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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夜漾

2021-12-23叙事散文雪梦
电脑不想开,电视不想看,就喜欢这样静默窗前,被渐次漫上来的黑夜包裹融炼。夜,这个黑色精灵,毒性似罂粟般,令多少意志不坚的生灵沉醉迷恋。夜,这个狰狞妖魔,会不自觉地抽干你的血肉,只留干瘪的空躯在暗黑中呻吟。夜,这个贪婪幽灵,肆无忌惮,未丝毫收……
  电脑不想开,电视不想看,就喜欢这样静默窗前,被渐次漫上来的黑夜包裹融炼。   夜,这个黑色精灵,毒性似罂粟般,令多少意志不坚的生灵沉醉迷恋。夜,这个狰狞妖魔,会不自觉地抽干你的血肉,只留干瘪的空躯在暗黑中呻吟。夜,这个贪婪幽灵,肆无忌惮,未丝毫收敛,毒素愈演愈烈,越浸越深,侵入你的骨髓及灵魂,让你时刻徘徊在生死一线,崩溃的边缘。   世间万物皆是自相矛盾的统一体。夜不例外,夜下的这个生灵更是如此!   夜是寂寥的,寂寥得如一颗落寞的心无所适从,惶惑难寐。夜是疲累的,疲累得如散架的筋骨再也无力撑起。夜是柔弱的,柔弱得似空中飘零的花瓣寻不到最终的落脚点。夜是静谧的,静谧得如安然睡去的女子优雅恬静,淡然婉约。夜偶尔也是温软的,温软得如一池春水,泛着盈光从心底缓缓流淌,流过梦中的那片青草地,流向遥遥的天际。夜偶尔也是魅惑的,魅惑得如空气中看不见、摸不着的香氛,如梦似幻,在薰风中游来袂去。夜是深渊,它会不经意让你掉进陷阱里万劫不复,不得安宁。夜是不安分的,它能复苏人的大脑,激活沉寂太久的细胞,使潜藏生命内体的诗情喷薄而发,一泻千里,流光溢彩。夜是永恒的,如千年、万年的真爱不凋不衰。夜同时也是孤独的,但并不寂寞,因有月光的沐浴,星辰的点缀。夜下这颗喜欢独处的灵魂呢?在浪漫的夜色中享受着独特高贵的唯美。   自己也恍惚,不知从何时起,竟如此喜欢上了夜。尽管夜给我带来的不仅仅是喜悦。   坐在夜色中神思遐迩的我不禁忆起了遥远的孩提时代。   儿时的我是特惧怕夜的。惧怕夜的根源不甚清楚,估计跟前辈们讲的那些鬼妖故事有关。我从小是喜欢听故事的女孩,是沉湎故事中难以自拔的女孩。在过去那个青黄不接、捉襟见肘的年月,没有电灯,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人们的信息闭塞,思想禁锢,无知愚昧,夜生活自然也是枯燥乏味的。每当夜幕降临,收工回来的大人们用罢晚饭,为了打发无聊时间,度过漫漫长夜,喜欢聚在煤油灯下轮流讲一些魍魉故事至深夜。我们小孩子在一旁竟也听得津津有味,虽被故事中的许多情节吓得毛骨悚然,但依旧被他们声情并茂的夸张渲染深深吸引。散毕很长时间,那些荒诞离奇的故事依旧萦绕脑际,眼前会时时出现一些幻觉。我的心揪揪的,再不敢出门,成了母亲的跟脚虫,拎着母亲的衣角,不敢离开母亲半步,就连晚上睡觉也紧紧钻进母亲怀里,害怕一挣脱就被妖魔带走。   记得我最记忆犹新的一件事。那时候我也就5、6岁。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母亲很忙,白天干农活,晚上还经常去大队部开会。每次母亲开会,只带弟弟一人去,把我与姐锁在家中,我惧怕极了,不敢环顾黑漆漆的房间角落,不敢闭眼,总感觉张牙舞爪的鬼怪就在身边。母亲刚走,我随后就开始哇哇大哭,姐姐无论怎样哄劝也无济于事,哭声湮没了整个房间,划破了整个夜空,一直哭到母亲回来抱起我为止,我趴在母亲肩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   这种惧怕心理一直到小学毕业才有所好转。随着我慢慢的成长,有了知识的积累,有了独立思想,再回想儿时的那些怪异情态,真是可悲可笑。我时常想,哭应该是一种情绪宣泄的方式,哭有许多种样态,有痛苦的哭,有委屈的哭,有感动的哭,有幸福的哭……如此想来,我孩提时代的大哭大抵是一种纯粹的寻求呵护、抵抗黑夜的一种最有效的方式吧?   韶华渐逝。当一切激情平淡之后,我们还能否寻回生命中的那份真情。当一切热情锐减之后,我们还能否寻回暮色中的那份感动。都说岁月无情人有情,当无情的岁月冲刷过后,我们还能否寻到那遗失的“亮贝”。我们曾是搏击海浪的弄潮儿,当海水退却之后,我们还能否在袅袅夜色中聆听到海浪拍击海岸的潮音。在雨打芭蕉的夜里,我们还能否闻到雨与芭蕉沙沙的细语,窃窃的呢喃。在生命五彩的通道里,我们还能否忆到曾灿烂的笑容,并肩齐驱的身影。你不觉得我们太挑剔自己给彼此心中留下了太多无穷祸患?才致使我们生出太多的失落与伤感。 你不觉得我们的太自我,太傲慢给人生留下了太多的缺憾?岁月茫茫,我们终会归属大地,终会消隐在无形的风里。如斯,我竭尽我生命的激情,挖掘我内心尚未衰褪的诗情种植在这里,待我们慢慢老去,再翻拣起这段旧情衷时,或许会感受到彼此心跳的韵律,或许会寻到驻留彼此心中的完美,或许会有无言的默契长存于彼此心底。   面对今夜旖旎的夜色,我好想如儿时一样纯粹的再“大哭”一次,可眼底干涩的如一条干涸千年的河道已挤不出一滴眼泪,所以亦不再指望寻回曾被“呵护”的温暖,曾不被红尘“抛弃”的感念。   如斯,推开窗子,只有让那丝丝夜风带走凝滞我心中太久的悲戚与幽怨吧!


[ 本帖最后由 雪梦 于 2010-4-1 11: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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