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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地皮[原创]

2021-12-23叙事散文薛石云
抠地皮薛石云我最初上学时,和绝大多数同学一样,因家里贫穷,买不起笔和本子,所以练字形式主要是抠地皮。大地当纸,木棍为笔,写起来倒也无拘无束。有时一行字写十多米长,有时一个字可写斗大。那时铅笔是稀罕物,而钢笔和圆珠笔则是奢侈品,能用得上的同学……
                 抠地皮                  薛石云   我最初上学时,和绝大多数同学一样,因家里贫穷,买不起笔和本子,所以练字形式主要是抠地皮。大地当纸,木棍为笔,写起来倒也无拘无束。有时一行字写十多米长,有时一个字可写斗大。那时铅笔是稀罕物,而钢笔和圆珠笔则是奢侈品,能用得上的同学寥寥无几,就连能用上废电池的炭芯也自认为幸运之极。老师每布置作业,总是说:“到院子里去,每个字写十遍。”于是同学们一窝蜂似的涌出教室,各自选一块地皮写了起来。有时为了抢占一块平滑干净的好地皮,竟争吵得脸红耳赤。   在操场上写字的场面最为壮观。老师带领几十号同学列队大操场,颇有“沙场秋点兵”的气势,引得许多群众围观叫好。同学们先由文体委员整队,按体操队形平展手臂,踏步散开,一行行盯齐,然后立定,蹲下。这样,每个同学便拥有4平方米见方的一大块地皮。大家严阵以待,只等老师一声令下,或听写,或默写,或算题,手脑便高速运转起来。不久,便满操场是字。写完了,老师便象将军巡视般地逐个查过去。学生则敛气凝神,只等评定。有时老师忘拿教鞭,又不便一次次弯腰,便用脚尖来打“√”、“x”。时间一长,老师的老式布鞋头总是先烂。   那时候,老师一般很少布置家庭作业,即使布置,也以背诵为多。有时偶而布置书写的家庭作业,而老师若检查,便只好亲自跑到学生家去。   记得有一次,我因捣蛋,被老师逐出教室到操场上罚写生字一百个,每个字十遍。我一直写到放学之后大阳落山夜幕降临才写完。当时,宽大的校园里只剩我一人,那种委屈,那种孤独,那种悔恨,那种愤懑几乎使我掉泪。老师来检查了。他逐字检查后,用脚给我打了“98”分,并且热情地赞扬了我的用功与细心。立刻,我的委屈烟消云散,背起书包雀跃般回到了家。   抠地皮不只可以写字算题,也可以画画。上课了,老师提着黑板来到院里,然后边讲边用粉笔画上兔子、老鼠、板凳什么的让我们照着画。我们便依葫芦画瓢。有的人把鸭子画成了鸡,有的人把方凳画成了条凳,有的人把乒乓球画成了鸡蛋……老师便不厌其烦地帮助修改。有的画往往改好多次才像个样。若用纸,早就擦通了。画完了,老师便领着全班同学当场评价每幅画的优劣,这样的办公效率是极高的。有时遇到“好”画,谁都不忍心擦去,直到让自然的风雨将其抹去。   抠地皮的最大好处是省了纸笔墨,尤其便于反复改错,只要用手一抹或用脚一擦,便可重来。这样的抠地皮,习以为常,直到三年级时才有所改变。后来虽拥有了铅笔和本子,但总觉得练字不大方便,所以抠地皮这一习惯便一直保持了下来。   三十多年过去了,斗转星移,许多往事已淡如云烟了,但当年抠地皮的情景,一直萦绕于我的心头,使人难以忘却。当初一同抠了地皮的同学,如今或为教师,或为干部,或经商,或从戎,或成为农村致富能手,各自都找到了应有的社会位置,谁能说这与那时的抠地皮毫无关系呢?就以我而论,若不是一直保持了抠地皮的习惯,我的手质绝没有现在的好。   而今,每看到学生拿着各种精美的笔和本子时,我便禁不住想起那石子、木棍、炭芯和斗大的字,桌大的画,并且时时为如今那些中途辍学的孩子而深深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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