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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只剩下说嘴这点本事

2021-12-23叙事散文微笑的草
我只剩下说嘴这点本事一个前辈来找我,带着一个老人。老人衰老而颓唐,看得出境遇不如意。老前辈说,老人是他的老表,有个孙子在我的手下读书,希望我能照应,那孩子调皮,不听家长的话,让人头疼。最近那孙子用钱毫无节制,他们吃不消了,手机费每个月四五百……

我只剩下说嘴这点本事
一个前辈来找我,带着一个老人。老人衰老而颓唐,看得出境遇不如意。老前辈说,老人是他的老表,有个孙子在我的手下读书,希望我能照应,那孩子调皮,不听家长的话,让人头疼。最近那孙子用钱毫无节制,他们吃不消了,手机费每个月四五百。他们说出孩子的名字,我一听,说,那孩子平时看起来像个富二代啊,我印象最深的是他早饭从来不在食堂吃,都是到超市买牛奶和面包,还经常大方地请人,打扮也较为新潮。老前辈说,哪里哦,他家家境不好,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因为这个宝贝儿子没有改嫁,爷爷奶奶帮着养孙子,可怜70多岁的人了,还给人家做瓦匠小工,好挣点钱给孙子上学。这孩子从小没了父亲,妈妈娇惯,就成现在这样了。

  前辈留下老人走了,我找来那个学生谈话,当着他爷爷的面。

  其实自从接手这个班级不久,我就和这孩子有过交锋。那一次我正上课,他站起来跑到教室前面看手机。我问他无缘无故跑动干嘛,他说看手机电充好没?我说现在上课呢,你这是干嘛呢?他说,不就看个手机嘛,大惊小怪干什么?我说我是老师,请你注意课堂纪律;他说老师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穷教师?其他学生跟着哄笑。我当时就很惶恐,知道教师这个职业为很多学生家长看不起,一年的工资,还不及人家做一笔小生意,不少学生家长都是妈妈在家做全职太太,上午菜场下午赌场晚上舞场的转。我们的自尊心常常遭到这些孩子的打击,还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现在学生打不得骂不得,他们知道老师体罚打骂学生犯法,他可以告你。孔子当初曾经骂上课睡觉的宰予“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换了我,不敢。

  那个学生来了,一看他的爷爷在,当时脸色就不好,像小偷被人捏住了伸在别人口袋里的手。我说,你手机一个月用多少钱?他说,几百块钱吧,干嘛?我说你好像说的倒轻巧,你知道几百块钱你爷爷怎么挣来的?他说我不知道!他爷爷急的在旁边要哭,说,老师,你打,没事!我说,我不打他,他不该由我来打,他有家长。他爷爷说,他妈妈根本打不到他,我也打不动了!我说,打得动的时候为什么不打呢?我们打是要冒着丢饭碗的危险的。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学校被老师打了,回来根本不敢说,要说了,家长会再补上一次暴打,理由是:在学校肯定是调皮了,才被老师打的,活该!我们现在一动手,学生马上回家告诉父母去,你就等着吃官司、丢人甚至丢饭碗吧!

  我说,我只能说服教育,教师就凭一张嘴吃饭,没有别的本事了。那爷爷哭了,一个70多岁的老男人,因为孙子,在一个女教师面前哭了。我看看那孩子,他眼里好像有了一点亮晶晶的东西。我说,你陪你爷爷到操场走走去吧。他们一老一少就走了。

  他们走了,我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想哭。 [ 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草 于 2012-3-29 13: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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