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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生日断想

2021-12-23叙事散文雪梦
http://www.dxgzs.com/wlgq27/042.swf“孩子,明天是你的生日,中午下班回来吃饭,妈给你包饺子”“嗯,好的,谢谢妈妈”我在电话这端听着母亲那端传来的和蔼话语,内心涌出无限温煦与感动。仔细回想,在漫长的生涯中,最……
  http://www.dxgzs.com/wlgq27/042.swf
  “孩子,明天是你的生日,中午下班回来吃饭,妈给你包饺子”   “嗯,好的,谢谢妈妈”   我在电话这端听着母亲那端传来的和蔼话语,内心涌出无限温煦与感动。   仔细回想,在漫长的生涯中,最不能忘记我生日的当属母亲了。   中午进门,母亲刚包完饺子。“呵,回来的正好,妈正准备下锅煮呢!”母亲喜悦地端着满盖帘的饺子往厨房走。我急忙进屋放下挎包,接过盖帘上排列整齐的水饺对母亲说:“妈,你歇着,我来煮吧!”“不用,我来煮,你上班累,饿了吧?快坐沙发上休息会儿”“嗯,那就劳驾妈妈啦,听说妈包饺子,我早晨饭还未吃呢,肚子还真‘咕咕’的提抗议了”我把自己抛进沙发里懒懒地、娇憨地跟母亲聊着。   或许儿女都如此罢!唯有独自面对母亲时,方敢痛快地、孩子般地撒一次娇吧?   母亲把氤氲着热气的饺子盛在盘里刚放在茶几上,我就从沙发上腾地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夹起饺子咬了一口,满嘴流油,香极了。“妈,我们一起吃呀?” 我边往嘴里送饺子边把另一盘饺子推到母亲身边。“你先吃,妈喜欢看你吃饭的样子,不长出息,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母亲温和地笑着坐在一边看着我狼吞虎咽。   母亲就是这样,我每年的生日母亲都不曾忘记。每次母亲不是亲手给我做手擀面,就是包饺子吃。我们老家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生日谚语:短寿的疙瘩,长寿的面,吃了饺子活一万。离开家乡已经许多年了,母亲年事已高,这句谚语却一直记在心里,一直沿续着家乡的风俗习惯。我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她是希望我平平安安、长长远远、快快乐乐地活着。母亲是条河,她对我们的爱源远流长。   孩的生日,妈的苦日。尤其身为母亲的我经过十月分娩的巨痛后,更深知了母亲那年月的含辛茹苦与不易。因此我每年的生日,都不会忘记给母亲买点小礼物以表孝心。点滴之心,馈对母恩。我深知无论用何种方式都难以报答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情。   走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总喜欢回首寻觅消失在岁月中那遥远、辛酸、飘渺、温馨的记忆。喜欢沉湎于过去久久不愿醒来。母亲是,我亦是。每次我生日回家,母亲总喜欢讲起我刚出生那会儿的事,讲起我儿时的许多童趣。说到开心处,母亲眼中溢满了难以掩饰的幸福。每说到伤心处,母亲亦会孩子似的用袖角擦拭着眼泪。   听母亲讲,我是在夕阳刚落山时出生的。父亲常年工作在外,什么事指望不上。临生我之前,母亲把姥姥接了来,以待生下我后伺候母亲几天。我们家乡有个风俗,母亲是不能亲手给女儿接生孩子的,迷信说法是不吉利,容易折老人的寿。生我那天,守了一下午的接生婆始终未见母亲有临盆的迹象,就暂时回家吃晚饭了。事儿就这样巧,接生婆刚走不一会儿,母亲就在床上疼痛难忍,估计要生了,情况非常危急。在另一间屋焦急等待的姥姥哪里还顾及太多,急忙跑过来忙前忙后,总算顺利把我接生了。其实姥姥接生是很有经验的,在十里八乡经常帮人家接生孩子。生下我,虚弱的母亲还是迫不及待问是女孩还是男孩?姥姥拾掇完毕,用蓝碎花的小棉被把我包起来抱在怀里,叹了口气,才对微弱的母亲说:“唉,盼儿子,盼儿子,又生了个女娃子”母亲沉默着没吭声。姥姥接着又安慰母亲说:“女娃就女娃,生女娃是福气,都说女娃长大了是妈妈最贴心的小棉袄,我想让我女儿以后多享清福呢!”自古遗留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渊源,其实姥姥说这话是违心的。我上边是个姐姐,姥姥巴不得盼望着能抱个外孙,母亲或许亦是这样想的罢?   我的名字是姥姥给取的。在过去,女孩子的名字不外乎就是英、花、枝、玲、叶的等等。姥姥对母亲说:“头胎是女孩,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在她姐姐名字的中间加个‘断’字吧,下胎你保证能生个男娃子”我原来不喜欢我的名字,但后来想开了,名字不过只是代表一个人的符号而已,并不代表其他,无所谓好听与否,不过我现在竟越来越喜欢我的名字了,因为我的名字是有根源,有意义的。感谢姥姥给我取了这个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名字。还别说,托我名字的福,姥姥的话应验了,两年后,母亲果真给我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弟弟。   母亲四年生下了我们姊妹仨。姐姐与弟弟从小身体弱,经常生病。母亲要忙农活,还要照顾我们仨的吃喝拉撒,母亲实在没有办法,就把我送到了姥姥家,由当时未婚的姨与舅帮忙照看。在记忆中,儿时的我几乎都是在姥姥家度过的。母亲只有在我生日或快过年的农闲时节才把我接回家住上几天,待第二年开春,母亲就把我再送回去。虽多年未回老家了,但我时常与姨舅电话联系,每当听到他们亲切的乡音,内心总涌出无限的温情与依恋。母亲讲,每次去姥姥家接我时,我自顾自地玩耍,对母亲的到来就跟见了陌生人似的置若罔闻,置之不理。母亲亲昵地抱着我让我叫“妈妈”,我只是胆怯地、漠然地望着母亲的脸始终喊不出“妈妈”俩字。母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每次见到我都要紧抱着“呜呜”地哭上一大场,害得姥姥一家人也跟着掉眼泪。   母亲讲述儿时的许多事情我大多记忆模糊。随着我逐渐的成长,有一件事我印象深刻,记忆犹新。记得是我七岁生日的那天,妈妈从姥姥家把我接回来给我包饺子吃。那时是七十年代中期,不论谁家的家境都是异常的拮据,一年中能吃上两顿饺子就算奢侈了。那年正敢上我家翻盖房子,管干活的帮工吃饭,家里的白面都贴了进去。当时给我过生日用的白面还是母亲刚从邻家大婶那借来的,借来的白面也就仅够包一碗饺子的。至今我清楚地记得饺子馅是白菜掺粉条的素馅。因我从小不在母亲身边,母亲总感觉亏欠我太多,所以母亲把煮好的饺子只给我自己吃。把饺子盛到碗里后,母亲就把姐姐与弟弟拉到一边去玩,为的是不让他们看到我吃饺子。姐姐毕竟大点,躲到一边去,顽皮的弟弟才不管这些,不知什么时候从我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慢慢挪到了桌沿,再慢慢坐在我对面,把两肘支着桌面,两手拄着腮帮子,静静地看着我吃,还时不时低声问我:“二姐,饺子好吃么?”“好吃,给你吃几个吧?”只见弟弟偷偷向四周瞅瞅,确实看不到母亲的身影,才敢囫囵吞枣地吃下几个饺子。过后我问弟弟吃的什么馅,弟弟说不知道。如今想起弟弟当时望我的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作为姐姐,我异常自责,惭愧。每当想到这些,我酸涩的泪水总在眼底闪烁不止。

  现在总算生活好了,我们真得该知足了,过生日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了。   如今我最欣慰的是母亲的身体很好。本想趁母亲健在时多孝敬孝敬她老人家,可母亲是位闲不住的人,无形中又当起了我们的保姆。记得去年我生日时,我们糊弄着把母亲接去饭店开了顿洋荤,并让母亲在我家小住几天享享清福。可每次我们下班回来,母亲不但把我的小窝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还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着我们一起吃。母亲还经常起个大早代我们去菜市场买菜。记得有次,我办事正好路过菜市场,远远就望见母亲双手提着两个沉甸的塑料袋,里面装的蔬菜是那样的重,使得母亲快蹲下般地弯着小腿一步步向前拖挪着。那天的风很大,吹乱了她一头花白的银发,手中重重的东西根本让她来不及拂拭下飞扬起来的乱发。眼前蹒跚走着的是我的母亲么?母亲,您总说:“你们忙,没时间做家务,我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找点事做,心里踏实”。母亲啊母亲,您的心倒是踏实了,可女儿的心不踏实了,您为什么就不懂得好好善待下、珍惜下自己呢?事事却总为孩子们着想呢!

  我停下车子,快步跑过去,上去抢母亲手里的塑料袋。“妈,给我,我送你回家!”“不用,你忙你的事去,我自己慢慢走回去就是”我们拉拽了几次,母亲执意要自己提着那沉重的东西。我了解母亲的脾气,我若再争,母亲就真生气了。我只好放手,默默地站在风里,望着母亲趔趄独行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的眼睛湿透了……   回忆至此,我的热泪已如泉涌。我不止一次在想,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的辛酸与苦痛,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还能握住它,至死也不心甘呢?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生日这天晚上偷偷写下这篇关于母亲的文字。   母亲,孩子每次真情流露的时候,总喜欢背着您,喜欢自己偷偷地流泪,喜欢自己想痴于过去。母亲,您从小就教我们要学会坚强,可我今晚没有做到,原谅我母亲!

写于2008年11月4日(农历10月初七)深夜




[ 本帖最后由 雪梦 于 2008-11-6 06: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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