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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秋风四起

2021-12-23叙事散文昨夜秋风
人过四十,心境似乎就发生了变化,比如对事业的追求,比如对人生的冷暖,比如对死亡的恐惧。四十岁以前,我对死亡是怀有恐惧感的,这不仅仅局限于对自身的死亡,对别人的死亡也是同样的,表现之一便是不敢看死人。我不知道这种恐惧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养成……
  
  人过四十,心境似乎就发生了变化,比如对事业的追求,比如对人生的冷暖,比如对死亡的恐惧。
  四十岁以前,我对死亡是怀有恐惧感的,这不仅仅局限于对自身的死亡,对别人的死亡也是同样的,表现之一便是不敢看死人。我不知道这种恐惧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和别人聊到这个话题时,他们也往往有这样的感觉,便觉得,不管是谁,对死人总是要有一种恐惧感的。
  以前有同事家的老人去世,我往往只是到同事的家里吊唁一下,从不敢去殡仪馆送行,更不敢看一眼死者的容颜。那种对死者的恐惧是发自心底的,似乎看一眼就永远也无法忘记了,仿佛总有什么跟在身后,赶也赶不走。
  前年的冬天,一个朋友的父亲去世,我经历了那个老人死亡的全过程。从活着到死亡,从躯体的存在到一盒骨灰,在不知不觉间,我先前那种对死者的恐惧感竟然不见了。我惊讶于自己的这种转变,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把答案定格在了年龄的增长上。
  有朋友说,四十岁以前,忙活的是年轻人的婚礼,而四十岁以后,重点则转移到送老人上了。我觉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我曾简单地统计过近几年中参加年轻人的婚礼和送老人的比例,要么持平,要么就是送老人的次数多了。
  显然,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一个自己陌生的年龄段里。对孩子的关心,已经明显少于对老人的牵挂了。
  从去年开始,我就越来越对母亲的电话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了,一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母亲家的,心先提起来。其实有时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放下电话,半天心还悬着,在庆幸的同时,总觉得来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关乎母亲身体健康的事情。后来干脆先打电话过去,以此来减少一下这种担心。
  除了母亲,对家族里的其它老人也愈来愈牵挂了,总怕错过见面的机会,而成终生的遗憾。
  2007年的春天,我曾有机会路过老家,本来不想回去了,可是架不过朋友的怂恿,最后还是回去看了一眼老家的叔叔婶子大娘,时间虽然短暂,但和家人们的团聚还是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就在我回来不久,一个让我很尊敬的婶子却遭遇到了车祸,伤心之余,我万幸的是在她活着的时候还和她见了一面,要不,不知道会有多么的遗憾。那次回家的结论是,在大家都活着的时候,尽量多团聚一下,因为有些人,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今年,我专门抽时间看了一遍家里的长辈。远在抚顺的小姑,已经有三十年没有见面了,早年联系不多,只是这几年通电话才多起来。小姑七十五岁了,小姑父也八十五了。和他们的见面虽时隔长但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只是有时看着他们苍老的面孔,心里多少有一些不忍。忽然间醒悟,原来自己忽略的东西,会随着年龄的变化,变得重要起来。和他们分手的时候,我告诉小姑,我会再来的,而且不会太久。老家的大姑和大姑父,都是八十三岁的人了,早几年大姑父的身体还好,现在已经需要别人伺候了。每次见面,大姑总会一边流泪一边说,多回来几趟,不知道哪一天就看不着了。
  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不知不觉中,在我们的周围,已经是秋风四起了,尽管它们悄悄的来,可是当我们觉察到寒意的时候,已经是枫叶遍地了。
  人过四十,岁月尚好,该来的我们挡不住,想留下的,我们却可以用心去做。这个世界,多一份生命的感触,便会少一份人生的遗憾。
  (13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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