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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王子骑着蚂蚁

2021-12-23叙事散文小帅
鼻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出血,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很小的时候了,并不会平均每周就流4次血。许多的事情又已经过去了,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发现自己的鼻血,大概是感冒了,火气重。一个网上的高中生洋洋自得地说她又一次获得了全校文科的第一名,这位高中生同……
  鼻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容易出血,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很小的时候了,并不会平均每周就流4次血。许多的事情又已经过去了,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发现自己的鼻血,大概是感冒了,火气重。一个网上的高中生洋洋自得地说她又一次获得了全校文科的第一名,这位高中生同学理直气壮地说我吃了火药,我对她说,火药为你而吃。不知道为什么,对待傻逼我会如此义愤填膺。   春天尚未过去,自从长沙的气温在一次偶然超过30度之后我就开始变得焦虑。夏天就要来了,持续的高温将迫使我如何地歇斯底里?经常在不同的BBS上面骂人,甚至影射政治,然后被人骂,然后ID被封,然后继续申请马甲……就好像我有着扑火飞蛾一般的固执。   夏天就要来了吧。大前年的夏天我在做什么?我在一个常去的网吧庆祝我的17岁生日。前年的夏天我在做什么?我在一个封闭落后的陌生山村过我的18岁生日。去年的夏天我在做什么?我在前去成都的火车上面忍受旅程的孤独,19岁生日。为什么一切都会如此之巧?我不相信宿命,然后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证明,它们都是我难逃的宿命。保守不能保守至极至,前卫不能前卫至极至,也并非中庸——矛盾,不仅是我的个体——这个宏大的世界,不正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吗?   夏天的确就要来了。2005年的夏天,我义无返顾地从高三的课堂上逃离,2007年的夏天呢?2006年在经历在无数的坎坷之后,我留在了长沙上学,一年过去,我突然下定了一个再次离开学校的决心。当初2005年跟我一起退学的一位同学得知此事之后劝了我很久,我比他经历的事情要多得多,他可能完全无从理解,我做出再一次离开学校的决定耗费了多少的脑筋,曾经无日无夜地冥思,最终还是决定要离开学校。可谁会理解我呢?可谁来理解我。今年的夏天将带来我的20岁生日,如果在20岁的时候就一味地去追求文凭而舍弃在这个年龄阶段该学习的东西,那么我不知道该可喜还是该可悲。我的决定是学东西而非考文凭,因此,去他妈的自考吧,去他妈的文凭吧,老子20岁正是年少轻狂之时,去他妈的文凭,去他妈的,去他妈的。   一些年前认识梁二的时候,他刚刚读完他的大一,现在他已经毕业离开长沙。我不得不感谢他几年来在生活上面对我的帮助。送梁二离开长沙之后没多久,他从一个叫做“广州”的城市回来了,带着他一向的傲慢与钤持,以及不可理喻。他带回来的思想并非作为一个处于20岁年龄阶段的人所可以接受的,但我极力接受了,接受他的思想之后我则在想,活着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原来活着就是为了不断地奋斗、奋斗,为贱卖理想而奋斗——可笑的职业成就感令梁二着迷,于是他开始唾骂长沙这座过于安逸的城市,“广州的生活节奏能够让你窒息,于是你奋斗。”人活着就是为了让自己窒息吗?中国的经济发展是一个奇迹,许多人如是说,那么,中国还有多少个城市将变成广州?那么,中国还有多少人会死与窒息?   为什么,生活总是在别处。   梁二那次到长沙,之前他已经去了一趟湘西,并将一桶湘西酿造的高度米酒带来了长沙。恰巧是五一黄金周,1度的妈妈也在长沙,大家在我住的地方聚餐,一起喝完近两件啤酒之后,梁二打开了那桶米酒,其时我正在反复回味他的话语,也许不会有人了解他的那些愚昧思想给我带来了多么大的压抑与打击。活不明白。喝酒的过程当中与1度发生了轻微的口角,我的话语给他带来了压抑与打击,他有些不愉快地走了出去,我开始一杯一杯地喝光那些所谓的高度酒,一句话也不再说。喝到第四杯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的醉,于是那杯酒我只喝了一半,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我也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1度住我的隔壁,我们的房子建在岳麓山旁边一座名叫“天马”的山上,天马山是一片巨大的坟地。我疯狂地朝着山顶而去,半路上我“哇”地吐了。几乎在我所有的小说当中,高兴涛都是主角,我喜欢这个名字。几年前认识的高兴涛,陕西人,见过一次,喝酒就脸红。他曾在网上跟我谈论酒精,但我没能说服他,我只是想说,不会喝酒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别人谈论酒精?   第一次喝啤酒是2002年,2003年的时候我已经有了轻微的啤酒肚,圆滚滚的很是可爱,因为我长得很瘦,有一个胖乎乎的肚子我觉得很好玩。第一次喝醉是05年的中秋节,也就是我从高中退学的前夕,我翘了晚自习喝醉然后在房间里吐了一地,朋友半夜回来之后赶紧打扫,并把我叫醒,说手机在响。喝醉酒之后,就算再累也不能马上进入休眠的状态,将痛苦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即使酒醒,头脑也会昏沉,口干舌燥,意兴阑珊。第二次喝醉是05年的十月,在四川一口气喝了半瓶白酒,因为没烟抽,觉得压抑,所以醉了,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纵然醉酒如此之痛苦,但却依然令人着迷。   我倒在了天马山腰,并且无法动弹,力不从心。那天刚好下过一场雨,地面很潮湿。我在地面躺了一会,然后想回家睡觉,谁知道刚刚站起来就摔进了一个荆棘窝,整个身体被架空,犹如睡上了一条陈旧的摇椅。我要回家去,睡觉。于是我企图站立并拼命往山下去冲,除了荆棘划过了我裸露的肌肤之外一切都是徒劳。将我架空的荆棘长在一块墓碑的后面,我恍惚地看了看那块墓碑,然后放弃了回家的念头,随意地躺着睡了起来。凌晨天快要亮,我被潮湿与寒冷唤醒,其实我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睡着过,但我感觉到潮湿与寒冷给我带来的不适之后我就猛然站了起来,并走下了山坡。   门已经锁了,我忘了带钥匙,却带了钱。我知道有人睡在我的床上,但我没有叫门,而是径直去了网吧,身心无比疲惫。天完全亮了之后,我实在无法奈何劳累的身躯,于是决定回家睡觉。这一次应该是我醉得最厉害的一次。中午被梁二吵醒之后,我一口气喝干了我那只8斤装的水壶当中的所有开水,然后马上吐掉,再然后去商店买纯净水继续喝,继续吐。在此之前,我已经连续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因生物钟的改变,我不得不放弃睡觉的时间去汽车站接人或者去超市买菜。醉酒之后的一天里,我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喝水,玩命地喝水,然后绝望。   本来那次梁二来长沙之前,我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写作的状态:每天14点准时睡觉,22点左右的时候醒来之后遍马上打开电脑写小说,早上7点的时候再去学校上课,几乎是以平均每天8000字的速度在写作。打破这种状态是1度的一位朋友来长沙,我们集资喝酒,然后去网吧通宵,如此反复,原先的生物钟基本上被毁坏,再之后又因为同学的来访而喝酒,如此反复,原先的生物钟被彻底毁坏,一个月过去了,小说写到了5万字,然后再无法进入状态,取而代之的是成天精神颓靡,已经失去生物钟的概念,一天当中的每个时刻我有可能在睡觉也都有可能在活动,并频繁地喝酒——生活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有钱则大吃大喝,没钱则连续几日都吃面条,吃到想吐。   已经忘记在长沙借疯喝过了多少酒,也已经忘记了在长沙借酒发过了多少次疯。有次半夜喝酒之后我与1度互砸玻璃,并有意开大音响,理由是因为白天我们睡觉的时候邻居开大音响放《求佛》。再之后一次喝酒,1度在山脚砸了一个陌生人的玻璃,一群人狂跑,去网吧通宵。   梁二再一次离开长沙,我与1度曾一度穷得揭不开锅。家里给我打钱之后,在超市买了米买了菜,自己回家煮,并买了一件啤酒。1度一个劲地咬我的筷子,咬完了他再找,地板上面铺了一层木屑。我威胁他再咬我的筷子我就扔他的碗,于是我就把他的碗给扔了,为了不让他报复,我将自己的碗也一并扔了出去——就如某次上课回来,他拿他的课本砸我脑袋,我一把将他课本扔进了桃子湖,然后将自己课本也丢了下去,义无返顾。   时间过去得再多一点,我收到了一部低俗小说的600块定金。一开始就计划不醉不归,但我们取钱之后就一直呆在网吧,午夜的时候才上街喝酒。是我们常去的烧烤摊,因为星期五,人多,我们等了很久才找到座位。最先坐那张桌子的大概是一对情侣,女的穿着高跟鞋,化过淡妆,他们将桌子摆在路对面的阴暗角落里面,很少东西却吃了很久。情侣走之后我与1度便坐去了那里,另外两张桌子所坐的人看样子并非学生,时常高谈阔论,俨然一副白领的姿态。我就想,操他妈的白领还要来这种市井流氓才出入的小摊上来占桌子。   我们坐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面不断地谈起一些不开心的往事,以及对纯粹的唯物主义的恐惧与痛恨。对物质过分的热情是我们时代的罪恶。我说物质就好像一个人的肉身,而意识则是一个人的灵魂,同样唯物主义是这个世界的肉身,而唯心主义则是这个世界的灵魂。曾听过七朵花的一些歌,觉得不错,谁知道听1度说其实她们极力歌唱物质,她们这样说:“有钱就是好啊,好啊好啊好。”却非一副愤怒不满无奈的姿态,而是出于对金钱的痴迷与向往。几个可怜的女孩子,80后或者90后,年纪轻轻便沦为叔叔辈或者爷爷辈手中的商业工具。   当初王朔骂80后是一帮孙子我就义愤填膺,他的理由是你们80后算个什么,我在做什么什么的时候你们还在做什么什么。可是王朔,没有你们的什么什么也就不会有我们的什么什么。作为“孙子”的我们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是拜作为“爷爷”的你们所赐。在写作上面,相当一部分老资格的“作家”会对年轻一代嗤之以鼻,曰:“我在经历文革的时候你还在哪呢?”我不知道经历了一场文革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荣耀——而似乎每个经历过文革的人都将它当成了一种荣耀——可以说我不能理解他们,但是他们能理解我们吗?莫非暂时的资历就代表了一切?几十年之后,我在经历什么什么的时候那帮老傻逼在做什么什么?他们挂了,腐烂了,一堆白骨,他们如何继续在我们面前吹嘘自己?世界清净了,“孙子”变成“爷爷”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发扬这伟大的光荣传统,继续向“孙子”的“孙子”炫耀当年的经历坎坷?“爷爷”们不过只是一群历史舞台上面的小丑,当“孙子”变成“爷爷”的时候——亦然,这是人类难逃的宿命——多么值得悲哀的事情。我觉得,即使没有“爷爷”们的辛勤努力,也不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所谓的损失,历史的角色谁都可以扮演,就如嬴政不统一七国,终会有人来统一,就如孙中山等不推翻封建王朝,也终会有人去推翻,一切都只是一个历史趋势,王朔等人你们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呢?“爷爷”们真是大智若愚。   曾听说有同龄人的心理年龄大得可怕,1度的评价是心理年轻过分超出实际年龄的人实际上已经进入了一种相当无趣的状态。那么,如果心理年龄过分小于实际年龄呢?如同一个实际年龄为20岁的人,可他的心理年龄却为10岁……余华在《兄弟》的封面上说:“一个西方人活400年才能经历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只需要40年就经历了。四百年间的动荡万变浓缩在了四十年之中,这是弥足珍贵的经历。”   我最初喜欢余华是因为高中的时候看了他的《为什么没有音乐》,马儿吃龙虾这一情节让我对余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然而,我并不喜欢《活着》,这当然带着我的主观意识,我所以为一本优秀的《活着》应该要揭露物欲时代的悲哀。余华不仅不那样做,还在《兄弟》当中间接性地鼓吹物质,他说:“这是弥足珍贵的经历。”对物质热情的空前增长我们忽略了自己的灵魂,生在这个时代我们除了拥有虚无的肉身之外还有什么?颓靡?空虚?恐惧?压抑?迷惘?为什么会这样?朔爷?伟大的“爷爷”辈伟大得连自己都不自在了吧,真是傻逼。   我们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直到那帮高谈阔论的傻逼纷纷离去,我们反复地抱怨:“活不明白。”然后我们就醉了,然后我们回网吧,在路上的时候,1度突然扬起一脚踢坏了一块相当厚的玻璃……在天马大酒店的门口,我们蹲着抽烟,然后我说现在就去湘西,去揍他!“他”是1度的朋友,“他”的“她”是他曾经的她……生活就他妈戏剧化。我即刻就在ATM机上面取了钱作为车费,然后钻进了出租车前往火车站,其时已近凌晨1点。汽车快到堕落街,我们几乎同时想到就算是到了湘西揍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于是我们改变了主意,对司机说去步行街。在步行街的麦当劳喝了一杯可乐吃了一包薯条之后,我们又打车回河西,因为在网吧预交了上机费,酒意在风里迅速消散,如果之前我们不坐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如果之前我们不谈论那些压抑的话题,会不会做出这些连自己都不是很可理解的举动?不过做了就做了,还有什么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对错,我为什么做错了?是谁让我做错了?一切都是对的,一切都有可能。   在网吧继续看《魔戒》,天亮以后到了下机时间,我马上续费,因为就要看结局。许多地方我都已经猜到了导演的安排,我在想原来导演也如并不存在的“命运”一样卑鄙无耻下贱,至少导演就不应该如此折磨咯鲁。突然想起《无极》,陈凯歌是不是模仿《魔戒》,这是一个问题。《无极》被恶搞成《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而我觉得《魔戒》就是《一个戒指引发的血案》。《无极》中谢无欢因为孩提时代被骗走了一个小小的馒头而造成其心理不可理喻的扭曲,《魔戒》中的咯鲁还没有完全看清楚那枚戒指是什么样子呢,他就义无返顾地掐死了自己的亲哥哥,造成性格扭曲,心理变态,这样一个悲剧人物,可导演就是不让他死掉——小哈比人一颗石头就可以砸死一个强兽人,却就是砸不死咯鲁,即使用刀,咯鲁也依然不死;咯鲁掉下了万丈深渊,他不是灰袍甘道夫,为什么掉了下去依然不死……到了最后关头,历经千万磨烂的、负责毁灭戒指的哈比人却突然起了贪念——操他妈的导演还真能折磨,有点新意好不好——然后企图抢夺戒指的咯鲁突然出现了,然后他伴随着戒指掉入了末日火山,造成火山突然喷发,飞过火山口的翼龙纷纷死去,可是尚在火山内的小哈比人却安然无恙,最终突然获救,在影片最开始的时候导演就讲叙了哈比人生性愚钝,可就是这种矮小生性愚钝的人完成了拯救全人类的任务。另外让我疑惑的是第二部当中的巫师长,他突然被树人包围,却没死,之后导演就再没提到这个重要的方面人物,他死了吗?怎么死的?如果按照导演那种折磨人的潜规则来说,巫师长应该要突然出现,然后突然一举歼灭刚择的亡灵军队……这样的话,导演还可以捣鼓出第四部、第五部来呢,可是,为什么巫师长突然就不翼而飞了?突然,突然,突然。   回到家里,带着一身的油腻与汗水。洗澡之后便上床睡觉,直到被邻居巨大的说话声吵醒——这已经习以为常了。吃饭之后又去网吧,网吧之后又去喝酒,喝酒之后……日复一日都如此,我突然就想把这些散乱的东西写下来。我对1度说6月份我就离开长沙了,打算好好自己看点书,写点东西,而不是一味地颓靡与消沉。   1度说你混论坛的时间也不少了,每个人混网络都会有一个生命周期,而你的生命周期应该要结束了。他说你应该进行一次QQ革命了,他说他知道当初我的志向是做书商,因此结识了不少的作者,这的确是一种宝贵的资源,但你现在的志向不是做书商,那些人都可以从你的生命里消失了,他们除了会找你闲聊或者被你找来闲聊之外,对你还会有什么帮助?……1度让我突然想起老子的话:“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嚎叫及其他》中说:“我看见这一代最优秀的人毁于疯狂,(他们)食不果脯,歇斯底里,衣不蔽体……”网络到底毁了谁?是天才发明了网络,是网络毁灭了更多的天才,天才一直在被用来扼杀天才,天才发明原子弹,死于原子弹的芸芸众生当中,有多少天才呢?   1度的说法很是正确,我决定择日开始清理QQ,离开长沙之后QQ基本上就不会再上线。以后也不会经常混迹各个BBS,现在的众多BBS泥沙俱下,基本上是傻逼的集结地,发在某论坛的几首诗歌被说成那样——并不是我接受不了批评,但是不负责任的批评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但博客不会废弃,但博客的连接地址会进行清理,但依然会上少量的BBS,但什么什么什么什么……太多的时间花费在了无谓的荒废之上,我们还有多少的时间可以被用来浪费?操他妈的,操他妈的,酒意正在消散,生活还在继续。
2007.5.20凌晨03:39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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