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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皆由缘分解遗憾

2021-12-23叙事散文季大相

皆由缘分解遗憾
季大相前几天,我解开了一个埋藏了近二十年的心结,顿感如释重负,心境豁然开朗。那是一九八八年夏季的一天,年方十八岁的我参加村团支部组织的支农(用弥雾器帮助缺劳力户防治水稻病虫害)活动。时近中午,团支书在一户人家安排工作餐,并……
皆由缘分解遗憾
季大相


前几天,我解开了一个埋藏了近二十年的心结,顿感如释重负,心境豁然开朗。

那是一九八八年夏季的一天,年方十八岁的我参加村团支部组织的支农(用弥雾器帮助缺劳力户防治水稻病虫害)活动。时近中午,团支书在一户人家安排工作餐,并掏出10元钱让我上街去买菜。街道不远,我脚蹬“永久”牌自行车,几分钟时间就到了。菜市场上的菜摊子不多,我扫了一眼,看到团支书的妻子也在卖菜,便径直走过去,主动打了个招呼:“卖菜啊!”“嗯!你到天中才来买菜啊!”她微笑着应答。我蹲下身子,抓起她篮子里的西红柿看了看,都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畸形状,家乡土话叫“落脚货”。

“这西红柿太差了。”我脱口而出。

“那你去到那边买好的去。”她依旧面带微笑,伸手指向另一个菜摊。我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脚步挪向了另一个菜摊。在手拎菜袋,跨上自行车,看到团支书之妻仍守在菜摊前的那一刻,我后悔了,不管她卖的菜品相如何,我都应该买她的菜。当时,农村团的工作开展得十分活跃,我们一帮刚入团的小青年,经常聚拢到团支书家,看书读报,探讨人生的理想。团支书的妻子人很好,我们叽叽喳喳地吵闹个不停,有时还搞歌咏会,她家都快成了娱乐场所。她从不厌烦,每次都给我们备好茶水,有时还摘来自家树上结的梨、桃和地里出产的黄瓜、西瓜等水果,甚至还会搞几样菜,挽留我们聚顿餐。地里的蔬菜,都是她一个人浇水浇粪侍弄出来的,品相不好看,其实乃是正宗的无公害绿色食品。我也曾边啃黄瓜边对她说:“嫂子,老吃你种的东西,真不好意思呢。” “那你就帮我浇水挑粪,再吃起来就心安理得了。”她说完,人已“咯咯”地笑个不止。然而,每次当我们提出给她帮忙时,她都笑着推辞道:“你们活动去,这里不用你们瞎操心,免得让人家说村干部家属以权谋私。”

一路之上,乃至吃午饭时,我头脑中皆不时地闪现出团支书之妻热心的一幕幕场景,为自己的漠视之态懊悔不已,以至手举筷子怔愣住失态。团支书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赶紧摇了摇头,恢复若无其事的常态。此后,我再见到团支书夫妻俩时,虽然他们的态度与以前相比,并无异样,但我总会油然而生出一种愧疚感,这也成了自己埋藏于心底的一个结。

后来,我外出务工、参军、工作,几乎与团支书夫妻俩再无接触。说到底,还是因为心头的那个结,甚至是刻意地回避。有时,路遇也仅仅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匆匆而过。岁月蹉跎,光阴似箭。眨眼间,二十余年的时光擦身而过,我已从一名青年步入了中年,岁月磨去了青春的棱角,但是,自己心头的那个结并未随着时间地流逝而淡化,反而成了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一度成为抑郁的诱因,成为一种折磨,释放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那天,在一个朋友做东的宴席上,我与如今是一位事业有成的老板、当年的团支书不期而遇。他热情地与我打招呼,还特地与我紧挨而坐。酒过三巡,借着酒劲的勇气,我站起身,手端酒杯对他说道:“老书记,我先喝两杯,下面有话对你说。”言罢,我自斟自饮地将满满两杯酒下肚,他被我的举动罩得一头雾水,也紧跟着站起身,自斟仰脖饮下两杯酒,有点怔愣地望着我,搞不清我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酒都喝了,人家没有欺侮你,有话快说。不会说他在外面有个儿子吧!哈哈……” 旁边有人起哄,夸张地言语引发一阵爆笑声。

当我断断续续地将当年那件买菜的、尘封已久的往事说出来后,有人戏谑道:“放着马屁你不会拍,难怪办事员干了二十年,原地踏步踏,叫‘活该’。”老团支书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激动地说:“我记得家属回家提起过这件事,是当笑话说的,说你真是个孩子,没有一点社会经验。但是,我们从没有责怪过你的意思。你要不是去当兵,我打算推荐你接我的班,当村团支部书记呢!”“叭叭……”他一语言毕,满桌的人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瞬间,我眼角噙含泪珠,心境却豁然开朗。

人立足于社会,离不开经验之谈。如今懂得这个道理,曾经的豆蔻年华已如流水东逝而不复返,阿Q语言,岁月不饶人,迟了。所以,索性不去总结什么社会经验,天马行空的干一些自己喜爱的事情,比如写写文章,哪怕孤芳自赏也是一种乐趣。万事皆有本源,只要想开了,也就了无心结。




[ 本帖最后由 季大相 于 2011-3-21 10:5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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