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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风景在路上

2021-12-23抒情散文于文华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6:29 编辑

         风景在路上□文/于文华风景在路上。大凡美好的、绝妙的、流动的、绝佳的风景,大多在你所历经的路途中见识,在你不经意匆匆一瞥中闪现——这是……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6:29 编辑 <br /><br />         风景在路上
              

             □文/于文华
  风景在路上。
  大凡美好的、绝妙的、流动的、绝佳的风景,大多在你所历经的路途中见识,在你不经意匆匆一瞥中闪现——这是我拜访仰慕已久的天祝小三峡后,从内心深处生出的真切感受,也是发自肺腑的透彻之言。
  当我们的中巴车驶过山大沟深、曲折狭长的乌鞘岭,山腰各处看见的便是碧绿鲜亮的草、高高低低的树、或大或小的水流,一改家乡各处山峰的土黄色、树木的稀稀拉拉。车子如疾驶的小舟,在绿草与杂花的海洋中徜徉穿行,不时有雪白的羊群与白牦牛,从绿草丛中、浅草滩、灌木林闪现。且在我们经过的小三峡,处处可见白牦牛悠闲自在、无拘无束,随意啃食嫩草的情景。天祝是全国唯一的藏族自治县,也是周总理亲自命名的县。这里也是世界上唯一的白牦牛产地,因全身披挂纯白如雪的毛,被誉为“草原白珍珠”和“祁连雪牡丹”,属世界牦牛品种中古老珍稀品种。曾经有天祝的文友戏称他们的白牦牛“吃的是冬虫夏草,喝的是天然矿泉水”,由于在高寒缺氧、气压极低的生态环境中生存,其肉质细嫩味美,口感性好,具有高蛋白、低脂肪的显著特点,是纯天然保健绿色食品,加工做成的酸奶味道好、浓度高,是老少皆宜的避暑饮料,一路上到处有出售酸奶的帐篷。白牦牛的毛加工出口后是很好的假发,据说好莱坞大牌明星头上的假发,许多就来自这里。那淙淙流淌的山涧,好似弹奏着不知名的乐曲,叮叮淙淙,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又恰似好客的向导,引领着我们向绿意更深处探寻。
  近了,日日抬头仰望中的马牙雪山近了。那山因形状颇似马的牙齿与终年积雪而得名,但山顶现在却不见一朵雪花,许是全球气候变暖与温室效应,导致祁连山雪线下降,夏季气候酷暑而融化的缘故,才不留一点残雪,只有等到严寒的冬天,才是观赏到名副其实的马牙雪山。我不惊诧那些毫不起眼的无名花朵,不惊诧山脚下那些耐的住寂寞的一户两户的人家,唯独惊诧山顶上傲然耸立的看似弱小的松树。从远处看,那些纵横交错、连绵起伏的小松树,连在一起极像是一批神马的脖颈,小小的松树恰似神马的马鬃,劲风吹拂下,鬃毛似乎在微微抖动,好象随时要展蹄腾飞。它们也许没有黄山迎客松的翠绿惹眼,没有长白山松树的高大挺拔,显得那样瘦弱而不起眼,那样孤零零而无气势,但它们不自卑、不气馁、不盲从、不畏惧酷暑严寒的磨折,不卑不亢、不屈不挠地坚守站立在人迹罕至的山顶,在海拔3000多米的地方,顽强生存,矢志不渝,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坚守——始终不渝坚守自己的信仰,才不会被世俗所迷惑,被外界所左右!
  车子前行进入石门峡,但见绝壁万仞,草绿河清,杂花生树,鸟语花香。过石门沟,车在云雾缭绕的山上开过,就像穿行在山峰之间的游龙,又像是在空中行走的感觉,曲曲折折间,不知不觉爬行到海拔3200米高的五台岭。五台岭因自下而上盘旋的五个阶梯而名,公路九曲十八盘。想下望去,不由给使人惊恐万分。车再从盘山公路曲折下行,便进入三峡之首的朱岔峡。
  朱岔,藏语意为两条水汇聚之处。因山石通体朱红,造型奇特而著称。全长二十多公里,是天祝三峡中最长的一个峡,也是最富盛名的一个峡。从东头到西口,全是山势高峻,草密沟幽的峡谷。入山峡,我们仿佛进入一条妙趣天成的艺术长廊中,使人在无意中饱览到一幅幅天然神笔绘成的山水画卷,谛听一曲曲生命天籁交响的乐章。不时有高山上薄云天,而路两边的山峰因气候、土壤、水分不同而又显著差别:阴山则绿荫如织,松涛阵阵,阳山则危岩绝壁,峻峭奇绝,只有稀稀拉拉的小松树,在书写着昂扬进取的刚强篇章。峡谷狭窄处,两面山峰林海,几乎遮天蔽日。但见近处的山坡上,鲜花烂漫,绿荫葱葱,百鸟啼啭,清爽宜人。出峡口,一车人惊呼的叫喊里,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朱红色的山体便进入眼帘──这就是当地颇有名气的本康丹霞地貌景观。本康是藏语,汉语意思为十万众佛所在地。随着车速的缓慢行驶,从不同的角度看,就有完全不同的象型。主要由窗梭状宫殿式和峰窝式丹霞地貌组成,有“灿若朝霞,色如渥丹”之美誉,据说形成约在7500万年至1亿年前的白垩系时代。有的似巨人用一把硕大无比的斧头,从空劈下,将山峰齐扎扎劈成齐整光滑无比的样子;有的又被风吹日晒呈蜂窝状,层峦叠嶂间,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被雨淋水冲而就的洞穴,远远望去似如敦煌莫高窟的千佛洞窟;有的就像自然雕凿的坐佛,惟妙惟肖,在笑看世间过眼云眼。更有一垂直耸立达几十米的岩石,犹如一把倚天长剑,像是那位神仙遗落的神剑……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艺术杰作,让人目不暇接,联想万千,你尽可以展开无尽的想象,作大胆瑰丽的设想,也不能穷其一二。
  金沙峡以林密、山奇、石怪、水碧、谷幽为特征。这里天然森林茂盛,处处蝶飞蜂舞。驱车而至,隐天蔽日的松、杉、杨、桦等各种树木、矮小灌木应有尽有,老则古木苍干、老树虬枝,少则娇腕欲折、鲜活亮丽,或如慈母携子,或似连理并蒂,或象姊妹情深,或是鸳鸯戏水,真可谓枝枝交错,叶叶相映。这里有的是树,高高低低,错错落落,松柏桦杨,梧桐山榆……有一种形状恰似白杨树的灌木,没有平时看到的挺拔与伟岸,树枝也不是一律向上,而显得低矮而旁逸斜出,漫山遍野到处是叫不上名字的奇木异草,奇花异果;有的是水,尽情流泻,虽无汪汪洋洋、媚媚秀秀,却有轰轰冲击、汩汩流泻。它们汇聚、流泻、奔腾、恣肆,张扬着生命的本真,呕歌自然的和谐。
  和金沙峡一山之隔的为最小的先明峡,峰峦叠障间,处处劲松盘根错节;翠柏挺拔处,时时细柳曼舞河畔。草丛满山遍野,白牦牛四处可见。满眼的苍翠欲滴,满心的天然景观,满肺的清新空气。这里还有亚洲之最的引大入秦工程先明峡倒虹吸,落差107米,如巨龙横亘于两座高山之间,为秀美的自然景观平添了一处人为的宏伟和壮观。
  我的眼睛还在贪婪地观望山的清幽、水的碧波荡漾时,一条大河扑入眼前,车中有人解释,说这就是唐僧取经时路过的大通河。河水默默流淌着,一直向东流去——这条河也是青海与甘肃的边界河。在河中修建水电站挖河时,当地老百姓挖出了一块重达上百吨重的天然巨石,引起青海与甘肃民众的争夺,幸亏西藏一位德高望重的活佛说话,才将巨石被天祝运走,现被当做天堂寺的一宝,供奉在进寺后的空地上。听导游讲:此奇石石质为花岗岩,东面看形似一乌龟背负一莲花状宝盆,盆内注水,酷似一巨型砚台;从西侧看去,似一盘曲在地的卧龙,奇诡的是龙嘴处有一圆溜溜的石头,就像是龙在吐珠;从北侧看,似一神兽守护着一朵莲花;从南望去,有像是一个横卧在地的神牛。导游调侃地说这是天然聚宝盆,人摸了它带给你财运,记住要装在口袋里,人们纷纷竞相摸“财”装“袋”,有贪心之人甚至左右手各摸一把,装满了口袋——要是财富这样可唾手可得、不劳而获,世间之人干脆站在此处,直接摸就成了大亨,岂不大快人心?!石周围有两块与之匹配相合的石头拱卫,一块属于“靠背石”,另一块是与其颈部吻合的凹槽,被称作“枕头石”,视之令人惊叹其天工巧夺。石头四围被拉了帷幕,挂满了象征平和宁静与纯洁无暇的黄白两色哈达,表明了藏民对这块神石的无限敬仰之心。
  天堂寺史称“黄河北岸藏区五大古寺之一” 原有佛堂经殿十三座,最盛时有僧人800多人,现重新修缮了时轮殿、释迦牟尼殿、千佛殿、文珠殿、空行宫殿、尊胜佛塔等数十座佛殿佛塔。整座寺院四周林木葱郁,寺院被山峰所环抱,金瓦红墙掩映在绿茵翠柏之中鸟瞰天堂,整个盘地薄雾笼罩,轻烟萦绕,其山光水色独具特色,环境清静幽雅,确似人间天堂,梦中仙境,是天造地设的出家修行之所,也是避暑度假的理想境地。天堂寺藏语称“却典堂扎西达吉琅”,意为宝塔滩吉祥兴旺洲,汉语译名“朝天堂”,后来人们习惯性地称作天堂寺。在一个大殿前,导游说僧人正在作法,不可打搅,不过有一棵小树却大有来头:1984年9月17日十世班禅大师额尔德尼却吉坚赞莅临该寺说法讲经。次年春天,在大师说法讲经的地方,神奇的长出一棵菩提树,那树看起来和一路上三峡中见过的树毫无区别,只不过长在了寺庙的大殿前,树身上也是挂满了黄白两种颜色的哈达。进入千佛殿(藏传佛教格鲁派创始人宗喀巴大殿),我们见识了高达18米高的宗喀巴大师木雕坐像,有几层楼高,端庄威严的大师,神色严峻,面相威严,给人一种神秘的气息,一种不可近前的感觉。但佛家说:一切皆在心中。心中有佛,佛就在心中。参观祭拜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微微喜雨。走进释迦牟尼佛殿,我们一个个怀揣敬畏之心,鱼贯而入,走过酥油灯照亮的释迦牟尼。几位喇嘛正在作法,而傍边一位穿着运动服的中年女子,从廊柱间磕着长头,见识了什么是五体投地,什么是虔诚膜拜。五个廊柱磕完,她几乎爬不起身来。许多佛殿正在修筑中,(包括外表极像布达拉宫的小布达拉宫殿)整个建筑傍依着滚滚向东,缓缓流过的大通河,似一条玉带飘然流泻。面朝八瓣莲花山,背靠青山。导游说天堂寺风水极好,前有玉带缠腰(大通河),面望绿树葱葱郁郁,状如莲花的青山,背靠三面环山的座椅,极像是在默默为众生祈祷。香雾缭绕,是它亘古不变的神光;风雨如磐,是它历久弥坚的过往。
  傍晚时分,冒着泠泠细雨,我们又开始向药水神泉进发。这里依然路曲水秀,谷幽峰奇,行至20多里,才到药水神泉,一行人徒步冒雨踩着稀稀的牛粪,走进泉边,零距离感受至清至凉的泉水,谷内的静谧和凉爽沁人心脾,可惜天降雨水,无法下到泉中沐浴。这汩汩流泻的纯洁泉水来自大山深处,是绝对意义上的无污染纯净水。这水和清清洌洌的来自上游的山涧交织在一起,分不清那是泉水那是河水。有大胆者脱去鞋袜,下到泉水中洗头洗脚,还说泉水烫的很,诱惑着许多人不顾一头雨水,下到水中,才连呼上当。但即或在下雨天,感觉也不甚冰凉,而是有些温热。要是在炎热的时节一游,下到泉水中,的确是绝妙的沐浴之处。据说,原有108泉,泉泉有名堂,而且在明清时有高僧活佛曾多次为之开光,分类后刻了藏文字的石碑……
  游完药水神泉,稍事休息,我们再次顺着原路返回,可惜天色已晚,无缘得见“庐山真面目”,我只能在脑海中回想中、复苏着白天一路经过的三峡,在记忆的屏幕中一一闪回中那些流连忘返的景致,那些魂牵梦萦的片段。若说一片绿叶就是一个世界,一朵鲜花就是一个天堂的话,一路上瞥过眼帘的金黄色的格桑花、油菜花,那些粉色、蓝色、杂色的无名小花朵何止千朵万朵,我见识领略过的天堂,又何止一个区区天堂寺所能容纳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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