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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部队八医院[原创]

2021-12-23叙事散文木祥

木祥我喜欢说到西藏日喀则这个地名,那个在蓝天下,有着象泥土一样的颜色的城市。道路、土地、山脉等等,只要是我眼睛能涉及到的事物,都可以用泥土这种颜色来表达。我在日喀则这个城市里,一个人孤独地走到街上,逛为数不多的商店,看街道上行走的为数不多……
木祥   我喜欢说到西藏日喀则这个地名,那个在蓝天下,有着象泥土一样的颜色的城市。道路、土地、山脉等等,只要是我眼睛能涉及到的事物,都可以用泥土这种颜色来表达。我在日喀则这个城市里,一个人孤独地走到街上,逛为数不多的商店,看街道上行走的为数不多的又是显得破旧的汽车。还有更为广阔的广场,四面都栽着榆树,但这种广场没有围栏,阳光在地上面白晃晃的,没有一个人影… …这样空旷的地方,你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派上用场。   很多时候,我总是穿着草绿色的军装走过日喀则军分区所在地。有时候,也去八医院。所谓的八医院,是西藏军区的部队医院,在日喀则郊外,其规模在日喀则算是比较大的一家。我想,现在也可能如此。从日喀则市区到医院,大概有四五公里路。那时候,从市内到八医院去没有公共汽车(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我们到医院里去都是走路。如果穿小路,走小街小巷,便只有两三公里了。但这些小路,一般人都不熟悉,而且都是泥土路,又是很深的藏民的村道,很容易迷路的,走的人不多。   我们到医院里去,看病的时候少,当兵人,一般都没有什么病。我们去医院,主要是找一起入伍的老乡,在一起共叙述家乡的有意义和没有意义的话题。离开家乡了,喜欢找到关于家乡的话语,寄托一份思念。有时候又是晚上看电影,看一些早已经看过的片子,也成了相聚的缘由。在日喀则,当兵人没有多少可以走动的地方,去医院快成一种时尚了。不过,喜欢去八医院真正的原因连我自己都不好说。八医院是一个特殊的地方,那里有许多的女兵,都生得十分漂亮。所以,到医院里去,看那些女兵、议论那些女兵会给当兵人带来一些生活的乐趣,给我们单调的部队生活带来一些生气。   有时候去八医院是周末,大家都休息。但是,在八医院当兵的老乡却不一定休息。老乡姓张,是炊事员,星期天照样上班。八医院的炊事班上班不太严格,我们去找他也不影响他上班。我们到医院里,老是看到小张在灶门口烧火,军装外面套一件白大褂,手握一根铁棍,嘴角上叼一支香烟,现在回想起来,那样子蛮有意思。   这种时候,我们就可以在灶门口和小张聊天。我们都坐在几条长凳子上,在一个露天的角落,风和阳光都不回避。小张烧火的灶门外面有一条路,通往医生的住宿区。恰好是星期天,那些已经结婚的女医生都要回到丈夫的单位里去渡周末。女医生们回家去,一些是坐医院里的“解放牌”货车(都坐在货箱上),一些是骑自行车。因为工作上的关系,那些医生都和小张熟悉,她们坐在货箱上路过,还对着我们笑,打招呼。骑自行车的女医生走过来,小张就停下手中的铁棍,喊着某某医生某某医生。女医生们边骑车边作答边风风火火的蹲着自行车,好象很着急的样子。这种时候,小张往往会补上一句:啊,星期六,干部忙着找家属啊!医生们也不停下来,边走边说: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兵,也会耍嘴皮子!一溜风走了,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来。这种时候,我看着那些自行车轮后面冒起一些轻轻的灰烟,觉得生活很有意思。从此,八医院给我也留下了更深的印象。   更让我怀念的是,后来,我又有机会在八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的院。这次住院有些偶然。那天,我在医院里化验了一次血液,没想到结果让医生很吃惊。我的红细胞达到了二十三克,医生说,在内地,一般人血液里的红细胞都是十一克左右,而我身上的红细胞,超出了正常人的一半。医生马上要求我住院,我却一点异常反映也没有。后来才听人说,在高海拔地区生活,红细胞一般都高,不值得大惊小怪。我也不想住院,我知道,作为一个当兵人,住医院那意味着什么。但朋友们都劝我,要听医生的话,我也就心虚了起来,便到连队请了假,住到了八医院里。   我们住在一个大病室里,一共有十二个病友。我记得最清楚,我睡的是这间病室的37床,医生护士、病友都不叫我的名字,都叫我37床。医生护士都是年轻的女子,我了解过,大多数是部队首长的女儿,她们当兵不久就会提干。我很羡慕她们,同时也想到她们提干不久就会嫁给一个并不太出色的部队干部,心里会有说不出的滋味。   至于病房里的病友,他们都有一些不适的反映,头昏,胃疼,血压高等等,只是我没有任何疼痛感,如果思想上没有压力,我觉得住院很逍遥的事。但住在八医院里,我会觉得很伤感。当兵人住院看病,总是对自己的进步有着影响。所以,在病室里,我很少说话,经常独自一个人走到医院的院子里散步。八医院的院子范围很宽,四周都有围墙,都是白色的泥墙。围墙里面,种得有榆树,我在医院的时候,榆树叶片黄了,纷纷地落了下来,看着让人更觉得孤独。孤独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些诗句,便偷偷地记在纸上,只可惜现在很难记得起来这些句子了。也觉得有些奇怪,当时也没有想到要发表什么诗歌,也不知道哪里有发表诗歌的地方,但还是在偷偷地记着那些诗句。   在病室里也看书,看曹雪芹的《红楼梦》、看周立波的《暴风骤雨》、看浩然的《艳阳天》等等。这些书都是我在日喀则书店自己买的。护士长好象看出来我有些不同别的病号,有意无意地和我说话,翻看我的书。有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会闪烁出一线光亮,里面包含着一种难于言说的温情。后来,我才听人说这个护士长在写小说。只不过,她写的小说,也从来没有发表过。并且,她怕人家笑话她,只是偷偷地写,写好后,用心地卷写出来,订成一本一本的小册子。我知道这件事后,很想和护士长说说读书,说说文学,说说我偷偷记下的诗句,但怎么也开不了口。想等找个机会,但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不久就出院,回到了边防线,次年退伍回了云南… …   现在回忆起往事,有些象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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