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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父亲的孝心

2021-12-23叙事散文刘敬胜

父亲的孝心奶奶不喜欢父亲,没有给过父亲好脸色。这是全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在我幼小的记忆中,奶奶曾经夸过叔叔姑姑,却从来没有夸过父亲一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听父亲和奶奶两个当事人说起过。我猜想,大约是父亲一辈子没有……
父亲的孝心   奶奶不喜欢父亲,没有给过父亲好脸色。这是全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在我幼小的记忆中,奶奶曾经夸过叔叔姑姑,却从来没有夸过父亲一句。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听父亲和奶奶两个当事人说起过。我猜想,大约是父亲一辈子没有富裕过,或者,父亲不会巧言观色说好听的话讨奶奶欢心。   奶奶不喜欢父亲,但是不能阻止父亲以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尊敬来爱戴奶奶。   父亲养育了四个孩子。以前的艰难的时代,孩子多,负担重,生活的困苦可想而知。父亲每天起早贪黑,辛苦劳作,还是入不敷出,缺吃少穿,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八岁那年,夏收过去一个多月,父亲还没有把属于奶奶的那份麦子及时送去。那时爷爷已经去世,奶奶不愿意跟着叔叔过,也不愿意跟着我家,她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老房子里。父亲种了奶奶的口粮田,每次夏收以后,父亲都会把上风头的最饱满的麦子给奶奶送去。我记不清什么原因,这次父亲为什么没有给奶奶及时送去。一天晚上,奶奶怒气冲冲来到我家,不容父亲说话,哭着叫着骂父亲不孝顺,为什么没有给她粮食,想把她饿死等等一些非常难听的话。奶奶是一个性格非常要强,脾气火暴的人。父亲刚张开口,辩白了两句,奶奶一怒之下,竟然把我家的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八烂。即使这样,父亲居然还没有生气,一直笑着劝奶奶,说明天一早就给您送去。奶奶不同意,说必须马上送过去,否则有父亲的好果子吃。奶奶的话很严厉,父亲不敢不听。父亲一口气接连给奶奶扛了三鱼鳞袋麦子,送到了奶奶家,奶奶才骂着走了。等送走了奶奶,父亲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父亲带着哭的通红的眼睛,买来了新的锅碗瓢盆。吃早饭的时候,哥哥骂了奶奶一句,父亲就狠狠地训斥了哥哥一顿。许多年了,我依然记得那个夜晚父亲的哭泣声。那时我觉得父亲有点窝囊,对于奶奶的无理取闹,他竟然还能听之任之。也许就是父亲的窝囊,才助长了奶奶的坏脾气。   父亲读过高小,颇认得几个字。父亲自己能读一些古书,他相信忠厚传家,相信诗书继业,他更相信“百善孝为先”。父亲常说一个不知道孝顺父母的人,对于其他的任何人的好都不是发自内心的,都是存了其他的目的,不是真心,这样的人对你再好也不可交。   每天早晨,无论再忙,无论刮风下雨,父亲都要去奶奶那里去看看,问问需要什么,缺少什么,十年如一日,从不间断。父亲不让我们埋怨奶奶,他说你奶奶也有苦衷,你爷爷死得早,你奶奶一个人能照顾一个家不容易,当然也养成了一些坏脾气。他还劝我和哥哥们要常常去奶奶家,说老年人就喜欢人多,热闹,你们去了,你奶奶就高兴。让你奶奶高兴了,比来看我都好。有一次我问父亲:奶奶这样对你,你为何还是对奶奶这么好?父亲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是儿子!是啊,还有什么原因比是个儿子的理由更理直气壮呢!   今年春节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雪天,地滑,奶奶已经八十七岁高龄,一次不小心在院子里滑倒了。父亲把她带到医院检查,小腿摔断了。姑姑和叔叔都上班,照顾奶奶的重任都推到父亲的身上。父亲什么也没说,只让我给他带上点换洗的衣服,就留在了医院。一留就是两个月。奶奶虽然年纪大了,却非常爱干净,衣服穿过一天就要换洗。父亲就要每天给奶奶洗衣服。洗得不干净,奶奶就抱怨父亲不会干活,连衣服也洗不干净。奶奶年纪大了,腿又不能活动,吃喝拉撒全在了床上。父亲每天都要打扫好几遍卫生。奶奶喜欢热闹,如今不能动弹,为了让奶奶高兴,父亲就给奶奶讲听到的和见到的有趣的故事和笑话,有时连两边病床的人都被父亲逗得哈哈大笑。奶奶的腿需要营养,父亲每天每顿都买不同的饭和菜,让奶奶保持一个好胃口。   有一次,我去医院看奶奶,奶奶正和同室的病友聊天,人家夸奶奶有个好儿子,奶奶笑着,很自豪地说:那当然,我这个孩子……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奶奶的腿取掉了石膏,回家修养,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奶奶。在父亲的精心照看下,现在奶奶已经能够下地,自由地走动了。父亲很高兴,虽然他整整瘦了一圈。   耳濡目染,父亲对奶奶的一举一动,让我明白,床前百日也有孝子,只要你有一颗孝顺父母的心。父亲的孝心会一直传承和延续下去,我也会像父亲对待奶奶一样对待父亲。我想,这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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