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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月饼

2021-12-23叙事散文炬焰炯炯
老月饼一层淡淡的有一点发黄、有一点透明的薄纸,纸虽薄,但结实,裹着五块月饼,每块月饼的心馅都很硬,嚼起来很有劲道,表皮却很松散,有碎屑纷纷落下,吃上一口甜而不腻,有一些碎屑落下,然后用小手一点一点的沾进嘴里,这过程很幸福很美妙,既不会浪费掉……


老月饼
  一层淡淡的有一点发黄、有一点透明的薄纸,纸虽薄,但结实,裹着五块月饼,每块月饼的心馅都很硬,嚼起来很有劲道,表皮却很松散,有碎屑纷纷落下,吃上一口甜而不腻,有一些碎屑落下,然后用小手一点一点的沾进嘴里,这过程很幸福很美妙,既不会浪费掉一点——即使是碎屑,也吃出了美好的情致。这就是我心中的老月饼,一块握在手里,一个挂在天上。

  老月饼的口味最经典的是椒盐五仁的。包在月饼里的馅有花生仁、葵瓜子仁、杏仁、核桃、白芝麻等,每一种心仁都能吃出最原始的味道,几乎不作任何改变,不是太甜,更不会太咸,也不会太腻,馅仁一个挨着一个,却又个个独立,硬邦邦的挤在一起,一口咬下去,却什么味儿都有了,不要急,慢慢的细细的吃,用小手等着,碎屑也很香,如果落在桌子上的也不要浪费,用小手一一沾进嘴里,吃出的香味方能久留口中。

  “包装”这个词是近几年才产生的,以前连“包装”这个词都没有,所以更无所谓真正的用行动去美化一块月饼,去“包装”一块月饼;人们更重视的是它内在的品质和口味。

  又到中秋,又见月圆,又啃月饼。呵呵,一个“啃”字好象和当下的月饼不符呢,现在的月饼是越做越高档,越做越精细。一盒月饼,卖到100元或者10000元都不要感到奇怪,如果你觉得奇怪,只能说明您没有文化,月饼不再是月饼,而是中秋佳节团圆的文化,任何东西一旦贴上文化的标签,其实就是无价的了,标价再怎么高都是不过分的。用食指和母指轻捏一块豆沙或者梨蓉、蛋黄等心馅的月饼,放进嘴里一定要强迫自己吃出中秋的味道。可我可能真的太没文化,愣是吃不出想要的味道。


  一盒月饼里放八只或六只小月饼盒,小月饼盒里再套小塑料袋,塑料袋里再放一袋干燥剂,接下来再在大盒子里放进一袋刀具,刀具可以是塑料、不锈钢、银当然还有金制的,然后再在外面套上一个精美的手提袋,这就是现在月饼的“行头”了。太美了,说它是一件工艺品一点都不为过。

  可是我依然喜欢老月饼,特别是老月饼带给我的情怀。

  我想念故乡的月色,是那样的明,那样的亮;我想念儿时的玩伴,是那样的朴素,那样的真诚;我想念青葱的岁月,是那样的无邪,那样的天真;我想念双亲年轻而又慈爱的容颜,是那样的爱心四溢,那样的遒劲有力;一块老月饼,它所能给我的不仅仅是果腹的甜品,更多的是我对童年的遥想。

  按照家乡的习俗,在八月这个月圆之夜是要“敬月亮”的。月亮女神,掌管夜晚,我们只有虔诚拜敬她,她才肯带给我们想要的东西。小时候,中秋节那一天,妈妈会早早的准备好几样供品,比如八月的菱角、鸡头、莲藕、苹果还有梨,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有月饼,放在院子的中间,等着月亮缓缓的从东方升起,然后一家人都聚在桌子左右,一起闲闲的说话,我们兄妹最是开心,难得爸爸妈妈一起陪我们,通常爸爸在这个时候还会放上一串鞭炮,噼噼吧吧的,一下子节日的气氛就出来了,吵闹有时候就是热闹。然后小村人有的也学着爸爸的样子放上一串鞭炮,这样整个小村一下子都热闹起来了,这时我们又开始忙着串门,妈妈们之间也开始相互交换好吃的,大妈妈递来一条鱼,小婶婶送来半碗肉,而此时妈妈也会拿出家里最好吃的,比如爸爸从县城带回来的牛肉,还有糖果什么的进行回赠,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过节。

  而此时的我们兴趣多半已不在吃上了,我们纠集全村的小朋友每人手里拿一个脸盆,从小村这头敲到那头,因为传说在这一天,天上通常会有一只天狗会吃掉又大又圆的月亮,所以我们必须拼命的敲才能把天狗吓跑,有时我们敲的迟了,会发现天上的月亮真的被天狗咬掉了一角呢。

  望月怀远。因月食饼。我想每个人的情怀都是不一样的吧。宋代大词人苏轼这样写道:“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多么悲伤的叹咏啊。我们习惯于他的激情与豪放,却原来是白天掩去了生命的喧嚣,夜晚还原了生命的真实。月起夜临,暮色渐渐收拢,凉意暗生,月亮悄无声息的从东窗转到西窗,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和对未来的无可把握。时间把一切虚无带到人间,又让一切存在变成虚无。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这是王建的望月名句。八月的月圆之夜人人都在望月,可是谁是谁的谁呢?谁又能真正想起谁呢?谁在这样的月圆之夜心里默默叫出的又是谁的名字呢?对着月亮就象对着自己真实的心,我想这样的月夜“人月”是可以脱去一切伪装真实的对话的吧。

  你看“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样的诗句中描述的“夜夜心”不该是嫦娥一个人独有的吧,我想诗人李商隐自己也应该有,不然他是体会不到嫦娥的寂寞和疼痛的,人心和人性在有的时候是相通的,是可以找到情感的共鸣的。
  八月的月圆之夜面对浩瀚无边的宇宙,顿悟生命是何等的脆弱渺小,不过是瞬间的存在。

[ 本帖最后由 炬焰炯炯 于 2010-9-28 09: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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