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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沿河街

2020-09-17叙事散文澧水寒儒
夜幕下的沿河街城市喧嚣,而沿河街却略显寂寞。沿河街鲜活的时候,除了夜幕降临以及纵深时段,就别无时间。似乎地理与时间注定了一条街的感性程度。霓虹照耀。城市高大的楼宇开放着异彩纷呈的花。这些花不需要浇水,不需要投药,只要暮色初露,就会竞相开放,

夜幕下的沿河街
城市喧嚣,而沿河街却略显寂寞。沿河街鲜活的时候,除了夜幕降临以及纵深时段,就别无时间。似乎地理与时间注定了一条街的感性程度。
霓虹照耀。城市高大的楼宇开放着异彩纷呈的花。这些花不需要浇水,不需要投药,只要暮色初露,就会竞相开放,美丽城市。
行走沿河街,沿河街敞开怀抱接纳人们。这里没有层次之分,没有身份之别,重要的是余暇与心境,如果想把自己像一只羊那样放牧,那么这里就是城市里的最好的牧场。无论是马,是牛,还是羊,不管名贵与拙劣,身临其境,都有草吃。
澧水河静静地蜿蜒着,被截留的江水,变得澄净而温柔。黄昏之时,“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的视觉感受不是奢侈的臆想,只要你撑开眼帘,放眼望去,就能在视网膜瞬间成像。不少人会获得内心的宁静与满足感。江风轻柔,像伸出的无数触手,时而抚摸,时而捉弄你,弄得你满心惬意,仿佛在这个地方安放身心早已不容质疑。
沿河大道早已被水泥地面硬化,干净而舒适。河堤也被整齐划一的石板固定,呈现出几何上的图案美。没有太多的人去关注,能舒适地行走就好。城市是视觉效果与实用的综合体。大道旁的花池里种着各种树木,有桂花、樱花、红叶石兰,灌木之下也种植着麦冬以及状如麦冬之类的小草,设计者与建设者可谓用心良苦,从整体到局部都考虑周到。只不过这些树木已经失去了自我发挥的空间,被规范,被约束,为美化城市做重要贡献。若是暮春时节,一树树樱花,绚烂至极,大朵大朵地低垂,将花枝压低,蜜蜂嘤嘤成韵,淡香缕缕,徜徉其间,静美至极。
虽此时花树已不繁华,但很多人依然眷恋。眷恋沿河街。行走沿河街的人,有呀呀学语的幼儿,有伉俪情深的情侣,有幡然皓首的老者。这些人有徐徐漫步的,有快步奔跑的,更有与狗为乐的遛狗者。沿河大道成为收纳袋,把忙碌之余放牧心灵的人囊括其中。
沿河街目前并不繁华。酒旗虽然高悬,但缺乏诗意的酒客。李白诗云:唯有饮者留其名,只是大多数都不是上级别的饮者,当酒成为另一种谋杀的工具时,很多人就被现实改变,成为高度关注自我的人。商铺虽林立,但却鲜有大开者,丝毫没有意图在琳琅满目中挟持一个个被现实左右、游移不定的人的意思。我们也并不关注这些。城市的面目日新月异,我只青睐沿河街的清醒面目。涂脂抹粉固然是一种美丽,但淡妆素颜却恒久我心,因为古朴淡雅才与如我等心境契合。大约行走沿河街的人,在某一个时段并不需要喧嚣,不需要歌舞,不需要菜肴芬芳与酒香,要是外部场景与内在心理达到了一致,就会感到安宁,就仿佛身在故乡一样,有树,有风,有炊烟,有狗吠,一切就好。
沿河街的下边是河堤。河堤也设置了可以行走的道路。从沿河大街设置的缺口下去就可以在河堤的石板路上行走。这样,就更近距离地与澧水河切近,把一条河揽入胸怀,高尚你的情操。很多人就喜欢这种方式,让条河复苏记忆。沿河大街外的澧水河被截流成为水库之后,失去了奔流的情态,变得内敛和沉静了起来。晚风吹来,江面被吹皱,涟漪不断,轻吻着河岸。河水碧绿,像极了幼时的故乡的河,那么亲切。目光与河水交接,似乎就与故乡做了沟通。很多人愿意把自己浸淫其中,把心中的失落被波纹的漾动而抚触、抹平。
河岸边的草坡上依次站立着仿古的路灯,距离五米不等,向前延伸着,散发着柔和的光,把城市的夜幕点燃,把沿河街装扮得淡雅古朴。为漫步的人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城市其实也是具有诗意的,比如这样的设置,在临水的河堤上漫步,享受着略带着湿润的晚风,享受着仿佛月光一样的光辉,心灵也足以得到抚慰。大多数人的心理是不可抵御的。更有悠闲的人,在拿钓竿夜渔,心无旁骛地做城市钓客。他们那么专心,那么细致。河面不时有鱼打着水漂,挑逗着每一个钓客的心理。尽管钓客的渔获并不大,但是他们却那么执著,仿佛已经深谙“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酒的深意,能故作潇洒地在城市作钓,已经是一种奢华了。他们的生活仿佛是我们这些被迫移植于城市的人们的榜样,不少人驻足观看,谈论,把叶公好龙作为一种骄傲,一种自豪。在这个匆忙的城市,有时候选择仿佛就这样狼狈。
不远处的鹭鸶湾大桥横跨澧水河上,一桥飞架,将彼此联系更加紧密。虽然鹭鸶只不过是一种怀恋,但我们看到装扮着不时明明灭灭的彩灯闪烁的灯光,感到了时代的进步力量。灯光倒影在河水里,河水也变得五光十色,分外美丽了起来。仅是那柔和的光影,就令人无限沉沦,在本不属于自己的地理位置上乐不思蜀。我想这也是城市具有如磁铁一样强大吸引力的原因。行走河岸之堤,静静地看着享受夜色之美的人们,他们有着淡定与从容,想必他们已经被融入城市,成为城市的一枚不可缺少的螺丝钉。
继续前行。澧水河还是那样雍容与轻柔。旧年的那些挖沙船已经作古,不再制造噪音。碧绿的河水有着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色,不过谁都不会产生错觉,那些闪耀着霓虹的高大楼盘倒影在水中,澧水河就丰富了她的表情。建设者的理念是开阔和具有前瞻性的,那些荒滩和废弃的农田恰到好处地退出了历史舞台,这既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也是历史的客观必然,就像城镇化一般不可遏制,达尔文的进化论真是囊括所有、适合自然界的任何一种生物,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自然也概莫能外。
这一段澧水河的两岸都是改变荒原而成就的高大楼盘,自然也成为了人们的安居之所。所谓的丽景天下与中天鹭鸶湾的楼盘就占据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尽管时下的房地产已不再疯狂至极,可是购房仍是刚性需求,是进入城市的一张门票。没有这张门票,你永远都是寄人篱下。不过,很多时候,一部分人即使有了这张门票,心理上依然还是寄人篱下的感觉。只是这些人很少,在大多数人看来就是异类。
看着悠然于中天鹭鸶湾临河公园怡然自得的人们,我突然为自己想到的某些句子而感到可笑。尽管中天鹭鸶湾不过是沿河街上的一个坐标,而它又是一个重点符号,仿佛具有膜拜的意义。那些仿照木质的凳子、木椅,虽然很形象,却没有木质的温度,坐上去就像脚下的土地一样陌生,但如我的人只能捂着这种感觉与疼痛。那些栽种的草,在暮色中依然散发着淡淡的绿意,有席地而坐的人,也有在青草地上行走踩踏的人。这种草大约是坚韧与强大的,并不屑人们毫无恶意的残酷。看着那些人们,于是想起前面写的几句话-------
青草地近了,远了。谁都不会多想徐行或席地而坐风尘落地,眷恋成为虚伪的符号
不必唱经,谁会皈依歌谣早已玄远,宫商角徵羽里没有村庄大地匆忙,背影早已变得模糊理想不可糊制,火柴也寂寞于炊烟
乡音拒绝弹奏络绎不绝的人,头颅习惯低垂既抬不起,也低不到尘埃青草地却一概包容回味,我仿佛又一次顿悟。每个本不属于城市的人把自己交付给城市,也不过是一种自然选择的结果。城市同样也像青草地一样能包容。眷恋与不眷恋,只不过是一种情愫,这种情愫的发酵没有到临界点,绝对不会酿成酒,我们必须承认,必须面对。
中天鹭鸶湾的开发商真是思维缜密,还特意设置了排球场和篮球场,规模不很宏大,却能俘获人心。在这样舒适的场所锻炼身体,很是惬意,连我们这些看客也不免受到影响。
在仿制的木椅上坐了一会儿,熙来攘往的人流,使沿河街变得更加立体起来。色调、气味、光影、也变得更为复杂起来,沿河街在夜幕里,就像一棵正在进行光合作用的树,生机蓬勃,而我们每一个人仿佛是一只只放牧心灵的羊,把浑身的浊气排泄而出,在这里获得了精神濡养。
高大的建筑剪影垂地,我们把它踩在脚下,怀揣在心里。可惜,我们都是没有乡音的人,不会互相询问,互相寒暄,缄默成为每个人在沿河街的特殊权利。而沿河街却又那么宽容,成为我们暂时横陈身心的地方。我们欣慰目前还不繁华的沿河街还可以安放我们的心灵,让我们暂时拥有宁静。
夜晚在不断深入,沿河街的人流似乎也缺乏了源泉,成为无水之源,变得趋于安静起来。无疑,沿河街又是幸运的。居住在此的人们也是幸运的,连那些夜渔的人也是幸运的。城市滋长的速度在改变着城市,也在改变着一个人的容颜,如果能趁这种强悍的改变之前,安逸地小小享受着,又是何等的惬意与满足。所谓的不管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的话语,在这个汹涌的城市化面前,于这些放牧心灵的人来说,又变得有些言之凿凿了。
夜色已凝重。只好踏上所谓的回家之路,估计沿河街也仿佛乡村一样安眠了。如果不是彻夜的霓虹在执著装饰着,那么沿河街就像村姑一样寂寥,而它却是我们的心灵安放之所,尽管这种理想只不过是理想形式,这正如谁又穷其一生宛如村姑呢,毕竟理想与现实就像可能相交的线段,我们的出发与归宿,都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原点与光源。人们日日行走的沿河街,就仿佛是,似乎以爱莫能助的方式安慰着人们能安时处顺,暗示着吾心安处即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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