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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夏天盛极一时

2021-12-23叙事散文薛林荣
夏天盛极一时 “夏天盛极一时。” 里尔克在其名诗《秋日》中这样写道。这意味着夏天虽然十分强盛,但已经有秋天在后面等着它了,如同一枚果实在等待一朵花的悄然消隐。 春天温润如少女,秋天静如处子,冬天古板如传教士,而盛夏,显然像个脾气火爆的中年汉……
  夏天盛极一时
  “夏天盛极一时。”   里尔克在其名诗《秋日》中这样写道。这意味着夏天虽然十分强盛,但已经有秋天在后面等着它了,如同一枚果实在等待一朵花的悄然消隐。   春天温润如少女,秋天静如处子,冬天古板如传教士,而盛夏,显然像个脾气火爆的中年汉子,并且有那么一点点侠客风范。   老舍笔下的盛夏景观是这样的:“六月十五那天,天热得发了狂。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已像下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显得憋气。”“处处干燥,处处烫手,处处憋闷,整个的老城像烧透的砖窑,使人喘不出气。狗爬在地上吐出红舌头,骡马的鼻孔张得特别的大,小贩们不敢吆喝,柏油路化开了,甚至于铺户门前的铜牌也好像要被晒化。”   这样一种盛夏景观,似乎蕴藏着山雨欲来的神秘能量,一触即发,盛夏把自己的表情一览无余地写在脸上,它的耿直,甚至有着憨厚和倔强的一面,仿佛遇到了什么挫折,在与世界比拼着酷热的耐力。   在盛夏无聊的周日下午悠悠醒来,竟觉“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站在阳台上,看到许多灰暗的轮廓模糊的云片,懒散地挂在天的南边。窗外枯风强劲,但暑热依然。   突然听到了一种鸟鸣,翻译过来是:“春姑姑,春姑姑……”这本该盛行于夏天乡村的鸟鸣竟然出现在盛夏的城市,让人一时难分季节真伪。在乡村,鸟鸣简直可以视作是另一种节气——早春燕子的呢喃,拂去了冬日的最后一抹寒气;晚春和初夏“春姑姑”的深情挽留着渐远的春天;秋天有席地而起的蝉声、蟋蟀唱的歌和麻雀的众声喧哗;冬天喜鹊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守候着新筑的巢,而啄木鸟持久不息的啄木声如伐木工人的坎坎伐木……只有盛夏的天空是寂静的,那种炽热连鸟雀们鸣叫的勇气都倦怠了。所以当“春姑姑”响起来的时候,我知道一只鸟雀迷失在了季节的轮回之中。就像冬天可以吃到西瓜,初春即有辣椒一样,时令蔬菜的紊乱使四季也发生了紊乱。   一瞬之间,我有一种飞越大西洋后要倒时差的错觉。   傍晚的时候,天空在打雷。似乎要下雨了。我宁可认为这是骆驼祥子遇到的那场暴雨,或者是果戈理笔下乞乞可夫遇到的那场“打鼓似的雨”,或者是绥拉菲摩维支在《铁流》中写到的“狂暴的充满了旋卷的黑暗的水旋风”。总之,天空应当下一阵雨才是。遗憾得很,雷声干燥地轰隆隆地响着,但没有一丝雨雾如甘霖纷披而下。远处的河床边,一头拉杂货的牛埋头认真地走着,它的蹄声不一会儿就响在了明晃晃的马路上。   云彩没有散开。天气预报说,今夜有中到大雨。我于是站在阳台上,等待今夜如约而至的一场大雨淋透这个盛夏,让我寻找到一种清凉的沁脾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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