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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厨娘

2021-12-23叙事散文文·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炒菜有了几分不浅的兴趣,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炒的菜还得到了身边多数人的好评,这一好评使得兴趣又深了几分,有事没事常想着什么菜跟什么菜搭配合适,好吃、好看……色香味意养俱全,想着自己动手发明几道菜,也如琼瑶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炒菜有了几分不浅的兴趣,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炒的菜还得到了身边多数人的好评,这一好评使得兴趣又深了几分,有事没事常想着什么菜跟什么菜搭配合适,好吃、好看……色香味意养俱全,想着自己动手发明几道菜,也如琼瑶小说里的“燕草碧如丝”、“秦桑低绿枝”等,配上高贵雅致的名。   不过在家时,有炒菜“无敌手”母亲大人,我就没有“小荷常露尖尖角”的份了,只偶尔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母亲将信将疑地让出她的权威。有次家中请客,我死活要做酸菜鱼和醋溜大白菜,并一再重申母亲不能插手,炒这两道菜,厨房必须是我一个人的。母亲嘴上说看你的看你的,却三番两次往厨房跑,一脸的不放心。我一个劲要她出去等着,她还期期艾艾,最后才一副等着看我笑话的神情离开。没想到的是,那天满坐的客人都说这两道菜好吃,母亲就对我刮目相看了。我对她说,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可是得了你的真传啊!母亲直笑,直点头,直道是。   离家了,自己做饭吃,这下空间就大了,我爱怎么折腾都可以。在云南和长沙时,把先生的胃治得服服帖帖的,惹得他老说,吃菜就要吃我做的菜,吃得放心吃得舒心。不过让我不服气的一点是,这同时也意味着他说我做的饭菜,干净排第一,味道排第二。倒是比较喜欢他给我取的外号:厨娘。我想,我愿意做他一辈子最贴心的厨娘。   可惜的是后来到了厦门,那时候先生拿着微薄的工资,我又没上班,我们只买了一个电饭锅、两双筷子、三个瓷钵和一把水果刀,其它厨具,都不敢再奢望。就这样将就着,我们每天用电饭锅烧开水,烧完开水煮饭,煮完饭再煮菜。前两者没什么问题,是电饭锅份内的事,而煮菜,那就真是难为它了。别说弄出什么各种样美味可口的菜,就说它这一号最小的锅,要煮两个人两顿的菜,总是被塞得满满的,一不小心汤就溢了出来,弄得周身都是汤垢,也够委屈的。我这个厨娘呢,只得拿着报纸坐在它前面守着,不时抬头,看烧开了就用筷子把锅盖支起,再慢慢煮。即使这样,还是有不小心溢出来的时候。有一次我把锅添置好了,插头刚接触到插座孔,就“砰”的一声爆炸了。我整个人都快被吓傻了,满屋子都是烟,都是塑料的臭。肯定是底座的接头处进水了,先生试着修也没修好,后来硬是送去修理并换了插头才管用。   这样的尴尬,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别的不谈,要紧的是我既然有了“厨娘”这个称号,就不能浪得虚名,有辱厨娘的使命。我依然得每天把我家先生的胃治得服服帖帖的,就靠这口只能煮东西的小锅。   据说苏东坡被贬或外放流官时发明了不少美食,比如流传至今、家喻户晓的“东坡肉”,还有“东坡鱼”、“东坡饼”、“东坡汤”等。如今我不妨效仿一下这位世代受人尊崇的文豪兼美食家,看看能不能煮出什么“厨娘汤菜”系列什么的。   买菜是不能随心所欲的,不管是在超市还是在农贸市场,得看看自己兜里的零钱。三四块钱的肉(最好是腿肉,比五花肉便宜,且既有肥又有瘦,先生爱吃肥的,瘦的煮出的汤甜),一些油豆腐,一个白萝卜(红萝卜也行),一棵大白菜,最经常的搭配,因为这样最划算。   “厨娘汤菜”系列的第一道菜做法很简单。肥肉用酒腌一下,然后切大块(先生说大块吃才觉得喉咙里有点肥的感觉),油豆腐戳一些孔,萝卜切丝。肉和油豆腐先煮,烧开之后放萝卜丝和盐,煮上二十分钟就可以调味了。一定要放纯胡椒粉,我们是自己买胡椒,锤打成粉(没有胡椒筒,用干净布包起来锤),那样才有味道。有肉的汤,别的调料比如说酱油料酒辣椒粉香料等,都是多余,纯胡椒粉却千万不能少,少了这菜就白煮了,先生和我都不同意的。这菜的一个特点是,肉是用酒腌过了的。煮的过程中,肉的香味慢慢遮盖了酒刺鼻的味道,时不时飘出的微微酒香和肉香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香味。再加上胡椒粉的香和辣,先生说吃起来一点也不觉寡淡,反而舒爽极了,就连凑份的油豆腐和萝卜丝都是那么入味。吃完少许出些汗,直喊过瘾过瘾。这道菜其实取自家乡的一道土方。从小,我们每逢感冒的时候,妈妈就会用酒炒瘦肉,加上很多胡椒粉煮汤,给我们发汗,每次吃完一大碗,蒙着被子睡一觉,出一身汗,感冒基本上就不用担心了。也是这酒香和肉香交融所特有的浓香和美味,让我对它特别钟情。得了,也不管什么雅致不雅致了,这道菜就直白一点,叫它“清门酒肉香”!   “清门酒肉香”的汤是喝不完的,肉有意留一些,到了晚上,把大白菜切成条状放进去,这是一道“只有香如故”,拌着老干妈,我们也吃得特别满足。   有时候买一条七、八两重的非洲鲫鱼,这时候就要配芹菜了,那种细茎的,大的西芹不行。凑份的用一块新鲜的白豆腐;配色的有平时剩下的红萝卜,切丝;去腥的姜一定不能缺。辣椒呢,自己花三块钱买的那盆野山椒长得还不错,摘它六、七个,切开了放进去,四十分钟后,哪怕鱼是整条的也有了辣味。这个不能放太多汤,煮的时间要保证,以便把鱼汁煲出来,煲到汤像奶一样了,才不枉吃了一回鱼。喝着浓醇的鱼汤,想着人家的“桃花流水鳜鱼肥”、“正是河豚欲上时”,看着先生正把整个鱼骨架剔出来,又夹了四四方方的一块豆腐,我心里的名儿想好了,叫它“奶汤白翡翠”,可算高贵了吧!   就用这样荤素搭配的方法,还可以做出“执子之手”(别名:猪手牵素薯,配料:猪蹄跟土豆)、“心有千千结”(配料:鸡肉和海带结)、“此物也相思”(配料:排骨和绿豆)等等,当然,这些相对来说就奢侈多了,一般是不做的。偶尔做了一次呢,依然还会有伴生的一道“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那是在猪脚汤和海带汤里下了面条!   若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是没错的。就在我与先生那样自得其乐的日子过了八个月之后,我们离开了厦门。这一次是真正踏上了流浪之路,我们那些简单的厨具跟随我们到了石狮,最后终于因为不便携带而被送给了一个抱着孙子捡矿泉水瓶子的老大娘。后来到了泉州,如今在福州,以后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流浪着,再不方便自己做饭,我厨娘的职责也暂时搁浅了。每天都在外面吃,没有哪一顿是吃得痛快的。先生每每念叨想吃我做的菜了,我自己也巴望着能自己弄一顿来吃,可是,还是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于是,怀念生长了,怀念家乡菜,怀念当厨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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