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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夏日记趣

2021-12-23叙事散文李华丰
夏日记趣李华丰路遇傍晚,两个散步的男人在小区的一个路口相遇了。这是两个熟人,不过有好多日子没见面了。他们微笑着举了举手相互致意,没有握手——冬天握手可以把温暖传给对方,这样的大热天握手,两个人的温度加在一起,会握出汗的。相聚一米距离,他们就……
         夏日记趣
             李华丰
           路遇   傍晚,两个散步的男人在小区的一个路口相遇了。这是两个熟人,不过有好多日子没见面了。他们微笑着举了举手相互致意,没有握手——冬天握手可以把温暖传给对方,这样的大热天握手,两个人的温度加在一起,会握出汗的。相聚一米距离,他们就在人行道上聊起来。   这是两个讲究仪表的人,都穿着长裤子短白衫。不像有些男人特别是胖而白的中青年男人,八小时以外无所顾忌,只穿个大裤衩子,腆着大肚子,露着每个人都有但都长得不美丽的肚脐,在小区风凉处晃晃地散热。可是老天爷并不优待这样讲仪表的男人,这两位只谈了几句,脊梁就有汗珠子爬了。一个就脱了短衫,只穿背心,把短衫作了扇子,悠荡起来。当然主要是朝对方扇,自己顺带着沾点儿风。   另一位尝到甜头受到启发,也照此办理。两件白褂子就在若明若暗的路边忽悠起来。白背心勾勒出他们的剪影,身子微微晃动打着节拍,似在舞蹈呢。   不远处就是绿化区,树阴下还有空着的石凳,总比路边凉快些的,过来做着谈吧。为什么不过来呢?真急人。我本想提醒一下,可惜不认识他们,不宜造次,怕中断了人家的谈兴。   可他们一谈就是十多分钟,兴致仍然没减。对不起,我回家冲凉去了,你们继续谈吧。走了几十米,回头仍见小白褂在那儿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地忽闪着。   粗心大意的人啊,下次散步,别忘了带把扇子哦。
            空调   三年前,我要买的房子还没建好,住单位的临时宿舍,那宿舍是过去的办公楼。和我一样待遇的同事有20多人,两层楼就住满了。一户一大间,还好,给了我两间。门朝阳,窗朝北,公用走廊,公用洗刷间,倒也挺热闹的,再没听谁说过有孤独感。   改革开放多年了,大家都有了几个钱,住户都安了空调。窗式的,就安在门框上方原本用来透光透气的那个活动窗里;分体的,室外机组就安在门旁墙上。有个信鸽协会的人老远见了,以为家家都弄了鸽笼养了鸽子准备加入他的协会呢。   空调真好,能造冷风,关门闭户看个电视睡个觉写个字,不出汗了,把热天变成春秋天了。   由于各家空调的品牌不一,新旧不一,加之运转方式不一——有的是经济运转方式,有的在强力制冷,有的在抽湿,有的是睡眠方式——那混声交响就很可听了:   有的一直在歌唱,有的间歇发作,有的轻柔,有的粗重。到洗刷间提水,走在长长的走廊里,突然头顶就嗡哼哼响了。走着走着,前边的一台突然打住了,好似正说话的人见了外人,立刻敛了声息。其实,人家都在正常工作,并没因你来了而大惊小怪。   某日晚,一个乡下来城里办事的人回不去了,辗转半天找到这里——这里有他的同乡。大院门口的警卫问清缘由,放他进去。那人找到这座楼,因家家户户已关门闭户熄灯就寝,路灯也坏了,星光之下看不分明,只听得整座楼哼哼哼嗡嗡嗡,不敢乱走乱摸。回到警卫室说:那不是宿舍吧?光听机器响,又不见人,是造什么的厂子?   后来他对同乡说:开着空调睡觉多吵人!你们城里人不能用买空调的钱买些树栽上吗?一台空调能买几千棵树苗呢,树多了,就凉快了,小鸟也会来唱歌,还不用交电费。
             寻找   我对衣食不大苛求,但对清新的空气特别钟情,人活一口气嘛。缝小雨天,常常撑了伞到街上走。下大雨了,待雨脚初歇,便迫不及待出去,举头看鲜绿树叶洒清露,俯首看天水汩汩地上流。免费呼吸高质量的负离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神仙了。你如果在雨天看见街上有个人茫无目的的傻傻地逛,那八成是我。   不下雨的日子,只好寻找好空气了。忙活一整天,晚饭后总不能老蹩在屋里。前天想起相邻的少年宫院落里有一大片草坪,且有几株塔松,沿街门面楼作了屏障,那儿空气定然不错的。   进大门时,见老传达正在值班室里,侧对着大门倒开水,怕打招呼分散他的精力烫了手,就擅自进去了。   走进草坪,顿觉一丝丝湿润的地气氤氲着升腾。为了不踏坏草,也为了更凉快,索性脱了凉鞋,光着脚板,活动活动筋骨,加大呼吸量。草坪,不只悦目,更悦心悦脑悦肺腑呀。   再看这几株塔松,丰茂的枝叶,像坦然伸展的手臂。一忽儿,来了阵风,发达的枝叶如大鸟张开翅膀,欲飞而未飞,不似风在吹它,倒像是它招呼来了风。   正贪婪着,老头儿提支长手电过去了。照了照主楼前停着的汽车,又照了照主楼的大门,而后次第照照一楼的每扇窗子,一无所获,便战场上的探照灯似的四面八方扫描。我不敢乱动了,在树的阴影里停下来。心想,要当俘虏了。   老头儿似乎沉思了一下,蹑手蹑脚朝这儿过来了。他当过兵,经验丰富呢。无处可躲,我便咳嗽一声,自我暴露算了。他低沉地喝一声:“什么人?”   “自己人哪。”我边答边走出来。   “自己人?干什么?”   “呼吸呼吸你这儿的空气。”   老头儿见我是个手无寸铁之徒,放下三分心。近前一看,是邻居单位的,常来看儿童画画跳舞的。他乐了:“我怕进来个贼呢。”   我是个贼,来偷好空气的,你没收不去了。
  (连续多日摄氏35度,弄几个轻松的小段子,解解暑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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