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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我脑海中的历史碎片

2021-12-23抒情散文走刀口两次
孔子走出宫墙的那一刻,孔子高大的身躯停滞在巍峨而浮夸的殿门前,也停留在了历史沉重而悠远的叹息上。华丽奢靡的宫殿楼阁装载不了孔子的梦想,夜夜笙歌的君王也没有资格与孔子促膝长谈,趋炎附势的满朝文武更是扯断了脖颈也望不到孔子精神的背项。
失意的孔……
             孔子
  走出宫墙的那一刻,孔子高大的身躯停滞在巍峨而浮夸的殿门前,也停留在了历史沉重而悠远的叹息上。华丽奢靡的宫殿楼阁装载不了孔子的梦想,夜夜笙歌的君王也没有资格与孔子促膝长谈,趋炎附势的满朝文武更是扯断了脖颈也望不到孔子精神的背项。 失意的孔子仰望广袤无边的苍穹,旷世的孤独,旷世的荒凉。完美的礼制于庸人而言,只是异类不切实际的夸夸其谈与自我标榜。于是在接下去的岁月里,中国历史上最高的精神标尺忍受着寂寞失语的凄凉。然而为心中的梦想忍受孤独寂寞向来就是我们民族负重品格的精华。如果当世没有一捧柴火燃烧我心中的梦想,我就将火种深埋在厚土之中,等待来世春雷的轰响——孔子用教书、育人、编撰典籍这样寂寞的方式恪守着自己的梦想。   终于有一天,一个霸气的君王和一个睿智的儒生刨开了掩埋了几百年的火种,于是曾经的忍耐和孤独顿时窜上穹苍,一个人的梦想火花点亮了一个民族整整两千年的繁华。               老子
  你是去了牛羊遍地的塞外,或者去了远离红尘的桃源,还是干脆去了没有烦恼的天庭?你骑青牛远去的背影已经成为我们民族历史上一个凝固的表情,一个庄严的符号和一段不老的传奇。   好事者猜度你缥缈的影踪,贪生者探求你长寿的秘诀,而有思想者则庆幸在你的智慧从人间蒸发之前,至少还留给了历史五千字的文明之光。他们从区区五千的汉字中寻找着通向无限人生和宇宙的路径,并且因为你智慧的广博和言辞的精辟,他们发现路不止一条,并且条条繁花盛开。然而有思想者太少,如同清晨的星辰,或者冬日的花朵。其实,你漠然地转身和离去,是否也是因为在人海中寻觅不到可以交心的朋友,即便是那个将你唤作飞龙的圣人?   时至今日,当伤痕累累的大自然拷问人类的良心,而人类因为麻木和无知而默然无言时,我们突然在泛黄的纸堆中发现,其实2600年前的你已经为人类指出了一条如何与自然相处的路;当生活被大悲大喜所折腾,心灵找不到一个出口时,我们又从你的只字片语中寻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夫唯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大智慧者用三言两语解释宇宙,平庸者却用一生的错误来证明智慧者的智慧。                西施
  你是否看见浣纱溪边那绝世美丽却绝世凄凉的容颜?是否听到一群男人媚笑着以一个虚幻的名义乞求一个单纯的村姑去成为倾城倾国的妲己?又是否能想见同样的一群男人,将一个美丽如传奇却已是残花败柳的女子塞进猪笼,沉到那冰冷刺骨的潭底?绝世美丽的拥有者是西施,绝世凄凉的拥有者还是她。“西施之沉,美也。”   在最后的十年生命里,西施用五年的时间学习如何去取悦一个男人,又用剩下的五年去倾倒一个有所作为的王(吴王夫差)。当她被华丽的车架载离浣纱溪的时候,她已然没有了力气去操控她的命运之轮。而无知的送行的乡亲此刻甚至嫉恨西施的际遇,却不知道突来的荣华富贵往往也伴着横来的祸水。   如果可以选择,西施宁愿不要这让一切男人窒息的臭皮囊,而是做一名普通的浣纱的村妇,与一个老实忠厚的农夫厮守一生。可是她有的选择吗?她的美丽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君王和国家复仇的筹码,她的美丽无可替代地成为了一个国家去颠覆另外一个国家的武器,她的美丽也难以逃避地成为了将她拽入深渊的巨石。因为她的美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个可鄙的爱国的口号和一群视女性为工具的大丈夫。
               [李商隐
  盛世出文学。然而大唐的雍容和高贵最终还是在一个绝世美丽女子摇曳的裙摆中渐渐消散了光华。这注定了磅礴大气的唐诗将由一位忧愁多情而失意彷徨的才子画上最后的句号。于是盛世文学的最后一抹余晖选择了李商隐,这个留恋于明月轩窗、莺歌燕语的落榜举子。   他当然已经写不出白居易诗歌“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的闲情逸致,也没有了李白诗歌“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的豪迈气度,自然也失去了杜甫“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忧思。整个王朝已经没落,李商隐又能用诗歌歌咏什么呢,是流离的百姓,还是破碎的山河?是血腥的刀剑,抑或枉死的冤魂?是那缕散了香华的红颜,还是那个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的君王?   乱世也出文学。但乱世的文学只属于那些少有的抗争的灵魂,而李商隐偏偏又不是这样一个气吞河山、视天下为己任的男人。他也许幻想过自己早生了180年,赶上了贞观治世,那么他就可以歌咏大唐的军队击破胡虏的壮阔;或者,哪怕早生100年,赶上延和元年那场预示着复兴的登基庆典。但梦幻终归只是梦幻。所以,偶然之间,他也会吟唱“地下若问陈后主,岂宜重问后庭花”的诗句。   然而破碎的山河不论对忧国忧民的诗人,还是对优柔多情的诗人来说,都是沉重的痛。不同的是,前者会把诗歌锻造成一把利剑刺进现实的胸膛,后者则是把诗歌化作花间的一壶酒,与自己的身影在月下独酌。于是,李商隐只能留恋于“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男女情长,只能在“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缠绵里寻找片刻的欢愉。他在笙歌曼舞中迷醉自己的心性,也将自己俯拾皆是的灵光和满腔的抱负都融进了歌女的媚笑之中。   一个诗歌的王朝就这么在才子的聊以自慰和青楼的轻歌曼舞中悄然走出了历史的轮廓。

                 唐玄奘
  他离开长安的时候满头青丝,他回到长安的时候如雪白发;他离开长安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为他送行,他回到长安的时候却惊动了整个国邦;他离开长安的时候大唐的光辉才刚刚开始闪耀,他回到长安的时候大唐已经是全天下最富有强盛的王朝……流转的岁月改变了一切,却磨不平玄奘那令上苍震动的智慧和令大地动容的虔诚。唐玄奘用人类脆弱的双脚在戈壁、风沙、高山、峻林以及其他数不清的磨难上踩出了一条魁伟的足迹,也在历史的版图上踏出了一幅雄伟的坐标。这是一次何等惊天动地的远行,这是一个何等坚毅而执著的魂魄!   在漫天黄沙的戈壁,他可曾想起长安郊外喷薄怒放的桃花?在霜冷星稀的黑夜,他可曾惦念长安夜市的繁华?在风雪交加的清晨,他可曾回忆长安寺庙中暮鼓晨钟的清幽与绚烂多彩的壁画?
艰辛的前程和温柔的回忆都没有消磨玄奘的意志,他就这样凭借着人类单薄的身躯,行进在朝圣真理的路上。他可曾折服了苍天?也许他完成了这一壮举就是苍天为他折服的最好证明;他可曾感动了佛祖?也许玄奘精通了佛学中最深奥的唯识学就是佛祖为他感动的最有力的佐证。   终于有一天,玄奘抵达了天竺,在天竺最高的佛学殿堂那烂陀寺展开了那场至今还在历史长廊中回响的辩论。一个东土的僧人用天竺的语言驳倒了所有的天竺高僧,并且辩论的主题还是发源于天竺的思想。   然后,玄奘装载了满满一车的经典离开了天竺,又用尽余生将之翻译成汉语。几百年后,伟大的佛陀思想在天竺消亡了,但却在华夏大地上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正是有了玄奘这样伟大的灵魂,人类精神的血脉才能即便在一处凝固,却可在另外一处继续不息地流动。   千百年后,当印度的考古学者凭借玄奘的《大唐西域记》而让那些湮没在历史深处的伟大文明重见天光时,整个世界再次为玄奘传奇的跋涉所震撼。一个民族的历史需要另外一个民族的一个个体的记述才得以延续,这种至高的荣耀仅有绝无。   成吉思汗和他的后人用野蛮的铁骑征服了整个欧亚大陆,可是岁月沉淀之后,什么都没留下。玄奘大师却用一串漫长而孤单的脚印,让智慧福德之花开遍了整个亚细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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