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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境老街

2021-12-23叙事散文康乔华

大境老街康乔华老街,在大境瑶乡深山的簇拥间蜿蜒伸展,将一个村庄的古民居串起来。远远望去,檐廊衔接,起伏绵延,如古堡般幽静而古朴。老街两旁的民房,皆为灰墙黑瓦,木门木窗。这些民居经风历雨,如今像一位老人,已是斑驳旧残了。我观察到,这里的每户……
大境老街

康乔华

老街,在大境瑶乡深山的簇拥间蜿蜒伸展,将一个村庄的古民居串起来。远远望去,檐廊衔接,起伏绵延,如古堡般幽静而古朴。老街两旁的民房,皆为灰墙黑瓦,木门木窗。这些民居经风历雨,如今像一位老人,已是斑驳旧残了。我观察到,这里的每户人家房子与房子之间没有围墙间隔,只有一个个天井和互为连通巷道,它们把错落的古民居有机连为一体,所有的居民同在一个屋檐下,老宅大屋又以主屋当大门,背靠青山,整个建筑群就这样成为大山的一个组成部分。

徜徉在老街幽长的巷道里,抚摸瑶乡在老街浓缩的历史。往事里那些洋溢在心间的念想,静默到无声。生活变得淡定而从容,悠闲和自在,恍若我前世的家园。在老街,各式虚掩的大门,门前的石刻,木质窗格上的精美图案,雕梁画柱,还有街边的竹椅,藤椅……一幅幅具有浓郁怀旧特色的老照片。此刻的老街就像是一块刚从泥土里挖掘出来的残砖碎瓦,粘贴着厚厚的岁月的锈斑,只要轻轻一闻,便可嗅到几百年前的人间烟火。

老街附近就是嚣闹的大境圩集市场,市场边有几棵古樟树,枝蔓参天,历经风雨沧桑,见证着瑶乡的今昔。我看见几个小孩子坐在那里玩耍,你追我赶,童贞无邪的欢笑声给这个集圩带来了古树吐翠般的生机。大境圩集市场散落的店铺和摊位,点饰着集圩上喧闹的氛围,昭示着这个被深山环抱的瑶乡正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行走其间,恍如游走在时间的长河里,古与今,古韵与时尚,梦幻般地交替着呈现出来。

我登上老街的最高处,新建改造的大境圩街就亮丽地呈现在眼前。蓝瓦白墙的楼房密匝匝拥簇在一大片山洼地里,来往的车辆整齐地停在圩集的街道两旁,盘旋的路面蜿蜒着伸向大山外面的世界。而古旧的老街与现代化的圩集市场反差巨大又共存一体,使我感慨万千。不知是变化,还是造化,走进这条老街,我的心中立时就变得有了情调。我想起了那首名叫《雨巷》的诗,又想起了那个走在巷子里的诗人,不知诗里的那条街巷是否也隐在了一片深山绿丛之中。但它在我的梦境里却被制造出与这条大境老街同样的场景,像是要锁住快要被忘却的历史和那一庭幽深。

此时,只有老街里的阳光懂得我的心思,它把整个街巷都映得亮灿灿的。阳光满含柔情似行云流水般轻盈洒落,老街就变得有了灵性。阳光似乎在用自己的笑靥为我这外来客铺就一路的想念与渴望?我耐不住性子,轻轻推开一扇古旧的木门,吱呀声中,伸进头去,想探个究竟。庭院中没有人,只见一进一进的房屋相连,厢房对檐,门窗精雕。墙上挂着匾额、对联、字画,书香气飘了出来。哦,这是十分讲究的书房庭院。院里有天井,给书房透进光线和空气,只见云飞燕过。让人觉得朴素、静雅、亲切。我掩上门,带着几分惬意,继续在老街中前行,空气中弥漫着炊烟的味道,让人感到温暖而又安宁。老街的门前,有一老者放着一张竹椅,带着小孩在戏耍,面容平和,用微笑面对过往的我。

大境老街的古宅大多是解放前地主遗留下来的宅第,如今已历经二百余年的风雨了。但仍能从那些造形逼真的雕梁画栋里,亦可窥见房主人当年的鼎盛家业。现如今,岁月洗去繁华,房子的主人已住进寻常百姓。这些寻常百姓的先祖是明末清初从湖南郴州搬过来的,起先,一部分人在大圩古镇定居,另一部分就来到了这里的廖家村和大境老街上。奇妙的是,这千年古村繁衍生息到现在,村里的人仍然只有一个姓氏,姓“廖”。

记得一个92岁名叫廖寞坤的老人告诉我,他曾是抗日救国宣传队员,随党组织参加地下革命工作,在这里收仓剿匪,之后又被当地农民选为农会主席,成为一代农民的开路先锋。但他同时也饱尝了饥饿年代与各种运动中的艰难困苦。到了今天,老人既是老街变迁的见证者,也是一个时代变迁的亲历者。他对过往的岁月有着诸多感慨,又对如今祖国的发展前景充满自豪和欣喜。于是,这条老街因了这位老人,它的内蕴和故事情节就变得更加鲜活起来。其实,在这里,我与老人之间的闲聊,就是老街在向我传递的历史信息和语言,我的身上也就由此沾染上了老街的气息,老街变得有了生命和温度,而在与我的相遇中,它却又成为我心灵深处无法抹掉的梦。

[ 本帖最后由 康乔华 于 2013-6-20 16:4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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