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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飞翔的鸟儿没带行囊

2021-12-23叙事散文西溪
隔着一条水泥便道,我望见前邻后院高大的梧桐树上,有一对喜鹊正左顾右盼,似乎在择枝筑巢。看上去,它们非常恩爱,打算这辈子就在这里生儿育女,度过它们美好的一生了,但不知,它们会不会彼此勾着小拇指深情地说:我会永远爱你,直到不爱你的那一天。麻雀,……
  
  隔着一条水泥便道,我望见前邻后院高大的梧桐树上,有一对喜鹊正左顾右盼,似乎在择枝筑巢。看上去,它们非常恩爱,打算这辈子就在这里生儿育女,度过它们美好的一生了,但不知,它们会不会彼此勾着小拇指深情地说:我会永远爱你,直到不爱你的那一天。   麻雀,成群结队地从柳树上飞到槐树上,又旋儿从槐树上飞到草地上,甚至飞出它们长久居住的地方去另一个国度,无论到哪儿,都无需为国籍操心,绿卡就带在它们的翅膀上,想去哪儿就飞去哪儿。   有些鸟,喜欢浪迹天涯、独来独往,不停地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有时,它们飞的很远很远,几天,几个月,才又飞回来。或许,它们活的飘摇了一点,或许,它们的翅膀承受了太多的风雨和孤独,或许,在日复一日的旅途中,它们并没有留下任何可拿来炫耀的旅迹,但这只是拘囿于方寸蜗居,心之海拔只能在毫厘间升降的我这个小女人的井底只见,可曾知道,浪迹天涯的鸟儿,是从来不带自家房门钥匙的,它们唱着‘丢了钥匙的人快乐的想要飞’的歌,逍遥走天涯,让我想起这样一句经典的话: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飞过。   三两只、或十几只结伴而飞的,也许是一个家族,它们相约着早早地出门去采集食物,无论多晚都要赶回家。今年,我家后院的三棵樱桃树,分别结了红樱桃和白樱桃,一颗颗象珍珠玛瑙般挂满枝头,煞是好看,以至于都不舍得采摘,等到有一天想摘下来一品它的鲜美时,惊奇地发现,早有勤劳者来帮忙了,一群美丽的、至今我都叫不上名字的鸟!它们歪着圆圆的小脑袋用尖而小的喙,啄一枚色泽鲜润、熟透了的樱桃含在嘴里,优雅地吞咽,宛若一位不问世事的佳人,口里一边啖着美味,眼睛一边挑剔地审视放在精致果碟里的鲜果,或者悠闲地望一望天上被风吹乱的云朵,看来,这倒是一道非常难得的景致!于是,望着满枝的樱桃,更是不舍得摘一个填到嘴里,只是日日寻了闲暇,倚在窗前期待着美丽小鸟们的到来……   小鸟们来了,但每天吃了樱桃就走,没有一个肯留下来。我希望它们当中有一只意识发生暂时的错乱,破窗而入,挥着拳头大声地冲我发脾气:“你就不会多种几棵樱桃吗?给我准备一个大口袋,我要带回去慢慢享用”!然而,怎么会呢?鸟儿们个个都是勤奋知足的乐天派,它们每天从很远的地方飞来,再飞回很远的地方去,从来没有带走过一颗樱桃,更不会喋喋不休地抱怨,它们乐于做个早早起床,晚晚归林的辛勤劳作者。在它们的生命中,天生就不存在囤积财富的意识,后天也没有养成什么占有的欲望,不像某些动物,一辈子肩上背负着沉重的口袋,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往口袋里捡拾那些永远也不能让自己满足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让自己下地狱的那个叫“贪欲”的东西,很少有人把肩上的口袋中途丢弃,到得终了才发现,那个日夜抗在肩头、让自己一生不得轻松的,是一只漏底的口袋!   曾有一件趣事,实为闲中偶得,却久也放不下。   那是个炎热的盛夏,我在一处景点游玩,正被太阳蒸烤的无心观景时,见浮桥上有一玲珑的凉亭,便走进去歇脚纳凉,放松坐定,只觉清风习习,芰荷送香,转眸一瞥,凉亭外,是粼粼碧波,几株清荷傍亭而开,真是人间好景色!正咂口不绝间,忽听几声叽啾,遁声望去,凉亭的檐下,有一个搭建精美的大鸟巢,从鸟巢里露出几个粉红的小脑袋,张着几瓣黄嫩嫩的小嘴儿,分明是在咿咿呀呀地学唱歌。   望着鸟巢,羡慕中不知该怎样赞叹这对选择了风景宜人的地方安家落户的鸟夫妻,它们是勤劳、智慧而浪漫的,真后悔自己没有带吊床来,不然,非住上半个月不可。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知趣地收了回去,别说是半个月,就是一天,也有可能被警察哄走,再说了,谁真的能象鸟儿那样觅虫饮露地过生活呢?逐花而居、傍水而栖的隐士,可能在古代人那里还算不得什么,而今人在偏远闭塞的山野住上三五日,也仅图个新鲜有趣,做一做远离现实的深呼吸,若长久的住下去,没有牙膏刷牙的日子也能让人发疯,更何况,谁又能心中没有一点牵挂地放下所有呢?   不过,反过来再想想,人的牵挂也好,羁绊也好,许许多多都为我们更有意义地活下去准备了理由,真正不能象鸟儿那样自在栖居的,恐怕是一个人内心过重的承载吧。人,不仅仅只有羡慕鸟儿的份儿,但往往被物质负担限制了心灵的翅膀;人,不仅仅能够走出家门,还可以走出自己,但常常被狭隘与无知束缚了精神的双脚。   一次出外在车上,高速公路两旁高大的白杨,在春风的一次次招唤下,扭出了卷曲的叶芽,抬眼望一望树梢,惊奇地发现一种东西,于是,我即兴问坐在身旁的同事:“高高在上的是什么?打一自然物”。他愣瞪了一会儿,猜到:“是飞机”。“回答错误,高高在上的是老鸹窝”。 其实我的答案缺乏准确性,他要答云彩,也不能算错呀,只是经我一点,同事向车窗外望去,竟发出一阵惊叹:“快看,好多好大的老鸹窝”!是啊,白杨树上,坐落着那么多那么大的老鸹窝,它们以冉冉升腾的红日为背景,以白杨的枝杈为主题,给这个春日的早晨,写上一行朴素的诗意。那些裹着一身乌衣的老鸹,神一般坐在枝头,摆出一副达观地望着远方,偶尔也瞥一眼高速路上奔驰的车子,它们也许会莫名其妙:怎么人的窝巢还带着轮子?跑这么快都去做什么?车上背着行囊的那些家伙,为什么不象我们一样飞呢?   喜欢在穷秋之际走进大山,享受大山的颓废之美。晴朗的午后,独自一个人行走在山间,弯弯曲曲的山路,让我无法望到路的尽头,嶙峋凸突的山石旁,衰草,老藤,褪去了季节的华美,却令人惊讶地呈现出一种飞翔的姿态。用手打着凉罩眺望湛蓝的天空,一行大雁,为天空涂上了动的墨彩,它们飞的好高好高,大概,它们还要飞好远好远去寻找自己的栖息地。我走累了,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痴痴地想,在远古,或者更遥远的冰期前,鸟儿的翅膀是否也像人类的胳膊光秃秃的没有羽毛?要么,人类曾经像鸟儿一样有着一双长着美丽羽毛的翅膀?经过亿万年的进化,鸟儿在天上飞,人却在地上跑,如此经纬分明,是自然的造化,还是人类自身的缘故?久思不得其解,其实这么大的话题,也不是我这样一个庸人可以解答的了的,于是站起身,紧了紧沉重的背包,正欲继续前行,不经意的一个抬头,赫然发现,天空飞翔的鸟儿没带行囊…… 2008.7.28日 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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