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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南郭述怀

2021-12-23抒情散文汪彤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41 编辑

  “刚又去了南郭寺,那天的路又独自走一遍。带回一颗青竹种上,让心离南郭寺更近一些!”南郭寺每年要去多少次,我没有计算过,也记不太清,反正次数多,板着手……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3:41 编辑 <br /><br />  “刚又去了南郭寺,那天的路又独自走一遍。带回一颗青竹种上,让心离南郭寺更近一些!”

  南郭寺每年要去多少次,我没有计算过,也记不太清,反正次数多,板着手指头也算不过来。

  有时是和儿子去爬山;有时月夜走上去独享清静,散散心;有时外地的朋友来,觉得这山的幽静和闲适,正好能抚慰疲惫,算是招待朋友的一道特别大餐。这里没有烟火气,可蕴藏了人间烟火中的所有浪漫。古树、清泉、浓荫道,这里所感受到的又是真正人间烟火中所没有的。

  和儿子爬南郭寺,多是休息日闲暇时。太阳晒在头顶,走一两公里路。爬石级、登小坡、走过林荫道,一直朝南郭寺有参天大树的地方去。这时,尘世中种种烦恼、困扰都放得下,身心随魂灵游荡在山林的树梢上、一只小鸟的歌声里、一片光影的投射中。常常想,人们或许一直在寻求接近自然的方式,从自然里来,到自然里去。

  月夜登南郭寺,是生活中奢望和奢侈的事情。这要凑巧有几个朋友聚会正浓,却恰要结束话题,于是把闲谈搬到南郭寺山上去;或者是工作疲惫,心情需要放松时,也去涉足南郭寺。月夜里,走到南郭寺山门外,不必去叩开紧闭的山门,只徘徊在月下将军槐的树影里。在万籁俱静的夜里走走,在一个远离喧嚣,安静的高地,看自己生活的城市,便知人生于我似浮云,放得下才能走的远,心灵的宽度在此时开始无限加长。

  有时带外地的朋友去南郭寺。爬山的车,七拐八拐,在陡峭的山路上缓缓慢行。车外,树荫的缝隙里,山下的城市缓缓流动。直至山顶南郭寺的停车场,再往山下看,一声惊讶,两山环抱着的现代都市,有它的宏伟、也有它的色彩。然而,带朋友去南郭寺,仰仗的却是宝刹三千年古树的灵气、杜甫登山踏青的遗迹,北流泉水的甘甜,二妙轩书法的绝妙。这些,该是朋友们带不回去的,却永留心中的东西。朋友大都是赞叹着、心里留着向往、或许还有揣着 “不能生在此山中”遗憾而去。

  记得六月,天气还不热,一位省城的书画家朋友王霭山老师,突然联系,说路过天水小憩四五个小时。想想,没有比南郭寺更好的去处,在慧音山远古的寺庙里,喝北流泉的水,听寺里周法天老师新收的关门弟子许老师妙趣的讲解,看杜甫二妙轩的书法,这样的招待,想必神仙也会羡慕吧。

  而所有这些招呼进行完,却突然想起,作为书画家,他怎能不给南郭寺留一些笔墨痕迹,至少也给南郭寺留下个念想。朋友谦逊,却愿意在车马劳顿之余用书法、书画的方式解乏。

  于是在杜甫祠堂前,铺开宣纸研磨写字作画。或许是诗圣的灵佑,或许在南郭寺沾了诗圣的才气。王老师做两个小时的字画不停息、且妙趣横生。除了专门给南郭寺的一首杜诗,给门外算命杨先生、给吃斋念佛的李姐姐、给山门里写书法的另一人,每人一一满足愿望,挥毫不吝。王老师画的胡杨林,在丝绸之路上已是盛名。临了,他郑重的画一片胡杨林献给松柏翠竹下的南郭寺。王老师尽兴而去,留在他心里的赞叹和满足自不用说。

  这样的朋友来得很多,有些从南郭寺游览出来,却显得木那沉默不语,我想那是被南郭寺彰显灵魂中的气魄给征服或震惊了。

  前不久,天津作家狄青老师来天水游览。在南郭寺,真正感受南郭月夜的外地朋友,他算是第一人。而一位真正能懂得和欣赏南郭寺的人,在南郭寺的夜里留下声音和痕迹,这似乎也是南郭寺的渴望和荣幸。

  南郭寺门前的停车场,我们喻为月光湖。没有月亮的时候,仰头看石阶上形如拱门的两颗参天大树,我们告诉狄青老师,这唐槐是欢迎朋友到来的第一道风景。
登上台阶,夜扣山门,只有尊贵的客人,山寺的静怡才值得去打扰一次。“吱呀呀”厚重的红色山门打开,开门的是许老师。自周法天老师生病后,他便成为守护山上永不熄灭灯塔的又一人。

  弥勒佛、卫矛、南山古柏、龙爪槐、北流泉,在夜里,在手电筒一息微弱的光线里,再读它们、再看它们,在“是”与“非”模棱两可的感受里,我总遗憾没有把白天真实宏伟的南郭景象呈现给朋友,而狄青老师却似得到了最好抚慰心灵的宝贝,他的神情,他的呼吸声、他的脚步声,似乎更像个久别归家的人。等我静心去想,夜游南郭寺,是我们的造化,很多时候,我们看的太真实,失去想象和感受美好生活的能力。而狄青老师,他比我们常来这里的人,又能更融入南郭寺静怡的夜中。

  在杜甫青白石雕像旁,握着杜甫的手,解读自己的南郭密语,那石头似传递了我心里热忱的温度。南郭寺的后花园,在藏经阁台阶上看它,它是一处郁郁葱葱的绿园地。当我们走进去,没有月亮暗夜的天空,忽然亮白,放出光芒,奇异的洒在每一棵树叶和草尖上,浓荫道的石子路白皙可见,南郭寺像迎接贵客,把它的后花园,清晰的呈现给我们。

  迎春枝的矮围墙、圆拱门、青竹旁的石子路。当我们登上长满青苔的石阶,我忽然想,这无人问津的后花园,是南郭寺古老园林里,保留最原始的地方。这松软的土埂小路,或许在远古某个时候,也曾有携手的文人朋友信步走来赏月作诗。小路左边连接一处树林包围着的空地,三五个朋友在树影里纳凉、闲谈,笑声穿透松林飘向远山。我在暗夜里想象着,却又惭愧自己的向往太奢侈。

  小路右边,高大的翠竹与低矮的松林错落有致,虽在密林深处,却始终有敞亮的空间,让窥视花园深处的心灵不感到胆怯。然而,百转迂回,似幽谷密道,走过一条被竹林遮蔽的狭窄小路,我们又回到花园的入口。临别,握一握青竹的枝干,那凉爽,似一个健康人很好的身体,把愉悦传递到了我的心里。

  那一夜,四个朋友在藏经阁下的院子里,坐石凳,喝清茶,谈了很久关于文学。悄声密语里,听到一些赞叹,又一些叹息,断断续续。此时,我心里替南郭寺感谢朋友们,他们用真心体验和热爱了这个地方。而也要替朋友们感谢南郭寺,原来生活中还有这样一个去处,可以承载心灵的负重。在这样的晚上,我们把人生中的真诚、善良,美好的向往,全部捧在掌心,献给“陇上古刹”安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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