起来,高声喊叫——我的包不见了,这个饭店有偷包贼!她的喊叫竟然没有引起共鸣,周围的人看了看她,然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是的,这个女人的包看来被盗了,但这肯定是她自己的事情,与她周围的人无关,因为周围的人看来是绝对没有偷盗她的包;并且,这是一家高档快餐店,周围的人来这个饭店吃饭是要付出比一般饭店略高的价钱,他们的目的就是求得一种安静的氛围,现在这个女人的喊叫明显破坏了这种氛围,也影响了他们的胃口,于是很多人皱起了眉头。值班的经理过来,问了问情况,答应帮她,帮她的方法就是待他们饭店的经理来了后,向经理汇报一下。丢包的女人很愤怒,对值班经理讲,我在你们饭店吃饭,包被偷,难道你们一点责任没有?值班经理态度很好,微笑着说,首先,我们不能确定你的包是否被盗,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在讲你的包被盗,并没有其他人证明,再说,你的包被盗,与你自己看管不严有关,我们是饭店,只提供食物,不提供看管包的义务。他们这样说着的时候,周围的人继续吃饭,有几个人抬起了头,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也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她肯定断定,她得不到任何帮助。
                 
  于是,她想到了报警,然后立即用手机拨打110.110的警察来了后,做了笔录,建议她去派出所报案。她感到了绝望。她走到饭店的门口,站在入口处,对任何一个想进入饭店的人讲,你到这个饭店吃饭,要小心你的包,我的包刚刚在这家饭店被盗,包里面有一万元现金,还有我的身份证和其他证件。有人听了后,转头离开了这家饭店,有的人漠然,继续进入饭店吃饭,但是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饭店的值班经理愤怒了,称她严重干扰了饭店的经营,要她立即离开。她说,我只是提醒别人看管好自己的包,并且我现在是在你的饭店门外,我没有犯法,也并没有干扰你的经营。现在换成饭店的值班经理打110报警。110的警察来了后,劝女人冷静,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女人继续对每个想要进入饭店的人说,看好你的包,我刚刚在这家饭店丢了包。就这样,一天的时间,110出动了5次来到这家饭店,其中一次是这个女人拨打,后面四次是值班经理拨打。饭店的食客明显减少,门口的人多了起来,但还是没有什么意见,像是看一处排练的戏剧一样,来了一茬又一茬的人,走了一茬又一茬的人。
                 
  临近晚上,这个女人惊动了报社。记者来了,录音,拍照,然后第二天这个女人丢包的经历上了报纸的社会新闻版头版头条。第三天,报纸继续跟踪报道,说,饭店的经理得到消息仅仅五分钟后,就立即联系了这个女人,称,下周一一定给这个女人一个满意的答复。时间到了下周一,报纸没有报道这个女人的事情,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可以得到赔偿,我更估计那个女人对于赔偿也灰心了,也许她想得到一点别的东西,但报纸以后不会报道这件事情了,肯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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