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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太阳哥哥和月亮妹妹

2021-12-30叙事散文清茗
“来,宝贝,喊阿姨,快点,喊啊!”眼前,这个臃肿的有些脏乱的妇女,让我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年的月亮妹妹。月亮妹妹耳边的头发泛起了灰白的颜色,一身肥肥大大的衣裳,怀里的孩子脸脏得像花猫一样,娘俩身上散发着一股夏天里特有的酸臭味。读中学的时候,月亮……
  “来,宝贝,喊阿姨,快点,喊啊!”    眼前,这个臃肿的有些脏乱的妇女,让我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年的月亮妹妹。   月亮妹妹耳边的头发泛起了灰白的颜色,一身肥肥大大的衣裳,怀里的孩子脸脏得像花猫一样,娘俩身上散发着一股夏天里特有的酸臭味。   读中学的时候,月亮妹妹是我的前桌,她的名字应该是叫刘梅,刘梅的同桌和我是一个村的玩伴,再加上是前后桌的关系,所以和刘梅的关系也就变得亲切起来。当时的刘梅长得个子不高,略微显得有点胖,眼睛细长成一条缝,虽然称不上是个美女,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利索劲儿,她学习成绩很好,还被选为数学科代表。我的学习成绩排在她之前,每次考试,我排第二,她排第三,而第一名却是刘梅前桌的一个男生,他叫杨光。杨光和我是老朋友了,我们俩从小学一年级就是同桌,一直到小学毕业。杨光个子也不算太高,不过长得很帅气,是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男孩子,他又爱好体育,尤其是跳高,据说当时班上的男生都比不上他跳得高。
本来,大家可以相安无事,在一起互相促进,互相进步着学习,可却突然间出了一件怪事。   “早晨太阳一出来,会发什么光?”   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问到谁的身上,大多数人一般都会回答说是:发红光。可问题就出在这个“红光”身上。   刘梅的同桌小玲是一个好事的丫头,她比我们几个大两岁,所以心眼也就显得多了点。有一天,我们几个同学凑在一起讨论一道物理题,大家争得面红耳赤,杨光和刘梅的头挨得特别的近,他们两个也争得最凶。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在普通的讨论问题而已。可小玲却故作诡秘的问刘梅:早晨太阳一出来,会发什么光?   刘梅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发红光。   小玲又接着问了好几句:到底发什么光?   刘梅不耐烦地说:红光,红光,红光……   小玲坏坏的笑个不停,这时我们才醒过神来,原来杨光的学名叫杨红光,杨光只不过是他的小名而已。可就这样一个小小的玩笑,却改变了刘梅的一生。   当时校园里流行一首歌,是玉女歌手杨钰莹的那首《等你一万年》,歌里面大概有一句歌词唱到:太阳哥哥,月亮妹妹,笑笑笑红了脸……“红光”事件后,刘梅就变成了月亮妹妹,而杨光则被大家戏称为太阳哥哥。   有一句俗语说的好:就算是没有的事儿,时间长了都那样认为,那也就成真事儿了。的确,本来两个普通的同学突然之间成了同学眼中的恋人,虽然是大家的玩笑之举,但玩笑过后,当事人的心情却很难再平静下来。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都正处于青春萌动的时期,或多或少对异性都会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愫。   “红光”事件发展到最后,刘梅的学习成绩一天比一天差,她还真就喜欢上了杨光,时不时的给杨光买点小东西,或者找借口问他借书、借笔记,再要不就是总让杨光给她讲难题。刚开始,杨光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刘梅,给她讲题,借书给她。可时间一长,在大家异样的眼神当中,杨光也看出点门道来,他不再理刘梅,甚至连头都不再回一次。而这时候,班里的捣蛋男生简直坏到了离谱的程度,每天在教室的黑板上都画一个大大的太阳和一个弯弯的月亮,然后画两只长长的手牵在一起,再写几个大大的红字:太阳哥哥和月亮妹妹手牵手!   后来,刘梅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竟然排到了全班倒数第几名,原本性格开朗的她每天安静的呆在教室的最后头,两只眼睛始终追随着杨光的行踪。而杨光还和以前一样,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他的成绩一点也没有落后,依旧是稳稳的第一名。这时候,全学校的人恐怕都知道“红光”事件了,刘梅和杨光的名字都被月亮妹妹和太阳哥哥给取代了,以至于除了老师之外所有的人都这样称呼他们。   在此之前,杨光、刘梅和我应该都是很好的朋友,但相比刘梅来讲,我和杨光似乎更亲切一点,毕竟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读书,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当杨光不再理刘梅之后,刘梅就像着了魔一样,想着法的通过我接近杨光,可到最后总会被杨光冷冷的拒绝掉。刘梅总爱把自己写给杨光的纸条让我转交给杨光,而当时的我却像个傻瓜一样,人家让我转交,我就转交,也不知道问个为什么。我每次把纸条给杨光的时候,都会开玩笑的喊一声:太阳哥哥,你月亮妹妹给你的!然后把纸条扔下就走人。   中学毕业的前夕,大家都在拼力学习,刘梅的成绩差到已经不能参加县里面的通考,而家境不算好的她,又没有条件复读,只能早早的回家。她临离校前满脸是泪,背着书包不停的回头,一次又一次的回头,可杨光没有来送她。刘梅让我把一封信转交给杨光,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感觉她好可怜。当我把刘梅的信交给杨光的时候,对他说:这是你月亮妹妹最后一次给你的信!   没想到杨光这次却暴跳如雷,大声冲我吼:别人那么喊,你也跟着喊,你瞎起什么哄!难道你不知道,我……   杨光的脸憋得通红,后面的话却没说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我的火也一下子蹿了上来,再想想刘梅临走时可怜的样子,我越想越气:人家刘梅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成绩越来越差,要不是你,人家也不会回家再去种地!   我恨恨地丢下这些话,气呼呼的走了。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中专的录取通知书,而杨光也考上了高中。等到我中专毕业之后,杨光却考上了我所在学校的大学部,而且和我一样,都是学的纺织设计。这期间,我和杨光始终保持着书信联系,无非是互相勉励彼此的学习,而刘梅也曾经向我打听过杨光在高中的地址,有几次还把信寄到我的学校,让我再转寄给杨光,至于她和杨光的关系,我也不方便过问。再后来,我毕业以后回县城工作,工作后的几年中,整日被繁忙的工作所累,和杨光的联系越来越少,不过彼此之间有什么大事还是会互相通报一下。再后来,听说刘梅嫁了人,丈夫就在她们本村,年龄小她三四岁,而且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她,生活状况并不尽人意。杨光毕业之后,去了国外一家纺织厂做技术顾问。期间,他不止一次的要我也过去,说是我的专业在那边可以大有用武之地,但我已经习惯于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婉拒了他。到现在,我和杨光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只是偶尔在网上聊几句。   去年春节的时候,杨光给我在网上留了很长的一封信,其中有一段让我记忆很深:   这么多年以来,一同彼此走过,缘分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看似身在其中,却又模糊难懂;看似唾手可得,却又双手空空。我奋力地追啊,奔啊,可到最后还是回到平静的最初。   27岁,我遇到男友,和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会开玩笑的问我:我真是你的初恋吗?   我回答他说:不完全绝对是,但也许可能是。   这样的回答,让男友啼笑皆非,他总笑着说我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杨光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或许,以后他将会永远的留在那个并不算遥远的国度。也许,他早已经忘记了那段太阳哥哥和月亮妹妹的青涩往事。许多年后,他可能也不会记得国内还有一个曾经存在于他心里的我。   “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朝阳!”   刘梅的眼中淌出了迷离的泪,她转过头去轻轻擦拭着。   辞别了刘梅,我心里暗暗的问自己:为什么要忘却一个人是如此的难!
  用这些青涩的语句,记下那段同样青涩的少年往事,但愿所有的一切都能从青涩走向成熟,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200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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